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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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開始，海倫的确天天在練唱。
但練唱出來總是找我們，我們還是過着熱鬧而歡樂的生活。
一定要說出什麼不同的話，那是海倫因為唱歌的關系，在飲食起居上略略有點節制，她本來學會了喝點酒，現在她已一點不喝，本來學會了偶爾抽一根煙，現在她也絕對不抽，本來她常常要歡叙到天亮，現在則總在一點鐘左右一定要回家。
梅瀛子似乎是她的保護人一樣，時時提醒她許多禁條，而要她遵守。
有時候她在舞場裡留戀，不想回家，但是梅瀛子一提醒她，她也就很自然的聽從了。
我還是陪着她們；但一回到家裡我終有說不出的哀苦與忏悔。
有時候我在電話裡拒絕她們，但梅瀛子會駕着車子來接我，告訴我海倫沒有我就會寂寞。
其實這寂寞隻是為團體裡少一個配角，并不是我在她生命裡有什麼重要了。
我當初所以聽從梅瀛子天天同她們一起，完全為要海倫從苦悶中浮起來，把興趣轉到歌唱上去。
現在的海倫既已有另外的力量帶她到歌唱上的努力，我的犧牲變成毫無意義，我極力設法去擺脫她們，終于我想出一個脫身辦法，布置好一切，在有一天會聚中，我就說： &ldquo三天後我就要回鄉去一趟。
&rdquo &ldquo回鄉去？&rdquo海倫第一個問。
&ldquo家裡有許多事要我去料理。
&rdquo我說。
&ldquo我們一同去，&rdquo史蒂芬興奮地說：&ldquo我們大家去玩幾個月。
&rdquo 這個使我很吃驚，但是我終于矜持着，微笑着說： &ldquo很好，隻是我們鄉下不是杭州，沒有什麼可玩的。
&rdquo &ldquo你不能晚一點，等海倫音樂會開過後再去嗎？&rdquo梅瀛子說：&ldquo那時候我們可以一同去住幾天。
&rdquo &ldquo不，&rdquo我說：&ldquo我早去可以早回，我想在海倫開音樂會我一定可以回來了。
&rdquo &ldquo要這許多日子麼？&rdquo海倫說。
&ldquo是的，&rdquo我說：&ldquo十年沒有回家了，有許多事要我去料理。
&rdquo 座中隻有白蘋微笑着沒有說一句話。
海倫似乎對我有一種說不出的留戀，想說什麼又不說了。
梅瀛子說： &ldquo你不能不回去麼？&rdquo &ldquo這是沒有辦法的事，&rdquo我說：&ldquo你們不是一樣可以過有趣的生活麼？&rdquo &ldquo你不能為海倫不去麼？&rdquo史蒂芬說。
&ldquo我要為海倫早去早回，無論如何我要在她音樂會裡占一席。
&rdquo &ldquo不行，&rdquo梅瀛子說：&ldquo音樂會籌備的外務方面事情，你要負大部分責任呢。
&rdquo &ldquo有你，&rdquo我笑着說：&ldquo我還擔憂這些事情麼？&rdquo &ldquo等我開過音樂會。
&rdquo海倫說：&ldquo我同你一同到鄉下去。
&rdquo &ldquo我們都去，&rdquo史蒂芬說：&ldquo我們伴你去伴你來。
&rdquo &ldquo你們不知道我家裡事情，&rdquo我說：&ldquo我自己何嘗要去過，來回受日本人檢查，多不方便，但是實在沒有辦法！&rdquo 我的話終于慢慢使他們諒解，但是一定要我于音樂會的一星期前回來。
白蘋對于這問題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安詳地微笑着。
夜裡，我們在百樂門跳舞，當梅瀛子回家的時候，白蘋對我說： &ldquo你願意為我多耽一會兒麼？&rdquo &ldquo你還不想回去麼？&rdquo我笑着說。
&ldquo&hellip&hellip&rdquo白蘋對我笑笑，又對史蒂芬說： &ldquo史蒂芬，你肯陪梅瀛子與海倫回去麼？&rdquo &ldquo你們如還有興趣的話，&rdquo海倫說：&ldquo我也陪着你。
&rdquo &ldquo不。
&rdquo白蘋笑着說：&ldquo不好，你應當早回去，明天早晨你要到梅百器地方去練唱。
&rdquo &ldquo那麼，你還要玩多少時候呢？今天興趣怎麼這樣濃？&rdquo梅瀛
但練唱出來總是找我們，我們還是過着熱鬧而歡樂的生活。
一定要說出什麼不同的話，那是海倫因為唱歌的關系，在飲食起居上略略有點節制，她本來學會了喝點酒，現在她已一點不喝，本來學會了偶爾抽一根煙，現在她也絕對不抽，本來她常常要歡叙到天亮，現在則總在一點鐘左右一定要回家。
梅瀛子似乎是她的保護人一樣，時時提醒她許多禁條，而要她遵守。
有時候她在舞場裡留戀，不想回家，但是梅瀛子一提醒她，她也就很自然的聽從了。
我還是陪着她們；但一回到家裡我終有說不出的哀苦與忏悔。
有時候我在電話裡拒絕她們，但梅瀛子會駕着車子來接我，告訴我海倫沒有我就會寂寞。
其實這寂寞隻是為團體裡少一個配角，并不是我在她生命裡有什麼重要了。
我當初所以聽從梅瀛子天天同她們一起，完全為要海倫從苦悶中浮起來，把興趣轉到歌唱上去。
現在的海倫既已有另外的力量帶她到歌唱上的努力，我的犧牲變成毫無意義，我極力設法去擺脫她們，終于我想出一個脫身辦法，布置好一切，在有一天會聚中，我就說： &ldquo三天後我就要回鄉去一趟。
&rdquo &ldquo回鄉去？&rdquo海倫第一個問。
&ldquo家裡有許多事要我去料理。
&rdquo我說。
&ldquo我們一同去，&rdquo史蒂芬興奮地說：&ldquo我們大家去玩幾個月。
&rdquo 這個使我很吃驚，但是我終于矜持着，微笑着說： &ldquo很好，隻是我們鄉下不是杭州，沒有什麼可玩的。
&rdquo &ldquo你不能晚一點，等海倫音樂會開過後再去嗎？&rdquo梅瀛子說：&ldquo那時候我們可以一同去住幾天。
&rdquo &ldquo不，&rdquo我說：&ldquo我早去可以早回，我想在海倫開音樂會我一定可以回來了。
&rdquo &ldquo要這許多日子麼？&rdquo海倫說。
&ldquo是的，&rdquo我說：&ldquo十年沒有回家了，有許多事要我去料理。
&rdquo 座中隻有白蘋微笑着沒有說一句話。
海倫似乎對我有一種說不出的留戀，想說什麼又不說了。
梅瀛子說： &ldquo你不能不回去麼？&rdquo &ldquo這是沒有辦法的事，&rdquo我說：&ldquo你們不是一樣可以過有趣的生活麼？&rdquo &ldquo你不能為海倫不去麼？&rdquo史蒂芬說。
&ldquo我要為海倫早去早回，無論如何我要在她音樂會裡占一席。
&rdquo &ldquo不行，&rdquo梅瀛子說：&ldquo音樂會籌備的外務方面事情，你要負大部分責任呢。
&rdquo &ldquo有你，&rdquo我笑着說：&ldquo我還擔憂這些事情麼？&rdquo &ldquo等我開過音樂會。
&rdquo海倫說：&ldquo我同你一同到鄉下去。
&rdquo &ldquo我們都去，&rdquo史蒂芬說：&ldquo我們伴你去伴你來。
&rdquo &ldquo你們不知道我家裡事情，&rdquo我說：&ldquo我自己何嘗要去過，來回受日本人檢查，多不方便，但是實在沒有辦法！&rdquo 我的話終于慢慢使他們諒解，但是一定要我于音樂會的一星期前回來。
白蘋對于這問題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安詳地微笑着。
夜裡，我們在百樂門跳舞，當梅瀛子回家的時候，白蘋對我說： &ldquo你願意為我多耽一會兒麼？&rdquo &ldquo你還不想回去麼？&rdquo我笑着說。
&ldquo&hellip&hellip&rdquo白蘋對我笑笑，又對史蒂芬說： &ldquo史蒂芬，你肯陪梅瀛子與海倫回去麼？&rdquo &ldquo你們如還有興趣的話，&rdquo海倫說：&ldquo我也陪着你。
&rdquo &ldquo不。
&rdquo白蘋笑着說：&ldquo不好，你應當早回去，明天早晨你要到梅百器地方去練唱。
&rdquo &ldquo那麼，你還要玩多少時候呢？今天興趣怎麼這樣濃？&rdquo梅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