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第二天，史蒂芬早點後就去了，我約他五點鐘在立體咖啡館相會，我就到銀行取那張他借我的支票，拿了錢，根據白蘋的當票上地址，到那家當鋪裡去取鑽戒。

    中飯後，又到南京路配購一隻合于那隻鑽戒的盒子，我選中一隻白綢銀邊的。

    三點半的時候，我在立體咖啡館裡打電話給白蘋。

     &ldquo是誰呢？&rdquo白蘋的聲音。

     &ldquo是從賭窟到教堂的紳士。

    &rdquo &ldquo又是立體咖啡館。

    &rdquo &ldquo一點不差。

    &rdquo &ldquo又是寂寞在你身邊麼？&rdquo &ldquo不，&rdquo我說：&ldquo有四千元在我身邊。

    &rdquo &ldquo要還我那四千元嗎？&rdquo &ldquo并不。

    &rdquo &ldquo想花去它麼？&rdquo &ldquo不想。

    &rdquo &ldquo那麼是要我為你付茶賬了？&rdquo &ldquo你高興嗎？&rdquo &ldquo自然。

    &rdquo她說：&ldquo我馬上來。

    &rdquo 電話擱上後，不到半點鐘，銀色汽車已經停在立體咖啡館門前。

     果然又是銀色的女郎，她竟打扮得同前天一樣。

     她坐下後，我說： &ldquo今天是不是允許我有光榮送你一件禮物呢？&rdquo &ldquo還有比你紅葉還光榮的禮物嗎？&rdquo &ldquo是的，&rdquo我說；&ldquo僅次于你給我的紅葉。

    &rdquo &ldquo一杯咖啡。

    &rdquo她對侍者說了，又用低迷的笑容說：&ldquo我先謝謝你。

    &rdquo 于是我把白綢銀邊的盒子拿出來，我說： &ldquo不要驚奇，......&rdquo話未完，她就搶着先說： &ldquo啊！原來是四千元的賭注赢回了我的本錢。

    &rdquo 她的聰明把我壓倒，我高興的情緒驟消，我說： &ldquo原來你四千元與紅葉，是當做賭注押在我&lsquo紅心&rsquo上面的。

    &rdquo我半笑半刺地說。

     &ldquo是的。

    &rdquo她說：&ldquo假如你因此生氣的話，我仍舊感謝你，因為你還沒有當我是一個舞女......&rdquo 侍者把咖啡拿上來，話因此打斷。

    但接着她說： &ldquo現在我把鑽戒送你，&rdquo她手晃着咖啡的杯子，眼睛注視着杯中的波紋，把鑽戒遞給我說：&ldquo一個舞女的心有時候可以同它一樣的純潔。

    &rdquo &ldquo......&rdquo我沉默了，抽起煙，我吐煙在我眼睛的面前，讓我與她的當中，多有一點迷蒙的距離。

    但是她吹開了這煙霧，說： &ldquo你不願意接受這個禮物嗎？&rdquo &ldquo真的把别人送你的東西這樣輕易送掉嗎？&rdquo我笑，但不很自然。

     &ldquo假如你以為我是這樣，那麼我真為你可惜送我光榮的紅葉，你怎麼沒有想到我不會把它送給别人呢？&rdquo &ldquo......&rdquo我沒有說什麼，但我的心可震動了，難道史蒂芬對我說的話是這樣可靠嗎？ &ldquo收我這份禮。

    &rdquo她用圓大的眼睛注視着我：&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