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亡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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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了勁。

    這個世界是重男輕女的世界,有什麼事全給男人幹,不給女人幹。

    我雖是個英雄,獨木不成林,也不能把世界上的習慣扭轉過來。

    &rdquo說着話,将鄧老太面前一隻大些的茶杯子拿了過去,提起爐子上的開水壺,站在爐子邊,就斟一杯喝着。

    水雖然是開沸的,她将杯子送到嘴邊,喝得撕唉撕唉地響,而且另一隻手的水壺并不放下,預備着再斟。

     玉林笑道:&ldquo二嫂什麼事這樣忙,反正睡覺了,您是連喝茶的工夫全沒有。

    &rdquo黃氏道:&ldquo實對你說,到現在,你二哥還沒回來,又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喝醉了。

    我到大酒缸找找他去。

    &rdquo玉林道:&ldquo這可來不得。

    别說大酒缸那地方,人多嘴雜,什麼人都有,什麼話全說得出來,你一位女太太,在這樣深夜的時候,跑到那種地方去,也會受巡警的幹涉。

    &rdquo黃氏道:&ldquo怎麼着!開了大酒缸的地方,就不許人走路嗎?&rdquo玉林笑道:&ldquo不是那樣說。

    瞧您臉上,現在就是要生氣的樣子,您刹那兒去&hellip&hellip&rdquo說着把話音拖長了,就微笑了一笑。

    黃氏道:&ldquo在家裡,我自然短不了和他拌嘴,到了外面,我還能和在家裡一樣同他鬧嗎?我要不是自己去找他,恐怕他不會很幹脆地回來。

    &rdquo玉林道:&ldquo要不,我同二嫂一塊兒去找他吧,外面天氣還是真冷。

    &rdquo鄧老太太道:&ldquo難道你一個人就不能去找你二哥一趟嗎?為什麼還要拖了二嫂去!&rdquo玉林道:&ldquo二哥就是會對我發狠。

    他若是喝醉了酒,那狠勁更厲害,我沒法兒和他說話。

    若是二嫂去了,隻要在我身後一站,他就不用說一個字,自然會跟了我們走。

    &rdquo鄧老太把臉闆住,沒說什麼。

    黃氏可冷笑着道:&ldquo你瞧怎麼樣?還是非我去不可吧?老四替我做個伴兒也好,胡同裡漆漆黑的,我也有些害怕。

    &rdquo她這樣說着,竟是扯了玉林一隻衣袖,就向外面走去。

     鄧老太也不說什麼,闆了臉,呆坐一邊,隻是等着。

    屋子外還有那呼呼的寒風聲在寒空裡鼓動,屋子裡卻是寂寞得一點兒聲息沒有,放在小書桌上的一架舊八音鐘,平常全成了一塊破銅,到了現在卻是唧嘎唧嘎作響。

    鄧老太心裡想着,不要看現在屋子裡是這樣的寂寞,可是一會子那兩位冤家來了,一定是由大門口打進屋子裡來。

    自己捧了水煙袋在懷裡,側了身子向外邊聽着。

    約莫是二十分鐘吧,卻聽到玉林道:&ldquo到了到了&hellip&hellip别忙停下&hellip&hellip二嫂,你扶着,我進去叫老三老五出來。

    &rdquo在這樣嚴寒的深夜裡,雖然隔了大院子,每句話都聽得很仔細。

    這不解是何緣故,鄧老太的心房卻撲通撲通地亂跳。

    雖然還捧住煙袋連連地吸了兩袋煙,但是繼續地聽到玉林跑進屋子來,那雜亂的步履聲早就給人一種慌亂的印象。

    玉林這就:&ldquo老三老五快出來吧。

    老二酒醉得太厲害,人事不知了。

    &rdquo鄧老太啊喲了一聲,捧了水煙袋,向外面就跑。

    可是兩隻腳猶如彈琵琶一般,由下直抖顫到上身來。

    自己也站立不住,隻好靠了牆,連連地問着:&ldquo怎麼了?怎麼了?&rdquo所幸阮氏并沒有跟出大門去,搶着過來,将鄧老太攙着道:&ldquo您别害怕,二哥不過是喝醉了。

    &rdquo鄧老太道:&ldquo大概是不好吧?怎麼會&hellip&hellip他沒有這樣醉過呀?&rdquo 說着這話時,玉峰玉波擡着一把藤椅子,玉林同黃氏在兩邊夾了走,仿佛螞蟻擡蒼蠅一般,直着走走,又橫着走走。

    擡到了玉龍的房門口,藤椅子就停下了。

    鄧老太道:&ldquo怎麼回事,人&hellip&hellip人&hellip&hellip人不行了嗎?&rdquo說着,人就向前奔了去,隻覺周身骨節全軟弱下來,兩腿連連地向下蹲了好幾次。

    阮氏夾住她一隻手臂,繼續地勸道:&ldquo沒什麼,您别害怕。

    &rdquo鄧老太那裡差不多是跌了向前直撲到藤椅子面前。

    在紙窗裡面透出來的那煤油燈光,隐約地看到玉龍直挺挺地躺着,兩手放在身邊,腿也垂了下來,不會舉動。

    鄧老太彎了腰向玉龍臉上看去,這才發現了手上捧着水煙袋,東塞西塞,不知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