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巧媳婦見公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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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到了這時，隻有硬着頭皮，軟了臉子，将眼珠向他一溜，然後低聲道：&ldquo給大帥磕頭。
&rdquo說着，磕了下去，分花拂柳，從從容容磕了三個頭。
鳳将軍情不自禁地，也就欠了一欠身子。
玉玲磕完了頭，站在一邊，微低了頭。
鳳将軍向四夫人道：&ldquo這就是老八在外面弄的人。
&rdquo四夫人道：&ldquo現在算是我和老八娶的新少奶奶了。
我膝下沒個兒女，就要一個兒媳婦吧。
他們将來生了兒女，便算是我名下的孫子。
&rdquo鳳将軍皺眉道：&ldquo這話說遠了。
&rdquo四夫人道：&ldquo怎麼說遠了呢？大帥是兒孫滿堂的人了，可是我總是個姨祖奶奶。
若是我自己娶的兒媳婦，生下孩子來，就不敢這樣叫我。
他們都年輕，年一年二的，不就可以讓我抱孫子了嗎？&rdquo鳳将軍道：&ldquo這件事我也不能反對，你說的也是人情，這些房太太就是你沒兒女，你怎麼不想。
可是事前你該和我商量一下。
&rdquo四夫人道：&ldquo怎麼沒和大帥商量過呢？商量了兩三年啦，您哪個兒子也不肯到我名下來。
隻有老八，多少還曉得我疼他，可是以前他也沒幹脆叫我一聲媽。
大帥總是說，将來再想辦法。
&rdquo鳳将軍道：&ldquo我說的是今天這件事，事前沒和我商量。
&rdquo 玉玲聽到這裡，心想，若是四夫人一說，她事前也不知道，那就有點兒難交代。
可是四夫人卻取了一支煙卷來，遞到鳳将軍手上，然後擦了火柴，給他點上煙，笑道：&ldquo請大帥恕我一個初犯。
&rdquo鳳将軍笑道：&ldquo哈哈！初犯，你還想給老八讨一個嗎？&rdquo玉玲也眼珠一溜，酒窩兒一掀，低頭微微一笑。
四夫人手指玉玲道：&ldquo不是我誇口，這樣一個人，哪一點比不上我家現有的幾位少奶奶？隻要人才配得過老八，我就先斬後奏，也沒有什麼大罪。
&rdquo鳳将軍口裡銜了煙卷，眼望了玉玲道：&ldquo倒也不像是個唱戲的孩子。
認得字嗎？&rdquo玉玲低聲道：&ldquo回禀大帥，勉強認得幾個字。
&rdquo 四夫人道：&ldquo你老爺子，位分太大了，當了人的面，我們叫聲大帥。
可是背着人的時候，還不是你我老爺子這樣随便稱呼嗎？老八他們弟兄和少奶奶們都叫爸爸，你也叫爸爸就是了。
&rdquo鳳将軍道：&ldquo你一高興，什麼事都安排妥當了。
你也得思前想後，仔細打算打算。
&rdquo四夫人道：&ldquo還打算什麼呀。
借着你的兒子，我娶一房兒媳婦，沾着好大的光嗎？若是怕花錢，這孩子一切開銷都算我的。
&rdquo鳳将軍道：&ldquo不是那話。
&rdquo說着，噴了一口煙。
四夫人道：&ldquo少奶奶給你公公倒碗茶，先孝敬孝敬。
&rdquo 玉玲聽了這話，覺得這位新認的婆婆真成了自己的諸葛亮，如何不高興？回頭一看，旁邊茶幾上茶盤子裡，放着畫了盤龍的茶具。
便向前去斟了一壺茶，兩手捧着，緩步走到鳳将軍面前，低聲道：&ldquo爸爸請喝茶。
&rdquo她直挺挺地站在面前，兩手舉了茶杯，隻等他接過去。
鳳将軍見她半低了頭，耳環子顫巍巍地搖擺着，分明心裡有些戰兢兢的。
看她那雙嫩蔥芽兒似的手，捧了茶杯不敢放下，可也不便老讓她為難。
隻得笑着點了一點頭，将茶杯接下，因道：&ldquo并非我對這事，不肯成全你們。
老八雖沒兒女，年紀還輕。
這個時候，就娶二房，太嫌早一點兒。
現在既是有四夫人和你做主，還是那話，木已成舟，我又有什麼法子？以後你們好好過活，好好地孝順你這位疼你的婆婆，少生點兒是非，也就罷了。
我既承認你了，那就是鳳家人，回頭讓四夫人帶着，和家裡人都見見面。
在外面住小公館，那也不成話，将來可以搬了進來。
&rdquo玉玲見一帆風順，這事通了天了，益發要讨公公歡喜，又向鳳将軍請了個雙腿安，算是謝恩。
這才敢放膽偷看這位威震天下的鳳大帥。
見他五十上下年紀，長方臉，蓄有八字短須。
除了兩道濃眉而外，倒也不見有甚煞氣。
他穿了件古銅色綢面灰鼠皮袍，微卷了袖口，露出兩隻手臂，也是雪白的皮膚，并不粗糙，真不相信他這兩手會提刀動槍，随便殺人。
現在心裡頭，完全是一番高興，原來那一番恐怖的情緒，就不知丢到哪裡去了。
&rdquo說着，磕了下去，分花拂柳，從從容容磕了三個頭。
鳳将軍情不自禁地，也就欠了一欠身子。
玉玲磕完了頭，站在一邊，微低了頭。
鳳将軍向四夫人道：&ldquo這就是老八在外面弄的人。
&rdquo四夫人道：&ldquo現在算是我和老八娶的新少奶奶了。
我膝下沒個兒女，就要一個兒媳婦吧。
他們将來生了兒女，便算是我名下的孫子。
&rdquo鳳将軍皺眉道：&ldquo這話說遠了。
&rdquo四夫人道：&ldquo怎麼說遠了呢？大帥是兒孫滿堂的人了，可是我總是個姨祖奶奶。
若是我自己娶的兒媳婦，生下孩子來，就不敢這樣叫我。
他們都年輕，年一年二的，不就可以讓我抱孫子了嗎？&rdquo鳳将軍道：&ldquo這件事我也不能反對，你說的也是人情，這些房太太就是你沒兒女，你怎麼不想。
可是事前你該和我商量一下。
&rdquo四夫人道：&ldquo怎麼沒和大帥商量過呢？商量了兩三年啦，您哪個兒子也不肯到我名下來。
隻有老八，多少還曉得我疼他，可是以前他也沒幹脆叫我一聲媽。
大帥總是說，将來再想辦法。
&rdquo鳳将軍道：&ldquo我說的是今天這件事，事前沒和我商量。
&rdquo 玉玲聽到這裡，心想，若是四夫人一說，她事前也不知道，那就有點兒難交代。
可是四夫人卻取了一支煙卷來，遞到鳳将軍手上，然後擦了火柴，給他點上煙，笑道：&ldquo請大帥恕我一個初犯。
&rdquo鳳将軍笑道：&ldquo哈哈！初犯，你還想給老八讨一個嗎？&rdquo玉玲也眼珠一溜，酒窩兒一掀，低頭微微一笑。
四夫人手指玉玲道：&ldquo不是我誇口，這樣一個人，哪一點比不上我家現有的幾位少奶奶？隻要人才配得過老八，我就先斬後奏，也沒有什麼大罪。
&rdquo鳳将軍口裡銜了煙卷，眼望了玉玲道：&ldquo倒也不像是個唱戲的孩子。
認得字嗎？&rdquo玉玲低聲道：&ldquo回禀大帥，勉強認得幾個字。
&rdquo 四夫人道：&ldquo你老爺子，位分太大了，當了人的面，我們叫聲大帥。
可是背着人的時候，還不是你我老爺子這樣随便稱呼嗎？老八他們弟兄和少奶奶們都叫爸爸，你也叫爸爸就是了。
&rdquo鳳将軍道：&ldquo你一高興，什麼事都安排妥當了。
你也得思前想後，仔細打算打算。
&rdquo四夫人道：&ldquo還打算什麼呀。
借着你的兒子，我娶一房兒媳婦，沾着好大的光嗎？若是怕花錢，這孩子一切開銷都算我的。
&rdquo鳳将軍道：&ldquo不是那話。
&rdquo說着，噴了一口煙。
四夫人道：&ldquo少奶奶給你公公倒碗茶，先孝敬孝敬。
&rdquo 玉玲聽了這話，覺得這位新認的婆婆真成了自己的諸葛亮，如何不高興？回頭一看，旁邊茶幾上茶盤子裡，放着畫了盤龍的茶具。
便向前去斟了一壺茶，兩手捧着，緩步走到鳳将軍面前，低聲道：&ldquo爸爸請喝茶。
&rdquo她直挺挺地站在面前，兩手舉了茶杯，隻等他接過去。
鳳将軍見她半低了頭，耳環子顫巍巍地搖擺着，分明心裡有些戰兢兢的。
看她那雙嫩蔥芽兒似的手，捧了茶杯不敢放下，可也不便老讓她為難。
隻得笑着點了一點頭，将茶杯接下，因道：&ldquo并非我對這事，不肯成全你們。
老八雖沒兒女，年紀還輕。
這個時候，就娶二房，太嫌早一點兒。
現在既是有四夫人和你做主，還是那話，木已成舟，我又有什麼法子？以後你們好好過活，好好地孝順你這位疼你的婆婆，少生點兒是非，也就罷了。
我既承認你了，那就是鳳家人，回頭讓四夫人帶着，和家裡人都見見面。
在外面住小公館，那也不成話，将來可以搬了進來。
&rdquo玉玲見一帆風順，這事通了天了，益發要讨公公歡喜，又向鳳将軍請了個雙腿安，算是謝恩。
這才敢放膽偷看這位威震天下的鳳大帥。
見他五十上下年紀，長方臉，蓄有八字短須。
除了兩道濃眉而外，倒也不見有甚煞氣。
他穿了件古銅色綢面灰鼠皮袍，微卷了袖口，露出兩隻手臂，也是雪白的皮膚，并不粗糙，真不相信他這兩手會提刀動槍，随便殺人。
現在心裡頭，完全是一番高興，原來那一番恐怖的情緒，就不知丢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