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屋令人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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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道：&ldquo這是那邊大師公館裡撥來伺候新奶奶的陳媽，跟她進去就是了。
&rdquo王大嬸子聽說她也是個老媽子，格外對她注意。
她倒是很謙恭，笑嘻嘻地向二人招了兩招手，很和藹地道：&ldquo請您二位随我來。
&rdquo當她招手的時候，手腕上露出黃澄澄的一隻金镯子。
大嬸子想打一對金镯子，總因為閨女自己也隻有一隻，沒有成功。
這樣比較起來，自己還不如玉玲的老媽子了。
随着她進了院子，雖然這是隆冬，還看到密排着許多樹枝。
幾顆大松樹夾了一條水泥人行路，直達樓下走廊。
推開門進去，那甬道地闆上，就墊着有寸來厚的地毯，踏在上面一些響聲沒有。
那甬道正面，開了左右兩扇門，遙見裡面是所客廳，陳設了滿堂的紅木雕花桌椅，屋頂上垂下來彩紗罩子，罩着電燈，第一眼就瞥見是個大公館局面。
陳媽沒有引她們向裡面去。
在斜對門，推開一扇門，笑道：&ldquo請二位稍坐一坐，我去回一聲兒。
&rdquo王大嬸子看時，這裡也是一個小客室。
綠絨面的沙發椅子，斜對着就擺了兩套。
地毯上擺的痰盂，也是景泰藍的。
臨窗有個木桶大的彩瓷缸，裡面栽着手胳臂粗的臘梅。
平常在北京要買盆臘梅就是好幾塊錢，這樣大的要值多少錢呢？ 她正在這裡打量着這公館的布置，卻聽到五奶奶嘻嘻哈哈一陣說着走下樓來。
看到王氏母女，這就笑道：&ldquo我們屋子還沒有歸拾好呢。
打算這天一天二的，也就該請大家來吃個便飯。
&rdquo王大嬸子蹲了蹲，向着五奶奶道喜。
翠蓮也請了個雙腿兒安笑道：&ldquo大嬸，您大喜呀。
這麼好的公館，玉玲姐如意了吧？&rdquo五奶奶笑道：&ldquo不用說，将來也請你媽給你找個好女婿就是了。
&rdquo翠蓮笑着沒作聲。
王大嬸子道：&ldquo天下就有第二個鳳八爺，他沒有第二個趙玉玲，這可不是人人能想到的事。
&rdquo趙五奶奶笑嘻嘻地在前面引着路道：&ldquo上樓來坐吧。
玉玲在這裡指揮用人歸拾屋子呢。
&rdquo 王大嬸一路踏着地毯上樓，并不聽到什麼腳步響。
到了樓上，首先又是一所小客廳。
沙發椅子上，墊着紫緞描金的軟靠。
桌子和茶幾上鋪着藍緞子繡花的桌圍。
靠牆一座玻璃鏡子的半截屏風，下面是嵌羅钿的乳漆屜桌，真是光耀奪目。
五奶奶讓她母女二人在沙發上坐下。
王大嬸雖是個不肯示弱的人，到了這時也就嘴裡啧啧有聲，向五奶奶笑道：&ldquo這一下子，您可是稱心如意了，您瞧這公館裡布置得是多麼闊呀。
&rdquo五奶奶笑道：&ldquo這裡可姓鳳，幹我什麼事？&rdquo說時，按着壁上電鈴。
王大嬸随着看這壁子，是用外國花紙糊的，那五彩的花紋簡直像是綢子。
天花闆上垂下來的電燈，是用紗罩宮燈罩着，垂下來尺來長的絲線穗子。
玻璃窗裡，綠海絨的窗帷子，用長銀鈎子挂着。
就在窗戶下面，有一排熱氣管子。
有錢人遇事都想得周到，還怕這熱氣管子燙了人，在外面罩着個紅木架子，架子裡還有一層白銅漏眼的罩子。
這樣冷的數九寒天，在這屋子裡還沒坐到五分鐘，就暖和得要出汗了。
這時又進來個年輕些的女仆，垂手站在房門口。
五奶奶道：&ldquo裝兩碟點心出來。
&rdquo她答應着去了。
先前那個穿白圍裙的女仆，手裡托了一隻銀邊瓷底茶盤，裡面是一把描金細瓷茶壺、一隻雕漆描金金煙盒子，都放在桌上。
随後她在那玻璃屏風的屜桌裡，取出三套細瓷茶杯碟，放到這沙發面前的小圓桌上，從從容容地斟過三杯茶。
王大嬸子看那瓷杯外面是淡黃色，裡面是白色，細得像玉琢的料子，裡外都是五爪龍的彩畫。
接着又是那個年輕女仆，用茶盤托了幹果碟子來。
也許是鳳家有意賣弄他家金銀多，這四個碟子，下有五寸高的雕花座腳，全質都是銀的，擦得雪亮。
這不但是王大嬸，便是王翠蓮，也有些看着眼熱。
心裡也就想
&rdquo王大嬸子聽說她也是個老媽子，格外對她注意。
她倒是很謙恭，笑嘻嘻地向二人招了兩招手，很和藹地道：&ldquo請您二位随我來。
&rdquo當她招手的時候，手腕上露出黃澄澄的一隻金镯子。
大嬸子想打一對金镯子，總因為閨女自己也隻有一隻，沒有成功。
這樣比較起來，自己還不如玉玲的老媽子了。
随着她進了院子，雖然這是隆冬，還看到密排着許多樹枝。
幾顆大松樹夾了一條水泥人行路，直達樓下走廊。
推開門進去，那甬道地闆上，就墊着有寸來厚的地毯，踏在上面一些響聲沒有。
那甬道正面，開了左右兩扇門，遙見裡面是所客廳，陳設了滿堂的紅木雕花桌椅，屋頂上垂下來彩紗罩子，罩着電燈，第一眼就瞥見是個大公館局面。
陳媽沒有引她們向裡面去。
在斜對門，推開一扇門，笑道：&ldquo請二位稍坐一坐，我去回一聲兒。
&rdquo王大嬸子看時，這裡也是一個小客室。
綠絨面的沙發椅子，斜對着就擺了兩套。
地毯上擺的痰盂，也是景泰藍的。
臨窗有個木桶大的彩瓷缸，裡面栽着手胳臂粗的臘梅。
平常在北京要買盆臘梅就是好幾塊錢，這樣大的要值多少錢呢？ 她正在這裡打量着這公館的布置，卻聽到五奶奶嘻嘻哈哈一陣說着走下樓來。
看到王氏母女，這就笑道：&ldquo我們屋子還沒有歸拾好呢。
打算這天一天二的，也就該請大家來吃個便飯。
&rdquo王大嬸子蹲了蹲，向着五奶奶道喜。
翠蓮也請了個雙腿兒安笑道：&ldquo大嬸，您大喜呀。
這麼好的公館，玉玲姐如意了吧？&rdquo五奶奶笑道：&ldquo不用說，将來也請你媽給你找個好女婿就是了。
&rdquo翠蓮笑着沒作聲。
王大嬸子道：&ldquo天下就有第二個鳳八爺，他沒有第二個趙玉玲，這可不是人人能想到的事。
&rdquo趙五奶奶笑嘻嘻地在前面引着路道：&ldquo上樓來坐吧。
玉玲在這裡指揮用人歸拾屋子呢。
&rdquo 王大嬸一路踏着地毯上樓，并不聽到什麼腳步響。
到了樓上，首先又是一所小客廳。
沙發椅子上，墊着紫緞描金的軟靠。
桌子和茶幾上鋪着藍緞子繡花的桌圍。
靠牆一座玻璃鏡子的半截屏風，下面是嵌羅钿的乳漆屜桌，真是光耀奪目。
五奶奶讓她母女二人在沙發上坐下。
王大嬸雖是個不肯示弱的人，到了這時也就嘴裡啧啧有聲，向五奶奶笑道：&ldquo這一下子，您可是稱心如意了，您瞧這公館裡布置得是多麼闊呀。
&rdquo五奶奶笑道：&ldquo這裡可姓鳳，幹我什麼事？&rdquo說時，按着壁上電鈴。
王大嬸随着看這壁子，是用外國花紙糊的，那五彩的花紋簡直像是綢子。
天花闆上垂下來的電燈，是用紗罩宮燈罩着，垂下來尺來長的絲線穗子。
玻璃窗裡，綠海絨的窗帷子，用長銀鈎子挂着。
就在窗戶下面，有一排熱氣管子。
有錢人遇事都想得周到，還怕這熱氣管子燙了人，在外面罩着個紅木架子，架子裡還有一層白銅漏眼的罩子。
這樣冷的數九寒天，在這屋子裡還沒坐到五分鐘，就暖和得要出汗了。
這時又進來個年輕些的女仆，垂手站在房門口。
五奶奶道：&ldquo裝兩碟點心出來。
&rdquo她答應着去了。
先前那個穿白圍裙的女仆，手裡托了一隻銀邊瓷底茶盤，裡面是一把描金細瓷茶壺、一隻雕漆描金金煙盒子，都放在桌上。
随後她在那玻璃屏風的屜桌裡，取出三套細瓷茶杯碟，放到這沙發面前的小圓桌上，從從容容地斟過三杯茶。
王大嬸子看那瓷杯外面是淡黃色，裡面是白色，細得像玉琢的料子，裡外都是五爪龍的彩畫。
接着又是那個年輕女仆，用茶盤托了幹果碟子來。
也許是鳳家有意賣弄他家金銀多，這四個碟子，下有五寸高的雕花座腳，全質都是銀的，擦得雪亮。
這不但是王大嬸，便是王翠蓮，也有些看着眼熱。
心裡也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