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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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着，趕情日本鬼子帶着娘們一塊去洗澡！&rdquo小孫的眼皮連連眨巴，等着小陳表示驚異。
&ldquo帶着咱們的娘們？&rdquo小陳一點也沒有驚異。
&ldquo不，東洋娘們。
&rdquo &ldquo盆堂池堂？&rdquo &ldquo先也洗過池堂，近來都洗盆堂了。
&rdquo &ldquo啊，&rdquo小陳點了點頭。
&ldquo咱們要是弄倆娘們，在澡堂子去應活；唉，你說！&rdquo小孫拍了小陳的肩膀一下，眼睛發出些賊光。
小陳的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挂着一部曆史似的那樣沉着嚴肅。
&ldquo咱倆，&rdquo小孫把&ldquo倆&rdquo說得分外的有力，期望能打動小陳，&ldquo一面去跟澡堂子的掌櫃說好，一面去拉人；盆堂單間原是四毛錢一位；有娘們陪着呢，咱們就把價錢包過來，看人行事，十塊也好，八塊也好；收過錢來，通通由咱們開賬：娘們，交櫃，茶錢&hellip&hellip每一号買賣至少咱們也剩它三塊五塊的！一天還不弄上三兩号？準保有買賣，又新鮮，又暖和，又幹淨，又挂點東洋味兒。
你說&hellip&hellip&rdquo小孫用胳臂肘頂了小陳一下。
小陳闆着臉，身子左右搖晃了兩下，然後，滿不在乎的，輕描淡寫的，不大耐煩的，說：&ldquo用不着和澡堂掌櫃的商議。
咱們找了娘們，找了客人，硬往單間走。
日本鬼那麼辦了，他還攔得住别人？說翻了，弄倆高麗棒子砸他一頓就是了，嗐！&rdquo&ldquo對！對！要不我怎麼得先跟你商量呢！我會發起，你會改良；兩下一湊合，事情就算成了！&rdquo小孫說得非常的親切，心中可真有點害怕：話是已對小陳講了，要是不死拉住他，他也許獨自去辦，自己弄個有冤無處去訴。
&ldquo我去找娘們，&rdquo小陳的眼成了兩道細縫，仿佛已決定好為這路買賣應找哪些婦女，比如：必須身上有肉，皮膚要白，好鎮得住澡堂子裡的房間；面貌如何倒居其次，必須是天足&hellip&hellip不過，這些都用不着對小孫講。
&ldquo你去拉客人。
澡堂子要是耍刺兒，不許進去，是我的事。
客人到時候不掏錢，是你的事。
客人約好，你往天順打個電話，我同着娘們去。
&rdquo小陳的臉闆得更緊了些：&ldquo咱們的賬是四六成，我六成，你四成；一句話，不用麻煩！&rdquo 小孫有好些話都塞在心裡，臉上減去了一層光彩。
不便默然，他問：&ldquo找誰去好？&rdquo 小陳笑了笑。
&ldquo四成，還便宜着你呢；怎這麼笨！&rdquo他的臉忽然又闆起來。
&ldquo兩種人可以找，穿馬褂的和穿洋服的。
對穿馬褂的不必提日本鬼，光說有地方洗澡，娘們陪着；一提日本，他們就哆嗦。
對穿洋服的必得提出日本鬼，他們愛挂洋氣&mdash&mdash你若是告訴他們，日本鬼洗完澡把水喝了，他們都得照方兒辦，甭說玩娘們了。
&rdquo &ldquo好吧，&rdquo小孫點了點頭。
&ldquo平分賬不行？&rdquo &ldquo不行！你拿四成就不少！&rdquo &ldquo好吧！我要是一趟拉來好幾個人，你有那麼些娘們嗎？&rdquo&ldquo那是我的事！&rdquo 清明池的杜掌櫃有點發慌：日本鬼子帶着娘們&mdash&mdash不管是老婆，還是野雞&mdash&mdash來洗澡，已經夠喪氣的了，現在又添上中國娘們了！東洋娘們到底是洋玩藝，或者不至于把财神爺沖跑，他媽的中國娘們&hellip&hellip怎麼辦呢？ 要打算攔住中國娘們，就得先攔住東洋娘們。
沒法攔住小日本，人家有槍！那也就沒法攔住别人，在這天下大亂的時候。
小陳小孫都不是什麼好惹的；哼，得罪了他們，他們也許夜裡來偷偷的放一把火。
不行，别得罪他們；有好多事還得仗着他們給辦呢。
天下大亂，無理可講；要吃飯，就得對壞蛋作揖，沒法兒！ 可是這到底有點蹩扭！自古至今，可曾見過男女一塊兒洗澡的？老杜幹這行生意已不是一年了，在同行裡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現在&hellip&hellip不過，事已至此，還講臉面？整個的北平都落在鬼子手裡，自己有什麼蹦兒呢？倒不如從事實上來講，既能保住買賣，又不太丢人，那才是好辦法。
比如說：找個高麗人來，專管東樓，東樓上五個單間專招待日本人&md
&ldquo帶着咱們的娘們？&rdquo小陳一點也沒有驚異。
&ldquo不，東洋娘們。
&rdquo &ldquo盆堂池堂？&rdquo &ldquo先也洗過池堂，近來都洗盆堂了。
&rdquo &ldquo啊，&rdquo小陳點了點頭。
&ldquo咱們要是弄倆娘們，在澡堂子去應活；唉，你說！&rdquo小孫拍了小陳的肩膀一下，眼睛發出些賊光。
小陳的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挂着一部曆史似的那樣沉着嚴肅。
&ldquo咱倆，&rdquo小孫把&ldquo倆&rdquo說得分外的有力，期望能打動小陳，&ldquo一面去跟澡堂子的掌櫃說好，一面去拉人；盆堂單間原是四毛錢一位；有娘們陪着呢，咱們就把價錢包過來，看人行事，十塊也好，八塊也好；收過錢來，通通由咱們開賬：娘們，交櫃，茶錢&hellip&hellip每一号買賣至少咱們也剩它三塊五塊的！一天還不弄上三兩号？準保有買賣，又新鮮，又暖和，又幹淨，又挂點東洋味兒。
你說&hellip&hellip&rdquo小孫用胳臂肘頂了小陳一下。
小陳闆着臉，身子左右搖晃了兩下，然後，滿不在乎的，輕描淡寫的，不大耐煩的，說：&ldquo用不着和澡堂掌櫃的商議。
咱們找了娘們，找了客人，硬往單間走。
日本鬼那麼辦了，他還攔得住别人？說翻了，弄倆高麗棒子砸他一頓就是了，嗐！&rdquo&ldquo對！對！要不我怎麼得先跟你商量呢！我會發起，你會改良；兩下一湊合，事情就算成了！&rdquo小孫說得非常的親切，心中可真有點害怕：話是已對小陳講了，要是不死拉住他，他也許獨自去辦，自己弄個有冤無處去訴。
&ldquo我去找娘們，&rdquo小陳的眼成了兩道細縫，仿佛已決定好為這路買賣應找哪些婦女，比如：必須身上有肉，皮膚要白，好鎮得住澡堂子裡的房間；面貌如何倒居其次，必須是天足&hellip&hellip不過，這些都用不着對小孫講。
&ldquo你去拉客人。
澡堂子要是耍刺兒，不許進去，是我的事。
客人到時候不掏錢，是你的事。
客人約好，你往天順打個電話，我同着娘們去。
&rdquo小陳的臉闆得更緊了些：&ldquo咱們的賬是四六成，我六成，你四成；一句話，不用麻煩！&rdquo 小孫有好些話都塞在心裡，臉上減去了一層光彩。
不便默然，他問：&ldquo找誰去好？&rdquo 小陳笑了笑。
&ldquo四成，還便宜着你呢；怎這麼笨！&rdquo他的臉忽然又闆起來。
&ldquo兩種人可以找，穿馬褂的和穿洋服的。
對穿馬褂的不必提日本鬼，光說有地方洗澡，娘們陪着；一提日本，他們就哆嗦。
對穿洋服的必得提出日本鬼，他們愛挂洋氣&mdash&mdash你若是告訴他們，日本鬼洗完澡把水喝了，他們都得照方兒辦，甭說玩娘們了。
&rdquo &ldquo好吧，&rdquo小孫點了點頭。
&ldquo平分賬不行？&rdquo &ldquo不行！你拿四成就不少！&rdquo &ldquo好吧！我要是一趟拉來好幾個人，你有那麼些娘們嗎？&rdquo&ldquo那是我的事！&rdquo 清明池的杜掌櫃有點發慌：日本鬼子帶着娘們&mdash&mdash不管是老婆，還是野雞&mdash&mdash來洗澡，已經夠喪氣的了，現在又添上中國娘們了！東洋娘們到底是洋玩藝，或者不至于把财神爺沖跑，他媽的中國娘們&hellip&hellip怎麼辦呢？ 要打算攔住中國娘們，就得先攔住東洋娘們。
沒法攔住小日本，人家有槍！那也就沒法攔住别人，在這天下大亂的時候。
小陳小孫都不是什麼好惹的；哼，得罪了他們，他們也許夜裡來偷偷的放一把火。
不行，别得罪他們；有好多事還得仗着他們給辦呢。
天下大亂，無理可講；要吃飯，就得對壞蛋作揖，沒法兒！ 可是這到底有點蹩扭！自古至今，可曾見過男女一塊兒洗澡的？老杜幹這行生意已不是一年了，在同行裡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現在&hellip&hellip不過，事已至此，還講臉面？整個的北平都落在鬼子手裡，自己有什麼蹦兒呢？倒不如從事實上來講，既能保住買賣，又不太丢人，那才是好辦法。
比如說：找個高麗人來，專管東樓，東樓上五個單間專招待日本人&m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