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瑣高議别集卷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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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
凡異類之有一善，亦皆有報焉。
教中言：&lsquo暫主托化。
&rsquo乃暫得生于善，死又歸之類也。
&rdquo堅曰：&ldquo二鬼逐人，何也？&rdquo師雲：&ldquo彼人将死之，一鬼入其室，召其魂；一鬼守其門，防家鬼之入救也。
&rdquo堅雲：&ldquo我恐入輪回中，迷其性，守其路，則轉為異物，幸師一決，少救塵骸。
&rdquo師雲：&ldquo道由道也，坦然可履。
由是之焉，可以至都辇，見衣冠之盛，宮阙之美，仁義之善。
不入于是，自入于荊榛，蹶而且斃。
為行道有義也，非道之罪也。
&rdquo師雲：&ldquo此外人，非子可知也。
劫火方高，業根益著，宜求念清涼，擺撼煩惱，亦至善也。
&rdquo為詩别堅。
詩雲： 心如一片苗，是苗皆可植。
莫種亦堆培，莫容荊與棘。
乃入随山，今不複見矣。
自在師 與邑尉敷陳妙法 師名自在，姓王，京師人。
皇祐年落發，住封丘村寺。
性慵，不修寺宇，糞穢堆積。
人笑，則雲：&ldquo吾能修心，不能修身；吾能修心，不能掃地。
&rdquo不修齋供佛持齋臘，由是不為鄉人語言。
一日，邑尉證下訟，宿于寺。
責師不恭，立師庭下，将罪師。
師雲：&ldquo吾家教常如是。
&rdquo尉曰：&ldquo何以言之？&rdquo師雲：&ldquo□其高下，均其貧富，等其貴賤，夷其去就，平其内外，直其趨向，故師常言是法平等，無有高下。
&rdquo尉知師異焉，乃證之上座。
尉曰：&ldquo師言似有道者，何不修治廊宇，完補佛室，使俗子弟向乎？&rdquo師雲：&ldquo吾能治内性而不能治内宇，能修天堂不能修佛堂。
今有人，性原積穢，靈台兇狡，雖構天大之閣，縱如雲之殿，且将無益焉。
&rdquo尉乃起再拜。
師複為尉敷演百種妙法。
翌日，尉去，師題詩于壁，奄然坐亡焉。
其詩曰： 邑尉非常氣勢豪，因談真教反稱褒。
吾家微密皆彰露，又往西天去一遭。
用城記 記像圓清坐化詩 漢川杜默 法師名圓清，姓高，住提韋州用城村院。
師為人寡言語，尤不曉禅臘，默坐草堂間。
請齋則辭不能，縱往，但飲食而已。
亦不誦經，又無歌贊，亦不覺铙钹之類。
村民多鄙之，亦為鄰僧之所嘲，諸師亦顧。
自是民不召師。
師惟布衣，亦求化民間。
一日，師别鄰僧洎裡人曰：&ldquo我明日舍去，又擾子等，故來一相别。
&rdquo人亦不深信。
明日，師奄然端立而化去。
遠近皆往觀焉。
有祝師者雲：&ldquo人皆坐而化，師獨立，将以此異于衆乎？&rdquo師乃複坐而化焉。
三日後，□出息曰：&ldquo吾兄來省吾，欲見之，留少語與之，則終天之别也。
&rdquo兄果入門。
鄰僧有常所惡師者，謂師曰：&ldquo師平生未嘗齋，經亦不能誦，何緣有此善事？師有法言，今對大衆可少留千百之妙，一言以清俗耳，以消塵累。
&rdquo師雲：&ldquo子所誦結穢之言何也？子試學之。
&rdquo僧雲：&ldquo蓮花不著水，心清淨。
&rdquo又雲：&ldquo無漏果園成佛道，此皆結齋數人也。
&rdquo師謂僧曰：&ldquo如蓮花不著水，其義如何？&rdquo僧雲：&ldquo蓮花顔殊異，花中之貴者也。
故佛行步則蓮花自生，坐則蓮花中者也。
&rdquo師曰：&ldquo非也。
夫蓮生于水中，而不著乎水；人生于塵，不染于塵。
此其喻世。
&rdquo師又雲：&ldquo洩漏果園如何？&rdquo僧雲：&ldquo人之修行，貴有終始，則中道廢堕，即其果未成也。
&rdquo師雲： &ldquo亦非也。
夫無漏然後有果焉。
漏如器之漏，則不能載物；屋之漏，則不可居；天之漏，則淫雨晦洩，害及粢盛；地之漏，則水脈泛溢，不循故道。
人漏若目之漏視，鼻之漏嗅，耳之漏聽，口之漏味，心之漏想，性之漏欲，目之漏于五色，心之漏于妄想，鼻之漏于美香，耳之漏于好音，口之漏于佳味，性之漏于愛欲。
收其目則内視，回其耳則反聽，塞其鼻則無香，平其口則無味，焚其心則無想，茅其性則不流。
天地之漏有時焉，其功自成。
人之漏無時焉，其身乃壞。
無漏之義，如此而已。
&rdquo僧複雲：&ldquo師平生未常齋戒，則常住所收，他日有餘糧。
&rdquo師曰：&ldquo佛之所以立教之本，禅修行。
子既雲變易其衣，一褐、一缽、一食、一粥皆吾佛清儉之意，欲學者修心善皆入于寂滅虛淡中也。
子之所言，非佛之心，後世傳教之誤也。
子少一食無益于要，多一食無害于善。
夫齋為治心之一法耳，清源本正，釋子之先行也。
&rdquo師大開說百千至妙之道，無上至理之門，僧乃作禮焉。
師乃收足敷坐，奄然化去，其真身仍存院中。
向惟茅堂數間而已，因師，民竟舍财，今回廊大殿，周環百楹，壯哉！
凡異類之有一善，亦皆有報焉。
教中言：&lsquo暫主托化。
&rsquo乃暫得生于善，死又歸之類也。
&rdquo堅曰：&ldquo二鬼逐人，何也？&rdquo師雲：&ldquo彼人将死之，一鬼入其室，召其魂；一鬼守其門，防家鬼之入救也。
&rdquo堅雲：&ldquo我恐入輪回中，迷其性，守其路，則轉為異物，幸師一決，少救塵骸。
&rdquo師雲：&ldquo道由道也，坦然可履。
由是之焉，可以至都辇，見衣冠之盛，宮阙之美，仁義之善。
不入于是，自入于荊榛，蹶而且斃。
為行道有義也，非道之罪也。
&rdquo師雲：&ldquo此外人，非子可知也。
劫火方高，業根益著，宜求念清涼，擺撼煩惱，亦至善也。
&rdquo為詩别堅。
詩雲： 心如一片苗，是苗皆可植。
莫種亦堆培，莫容荊與棘。
乃入随山，今不複見矣。
自在師 與邑尉敷陳妙法 師名自在，姓王，京師人。
皇祐年落發，住封丘村寺。
性慵，不修寺宇，糞穢堆積。
人笑，則雲：&ldquo吾能修心，不能修身；吾能修心，不能掃地。
&rdquo不修齋供佛持齋臘，由是不為鄉人語言。
一日，邑尉證下訟，宿于寺。
責師不恭，立師庭下，将罪師。
師雲：&ldquo吾家教常如是。
&rdquo尉曰：&ldquo何以言之？&rdquo師雲：&ldquo□其高下，均其貧富，等其貴賤，夷其去就，平其内外，直其趨向，故師常言是法平等，無有高下。
&rdquo尉知師異焉，乃證之上座。
尉曰：&ldquo師言似有道者，何不修治廊宇，完補佛室，使俗子弟向乎？&rdquo師雲：&ldquo吾能治内性而不能治内宇，能修天堂不能修佛堂。
今有人，性原積穢，靈台兇狡，雖構天大之閣，縱如雲之殿，且将無益焉。
&rdquo尉乃起再拜。
師複為尉敷演百種妙法。
翌日，尉去，師題詩于壁，奄然坐亡焉。
其詩曰： 邑尉非常氣勢豪，因談真教反稱褒。
吾家微密皆彰露，又往西天去一遭。
用城記 記像圓清坐化詩 漢川杜默 法師名圓清，姓高，住提韋州用城村院。
師為人寡言語，尤不曉禅臘，默坐草堂間。
請齋則辭不能，縱往，但飲食而已。
亦不誦經，又無歌贊，亦不覺铙钹之類。
村民多鄙之，亦為鄰僧之所嘲，諸師亦顧。
自是民不召師。
師惟布衣，亦求化民間。
一日，師别鄰僧洎裡人曰：&ldquo我明日舍去，又擾子等，故來一相别。
&rdquo人亦不深信。
明日，師奄然端立而化去。
遠近皆往觀焉。
有祝師者雲：&ldquo人皆坐而化，師獨立，将以此異于衆乎？&rdquo師乃複坐而化焉。
三日後，□出息曰：&ldquo吾兄來省吾，欲見之，留少語與之，則終天之别也。
&rdquo兄果入門。
鄰僧有常所惡師者，謂師曰：&ldquo師平生未嘗齋，經亦不能誦，何緣有此善事？師有法言，今對大衆可少留千百之妙，一言以清俗耳，以消塵累。
&rdquo師雲：&ldquo子所誦結穢之言何也？子試學之。
&rdquo僧雲：&ldquo蓮花不著水，心清淨。
&rdquo又雲：&ldquo無漏果園成佛道，此皆結齋數人也。
&rdquo師謂僧曰：&ldquo如蓮花不著水，其義如何？&rdquo僧雲：&ldquo蓮花顔殊異，花中之貴者也。
故佛行步則蓮花自生，坐則蓮花中者也。
&rdquo師曰：&ldquo非也。
夫蓮生于水中，而不著乎水；人生于塵，不染于塵。
此其喻世。
&rdquo師又雲：&ldquo洩漏果園如何？&rdquo僧雲：&ldquo人之修行，貴有終始，則中道廢堕，即其果未成也。
&rdquo師雲： &ldquo亦非也。
夫無漏然後有果焉。
漏如器之漏，則不能載物；屋之漏，則不可居；天之漏，則淫雨晦洩，害及粢盛；地之漏，則水脈泛溢，不循故道。
人漏若目之漏視，鼻之漏嗅，耳之漏聽，口之漏味，心之漏想，性之漏欲，目之漏于五色，心之漏于妄想，鼻之漏于美香，耳之漏于好音，口之漏于佳味，性之漏于愛欲。
收其目則内視，回其耳則反聽，塞其鼻則無香，平其口則無味，焚其心則無想，茅其性則不流。
天地之漏有時焉，其功自成。
人之漏無時焉，其身乃壞。
無漏之義，如此而已。
&rdquo僧複雲：&ldquo師平生未常齋戒，則常住所收，他日有餘糧。
&rdquo師曰：&ldquo佛之所以立教之本，禅修行。
子既雲變易其衣，一褐、一缽、一食、一粥皆吾佛清儉之意，欲學者修心善皆入于寂滅虛淡中也。
子之所言，非佛之心，後世傳教之誤也。
子少一食無益于要，多一食無害于善。
夫齋為治心之一法耳，清源本正，釋子之先行也。
&rdquo師大開說百千至妙之道，無上至理之門，僧乃作禮焉。
師乃收足敷坐，奄然化去，其真身仍存院中。
向惟茅堂數間而已，因師，民竟舍财，今回廊大殿，周環百楹，壯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