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大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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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殘骸”當中。

     ※※※ 我走近大門,擺出兇神惡煞的姿态,查看四處。

    沒有動靜——這個入侵者也許正緊貼着牆壁,吓得直打寒顫,或是藏身在一袋袋盆栽土壤的後頭。

    放眼望去,一絲鬼影子都沒有。

    你知道嗎?貓還喜歡躲在車子底下。

    這就是為什麼它的背上總有一抹油污。

    我彎下腰一看,沒有。

    這個家夥真是狡猾。

     然而,我的嗅覺還是可以約略告訴我它的藏身之處。

    我小心翼翼地穿越一地的東西,走向後面的架子。

    我的鼻子不斷地抽動者,這家夥最好别被我逮住,否則就準備嘗嘗我的“緻命武器”。

     啊,我看到它了——描述精确一點,該說我看到貓身體的一部分。

     有幾隻較淺,最上一層似乎長了根尾毛。

    那東西就挂在邊緣,毛有點秃秃的,呈赤黃色,而且奇髒無比,就像是用來疏通水溝的刷子,而且一樣臭臭的。

    于是,我對我自己說:“你給我等着瞧。

    ”跟着這根尾巴,就可以找到那隻貓。

     我計劃突然猛咬那根下垂的尾巴,看看這個紅毛訪客是否有通天的本領,在不碰觸地闆的情況下,以破世界記錄的速度飛出車庫。

    然而,讓我惱火的是,我根本抓不到那根尾巴,即使是伸直後腿站起來,也無濟于事。

    于是,一邊跳上跳下,一邊另謀對策,準備給它出奇不意地一擊。

    就在此時,我意識到對方也在監視我。

    我之所以感覺如此敏銳,是因為早年生活困厄、動不動就有人拿掃把“扁”我,因此有這種超感覺的能力。

    這招法寶一直是我的護身符。

     我往上一看,吓了-跳,血液好像在血管中凝固-般。

    哇。

    那隻貓的頭真大,就像-顆稍微小一點的哈密瓜。

    兩隻耳朵參差不齊,眼珠的顔色有如幹掉的兔子大便。

    由于本人慈悲為懷,因此對這家夥的長相,我隻能說——它若參加選美比賽,一定慘遭淘汰。

    我們大眼瞪小眼,相對了幾秒鐘,然後我決定告訴它,沒有收留它的餘地。

    我用後腳-蹬,打算好好“招待”它一頓。

    我露齒嗥叫、狂吠、嘴邊不自主地吹出泡沫,殺氣騰騰,不可抑制。

    你絕無法想象我這樣兇狠殘暴,除非你見識過文人相聚,喝到放浪形骸的模樣。

     結果呢?這隻貓伸了個懶腰、閉起眼睛,繼續睡它的大頭覺。

     此時,我叫得喉嚨有點沙啞了。

    坦白地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突然間,一陣狂風吹起,門“砰”的一聲關死了。

    它為之驚醒,于是從箱中跳出,一溜煙站到除草機的後面。

     它立于地面上時,那副德性更令人不敢恭維了,特别是它擺出的那種可笑的架式。

    尾巴指向天際、背部拱起、毛發豎立——有如喝了通上高壓電的牛奶;那對參差不齊的耳朵緊貼着它那活像是被蟲子啃過的癞痢頭。

    我心想,即使它參加那出名叫《貓》的歌舞劇試演會,也沒有希望錄取。

    這時,又發生了一連串的事件。

     我們對峙了幾秒鐘。

    我上下跳躍、左右搖擺,他伸出利爪對我打了幾拳,卻落了空。

    不久;它知道自己失敗了,趕緊逃跑。

    我們在一地的油漆桶和空罐子間,展開追逐。

    然後,來到大門。

    由于門已緊閉,它便無路可逃。

    于是,我們屏氣凝神,準備進行第二回合博鬥。

     就在這時,我學到另一課寶貴的經驗。

    請好好記住,說不定哪天你也會用到:敵手雖已走投無路,還是得小心提防。

     據說,被逮到做不法勾當的高官和老鼠差不多,在惱羞成怒之時,無不使出全力,做困獸之鬥,不管是否會連累到無辜的第三者——我就是這種情況的受害者。

     它身體貼着大門——以拳擊賽做為比喻的話,我已把它逼到邊緣的圍繩,使之無可脫逃。

    如果它豎白旗尋求和解的話,我打算給它一頓小小的教訓,然後讓他滾蛋。

    但是,這家夥突然間像着了魔一般,從角落冒出來,瞄準我的鼻子,給我重重的一擊。

    這個小東西,力量真是驚人。

    它那利爪也亮了出來。

    我想,它的本能大概發揮作用了,一下子的功夫,它就往後飛躍到車頂上也許你會想,這家夥真是可憐。

    然而,如果你是被揍的一方,就不會這麼想了。

     就在此刻,車庫内的騷動引起了主人的注意,于是前來一探究竟。

    門一開,那貓連忙逃出門外,像隻穿着溜冰鞋的跳蚤,然後躍上扁桃樹,躲在高高的枝葉當中。

    我在樹下擺開陣勢,又咆哮、又跺腳的,胡須往上翹,好像急于有所行動。

    說實在的,我真想算了。

    但是,情況是由不得我。

     ※※※ 住在鄉下的缺點之一就是——我永遠擋不住鄰居的好奇心。

    他們會樂于放下手邊的事,看看你究竟在幹什麼。

    我用後腿站立,擺出即将爬樹的姿态。

    這時,有人在房子後方的葡萄地裡大叫。

     “住手! 那是諾瓦瑞夫人的愛貓,已經相當老弱了。

    快把你的狗拉走!” 主人、我,還有那隻貓不約而同地轉頭一看。

    曳引機上有個怒氣沖沖的身影,狂亂地拍打着手臂——法國人在危急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