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人與神蟒

關燈
頃刻之間的事。

    &rdquo那和尚笑問道:&ldquo你有什麼地方帶我們去問,問的是什麼人?&rdquo 白喇嘛将茅屋裡見老和尚,給燒餅及賜名的事說了,隻老和尚所說的法,因曾吩咐了不許胡亂向人傳說,便沒說出來。

    許多和尚聽了,都非常怪詫地說道:&ldquo那山峰過去,越深越沒人敢去,從來也沒聽人說過那山裡有人、有屋,你隻怕是遇着魔了。

    &rdquo白喇嘛道:&ldquo此去并不遠,毋庸争辯,我帶你們去看看就明白了。

    &rdquo 這些和尚有好奇的,次日,真個同白喇嘛去那山裡尋找茅屋。

    隻是何嘗有什麼茅屋呢?不但沒有茅屋,連所走的路,自那個山峰以下,都不似前次所走的了。

    荊棘滿山,狼嗥虎嘯之聲四起,一個個吓得膽落心慌地回頭就跑,大罵白喇嘛荒唐,白喇嘛也就不再提起遇老和尚的話了。

     大凡有神通、有本領的人,除了他自己深自隐藏,或裝瘋作癡地不給人知道便罷,不然是決不會沒人知道的。

    白喇嘛自遇見那兩個老和尚以後,不論什麼經咒,他都能通曉,寺中許多有學問的和尚,故意拿經咒去難他,哪裡能難着他呢?有些和尚背着人做了壞事,或從了壞心,他有時于無意中點破一言兩語,那些和尚莫不驚服,因此知道他的人多,崇拜他的人也多了。

     在五台山又住了些時,仍回到北京雍和宮來。

    他到北京不久,北京的人也多知道白喇嘛是一個很神異的和尚了。

    喇嘛本是密教,密教是專注意持咒的,咒的種類極多,長短不一,從來都得由傳咒的人親口教授,看各人的根基性質,所傳授的多不相同。

    其所以謂之密教,就是秘密的意思,因是秘密,傳咒給甲的時候,乙不能在旁邊同聽;傳咒給乙的時候,也是一樣不許甲聽,自龍猛菩薩以迄于今,這種規例沒有更改過。

     北京人既知道白喇嘛是個神異的和尚,崇拜他願皈依他的,自是不少。

    白喇嘛雖不有意顯出他的神通來,然本着一念慈悲,使人趨善,每每對皈依他的人,說出幾句到事後方知應驗的話來。

    于是一傳十,十傳百,北京信佛的人又多,善男信女之皈依他的,益發踴躍了。

    班禅活佛曾有一次染了痢症,自知将要轉生了,然因尚有幾件未了的事,委決不下,遣使來問白喇嘛。

    白喇嘛即日為班禅唪經祈禱,願移他自己十五年之壽,以興班禅,班禅因得再遲十五年轉世,心中很感念白喇嘛。

     班禅有賜第在北京,原系王邸,極宏壯富麗。

    就拿這所房子送給白喇嘛,說雍和宮太嘈雜了,不便清修,要白喇嘛移居到這房子裡去,好修持些。

    白喇嘛推辭幾遍,辭不掉,隻得受了。

    但是那房子太大了,不是人少又沒有錢的人可以居住的,他又不肯貪利轉租給人,就封鎖起來,空廢在那裡。

     像那麼一所宏壯富麗的王邸,落在這位視金銀如糞土、富貴如浮雲的白喇嘛手裡,終年封鎖着,連看也不去看看,自然有些人見了覺着可惜,便有勸白喇嘛标賣的。

    白喇嘛道:&ldquo我又不需要錢使用,那房子也沒妨礙我什麼,如何要賣掉它呢?&rdquo勸賣的人以為标賣是有便宜可讨的,誰知碰了這個軟釘子,于是就有些人看了這所房子兩眼發紅的,想設計要把這所房子弄到手。

     在沒有勢力的平民,是不敢動這種妄念的;有一部分有勢力的人,雖動了這種妄念,卻想不出謀奪的方法;有的也還有些顧忌,明知白喇嘛不是個尋常的和尚,怕謀不成,反得了一個不好聽的名譽。

    隻有一個膽大心雄、勢力厚的段芝貴,不知他怎麼聽得人說,那所房子裡面有不少的藏镪,都是清初的時候,皇帝将這所邸第賜給某王,某王親自窖藏的,二百多年沒人開掘出來。

    段芝貴想發這筆大财,便得先設法将房子弄到手,然後能由他住在裡面,好從容開掘。

    不過打聽得白喇嘛既不肯賣,又不出租,有什麼方法能弄到手裡來呢?虧他真是足智多謀的人物,隻胡亂打發幾個手下的走狗,憑空捏造出許多罪名,寫了許多禀帖,到警察廳把白喇嘛告了。

     因北京皈依白喇嘛學持咒的,男女都有。

    前面說過的,密教傳咒,照例禁止不是同持一咒的人在旁,因此白喇嘛傳咒給女居士,也不許房裡有第三個人。

    段芝貴就吩咐手下走狗,拿誘奸良家婦女做最重要的罪名,并說這所房子是白喇嘛在班禅手裡騙得來的。

    那時警察廳廳長怎敢違背小段的意旨,公然收了禀帖,派人拘傳白喇嘛到案。

     皈依白喇嘛的人,忽見警察來拘他們的師傅,沒一個不十分驚詫,問警察為什麼事來拘。

    警察使出窮兇極惡的神氣,仿佛是犯了彌天大罪的一般。

    白喇嘛從容若無事地對皈依弟子說道:&ldquo沒有要緊的事,我此去不久就要回來的,你們各自安心回去。

    &rdquo 警察将白喇嘛拘到了警廳,廳長即時坐庭審訊,用那些禀帖的罪狀做根據,照例問過名字、年齡、住處之後說道:&ldquo你出家做了和尚,怎的還這麼不安分,你知道已有若幹的人,在本廳控告了你麼?&rdquo白喇嘛道:&ldquo知道。

    &rdquo廳長似乎吃驚的樣子問道:&ldquo你如何得知道的?&rdquo白喇嘛道:&ldquo不是有若幹人控告了貧僧,廳長怎得将貧僧拘來的呢?因被拘知道的。

    &rdquo廳長點了點頭又問道:&ldquo有人告你某某大街的那所房子,是你從班禅喇嘛手裡騙取來的,是也不是,究竟是怎生騙來的?&rdquo白喇嘛道:&ldquo是貧僧從班禅活佛手裡騙得來的。

    &rdquo廳長道:&ldquo你承認是騙的了?&rdquo白喇嘛道:&ldquo承認是騙的了。

    &rdquo廳長又問道:&ldquo還有若幹人告你誘奸良家婦女,你實供出來,是如何引誘的?&rdquo白喇嘛道:&ldquo是的,是貧僧引誘的。

    &rdquo 廳長接連又問了幾樁罪名,白喇嘛都一一承認了,并不辯白。

    廳長道:&ldquo你犯了這麼多罪,你知道本廳得依法懲辦你麼?&rdquo白喇嘛道:&ldquo請依法懲辦便了。

    &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