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星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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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者。

    小安子每出,夾道而馳者,恒數十人,行人辟途,皖人謂之曰&ldquo小巡撫&rdquo。

    會西門火神殿演劇,觀者甚盛,小安子亦至,殿中分曹置長座,觀者鱗比而坐焉,小安子不屑雜平民坐,巍然立兩座中,前後荷戈而衛者十餘人。

    小安子立一足、跷一足于座端,以肘置膝上,支頤而觀,驕佚之氣,辟易千人。

    觀劇者,以兩座中為出入之途,小安子屍立其間,緻坐者不敢出,而欲入座者,不敢經由。

     于時星科适至,睹狀憤不能忍,排衛者徑入,拍其膝曰:&ldquo借光,借光。

    &rdquo夫小安子之膝,舍裕祿外,誰得而拍之者,立舉手批星科頰,曰:&ldquo戮囚殆癫痫,并我亦不之識耶?&rdquo星科怒擢其發,颠之于地。

     時為正月,小安子着貂裘,星科詈曰:&ldquo律非三品以上不衣貂,汝何物而僭易若此?&rdquo裂其裘為二,複舉而投之。

     觀劇者肩摩踵接,堕人頭上,得不傷,衛者以刃拟星科,星科奪而折之,若摧拉枯朽。

    小安子急令衛者拘殿中董事至,指星科而告之曰:&ldquo善監視強徒,毋令兔脫,有敢縱逃者,一唯若輩是問。

    &rdquo言畢,匆匆率衛者去。

     董事慮星科逸,環而哀焉。

    星科笑曰:&ldquo脫吾為畏禍者,亦不多此一舉矣!伊此去當大率其醜類,來謀複我,君等或慮波及,曷早為地。

    &rdquo觀劇者知将有械鬥,老弱趨避不惶,即少壯者,亦速匿壁窺,劇遂中止,星科從容移座于一隅。

     無幾何,騎者、步者、操弧矢者、挾戈矛者,果蜂擁至,塞門而入,小安子居中,呼從者扃門下鍵。

    星科念關門而鬥,雖無可畏,然必多所殺傷,終不免陷于罪戾,計不如迎擊之,進退在我矣,乃趨前提一人作兵,以迎戈矛。

    執矛戈者,懼傷同類,刃不敢下。

    星科數躍已達門外,置人于地。

    殿側有磨坊,飼驢門首,星科一手斷其索,一手握驢後蹄,提高于頂,回旋而舞。

    衆兵皆大駭,星科繞驢如流星以進擊,兵嘩然潰走。

     小安子不善騎,至是堕馬,血流被面,知不能敵,狼狽遁去。

    磨坊主追星科索驢,視之已死矣,星科出錢十千償主人,主人慕其勇,不受。

    皖商民苦小安子橫暴已久,聞其為星科創,莫不額手稱快,遇星科于途者,皆拱立緻敬焉。

     一夜,撫署不戒于火,勢甚盛,署中消防者,不足以滅之;而署外水龍,以門鍵不得入。

    正苦無可為計,會星科至,立命諸人遠避,比于數步外作勢,奮身觸牆,牆立圮數武。

    消防者遂得驅水龍,從圮處入焉。

     星科既懲小安子,複救撫署火,勇名震于安慶,提督某公賞其勇,羅緻帳下,募健兒五百,使星科授之技。

    星科授以拳,且及槍、棒,第苦皖中無白蠟筸,以椆木代之,而殊病其脆不勝震,提督公詢白蠟筸實産何所,星科曰:&ldquo他所非所知,若故鄉曹、單二邑者,即不可勝用矣!公但賜文一紙,賜假二月,謹當有以報命。

    &rdquo提督公許之,為備文治裝。

     星科如曹,蓋已去故鄉十一年矣,曹邑距其居,尚數十裡,拟投文後歸家,至曹之日,投止逆旅,适逆旅主為曹之快班,見星科魁碩,眉目間有殺氣,上下審睇不已,星科覺,怒責之曰:&ldquo老夫不為盜,若亦非捕,目灼灼奚為者?&rdquo言畢複以手自指其鼻曰:&ldquo若識老夫否?&rdquo 星科之意,自诩其于曹,曾以勇名震一時,曹人識之者衆也,逆旅主人聞語色變,逡巡而退。

    然館役所以待星科者甚殷,星科殊未措意,解裝畢,正據案獨食,忽見逆旅主人,率差役二三十人,或利刃,或鐵尺,塞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