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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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也做不成熟的。

    你三嫂做飯掃地就累壞了她,我喂喂馬打個油買個菜也顧住了我,兩個人一後晌鍘不了兩個幹草,碾磨上還得雇零工。

     過了年,接女婿住過了正月十五,囤底上的幾顆糧食眼看掃不住了,我跟你三嫂着實發了愁。

    依我說就搬到常家窯去種我那地,你三嫂不願意,她說三口人孤零零的去那裡不放心。

    後來正月快過完了,别人都在往地裡送糞,我跟你三嫂說:&ldquo要不咱就把咱那三畝菜地也種成莊稼吧?村邊的好地,收成好一點,儉省一點,三畝地也差不多夠咱這三口人吃。

    &rdquo她也同意。

    第二天,我去地裡看了一下,辣子茄子稈都還在地裡直撅撅長着,我打算收拾一下就往裡送糞。

     老弟!我把這事情小看了,誰知道種地真不是件簡單的事!不信你試試!光幾畦茄子稈耽誤了一前晌:用鐮削,削不下來,用斧砍,你從西邊砍,它往東歪,用镢刨,一來根太深,二來枝枝礙事,刨不到根上。

    回家跑了三趟,拿了三件家具都不合适,後來想了個辦法:用镢先把一邊刨空了,扳倒,用腳踩住再用斧砍。

    弄了半晌還沒有弄夠一畦。

    鄰家小剛,挑着籮頭從地裡回來,看見我兩隻手掄着斧剁茄根,笑得合不住口,羞得我不敢擡頭。

    他笑完了,告我說不用那樣弄,說着他就放下籮頭拿起镢來刨給我看。

    奇怪!茄稈上的枝枝偏不礙他的事!那一枝碰镢把,就把那一枝碰掉了。

    他給我做了個樣子就刨了一畦,跟我半前晌做得一般多。

    他放下镢擔起籮頭來走了,我就照着他的樣子刨。

    也行!也刨得起來了,隻是人家一镢兩镢就刨一棵,我五镢六镢也刨不下一棵來。

    刨了不幾棵,兩手上磨起兩溜泡來;咬着牙刨到晌午才算刨完,吃了飯,胳膊腿一齊疼,直直睡了一後晌。

     第二天準備送糞。

    我胳膊疼得不想去插[1],叫你三嫂去,這一下把她難住了。

    她給她娘守服,穿着白鞋。

    老弟!我說你可不要笑,你三嫂穿鞋,從新穿到破,底棱上也不準有一點黑,她怎麼願意去插糞呢?可是糞總得用人插,她也沒理由推辭,隻好拿着鐵鍁走進馬圈裡。

    她走得很慢,看準一個空子才敢往前挪一步,小心謹慎照顧她那一對白鞋,我在她背後看着也沒有敢笑。

    往年往菜地裡上的糞,都是打雜的從馬圈裡倒出來,搗碎了的;這一年把打雜的打發了,自然沒人給搗。

    她拿着一張鍁,立插插不下去,一平插就從上面滑過去了,反過鍁來往回刮也刮不住多少,卻不幸把她一對白鞋也埋住了。

    老弟!你不要笑!你猜她怎麼樣?她把鍁一扔,三腳兩步跑出馬圈來,又是頓,又是蹴,又是用手絹擦,我在一旁忍不住笑出來。

    我越笑,她越氣,擦了半天仍然有許多黃麻子點;看看手,已經磨起了一個泡來,氣得她咕嘟着嘴跑回去了。

    得罪了老婆,自然還得自己幹,不過我也不比人家強多少,平插立插也都是一樣插不上,後來用上氣力盡在堆上撞,才撞起來些大片子。

    因為怕弄碎了不好插,就一片一片裝進馱子裡去。

    絕沒有想起來這一下白搭了:備起馬來沒人擡&mdash&mdash老婆才生了氣,自然叫不出來,叫出來也沒有用;鄰居們也都不在家,幹看沒辦法;後來在門口又等到小剛擔糞回來,他擡得起我擡不起,還是不算話。

    兩個人想了一會,他有了主意,把糞又倒出半馱,等擡上以後他又一鍁一鍁替我添滿,這才算插出第一馱糞。

    這一下我又學了一樣本領,第二馱我就不把馱子拿下來,隻把馬拴住往上插。

    地不夠一百步遠,一晌隻能送三馱,因為插起來費事。

     老弟!這麼細細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