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意測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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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依然很熱鬧，隻是大姊不愛說話，媽媽像有心事。
照例，第一個吃完的是爸爸，放下筷子，扶一扶眼鏡，站起來挺胸凸肚，像隻火雞似的走開。
然後二哥拿起冷手巾抹抹嘴，鑽回房間啃他的書本。
三妹今天也吃得快，因為沒有她愛吃的菜。
&ldquo快吃！&rdquo媽媽伸手捉去小妹眉毛上的一粒飯，然後，不知是在問誰，&ldquo他什麼時候來？&rdquo &ldquo不曉得，大概是七點鐘。
&rdquo坐在對面的大姊，用低得隻有自己聽見的聲音回答。
&ldquo什麼？媽媽什麼？&rdquo是最愛管閑事的小四。
&ldquo吃你的！&rdquo媽媽喝住了他，回過頭來再問，&ldquo什麼時候來？&rdquo &ldquo大概七點鐘。
&rdquo這回聲音大一點，媽媽算是聽清楚了。
七點鐘&ldquo他&rdquo來了。
立刻，小四和小妹趕着圍上來。
再是二哥，跟他一聊上就沒有完。
最後來了三妹。
&ldquo邵剛！&rdquo全家除了下女阿花管他叫邵先生以外，都是這麼連名帶姓地叫他，&ldquo替我做這道題。
&rdquo &ldquo算了吧，你别找我好不好？你忘了上回那事啦？讓這個&mdash&mdash&rdquo邵剛在嘴唇上畫了個八字，指的是她爸爸，&ldquo知道了，你不怕挨罵，我聽着可有點難受。
&rdquo &ldquo别廢話，你做不做？你敢不做！&rdquo &ldquo好，做做。
我就是拿你沒有辦法。
但是得有條件。
&rdquo &ldquo什麼條件？&rdquo &ldquo唱個歌兒。
&rdquo &ldquo成。
&rdquo 全家上下都是這麼跟他投緣。
至于大姊，那又另當别論，最适當的形容，莫如三妹的說法：&ldquo兩個人三天不見面就全要死了。
&rdquo隻有爸爸不喜歡他，說他不穩重，吊兒郎當。
最糟糕的是，有一天他不知怎麼喝醉了酒，跑來打碎了爸爸心愛的花瓶，弄折了爸爸的煙鬥，這一來仿佛坐實了他的&ldquo缺點&rdquo，因此，縱然他跟大姊好得要死，可是結不了婚，爸爸不贊成。
&ldquo邵剛，你來！&rdquo 媽媽忽然探進頭來叫喚。
小四和小妹要跟邵剛一起，都給擋了回去，隻讓邵剛一個人出來。
大姊避在外面，而媽媽則一直往廚房裡走，是故意躲開他們。
&ldquo媽媽知道不知道我今天的計劃？&rdquo邵剛說。
&ldquo知道。
&rdquo大姊的聲音還是那樣低，&ldquo不過她不贊成你那麼辦，弄擰了不好。
&rdquo &ldquo不會。
&rdquo &ldquo我也想，還是再研究研究的好。
爸爸那脾氣你是知道的。
&rdquo &ldquo沒有錯！&rdquo邵剛伸手扶着大姊的肩膀搖撼了幾下，滿有自信地說，&ldquo他老人家的性情我是摸透了，必要的時候，我要走偏鋒。
你先看看去！&rdquo 遲疑了片刻，大姊終于去了。
不一會兒又回來招招手，示意邵剛進去。
一直在廚房裡觀察動靜的媽媽，随即趕了出來，拉着大姊在門外緊張地聽着。
&ldquo老伯！&rdquo &ldquo坐！聽雪子（大姊的名字）說，你跟我有話談？&rdquo &ldquo是的。
我今天特為來向府上求婚。
&rdquo &ldquo嗯&mdash&mdash那當然是你想娶
照例，第一個吃完的是爸爸，放下筷子，扶一扶眼鏡，站起來挺胸凸肚，像隻火雞似的走開。
然後二哥拿起冷手巾抹抹嘴，鑽回房間啃他的書本。
三妹今天也吃得快，因為沒有她愛吃的菜。
&ldquo快吃！&rdquo媽媽伸手捉去小妹眉毛上的一粒飯，然後，不知是在問誰，&ldquo他什麼時候來？&rdquo &ldquo不曉得，大概是七點鐘。
&rdquo坐在對面的大姊，用低得隻有自己聽見的聲音回答。
&ldquo什麼？媽媽什麼？&rdquo是最愛管閑事的小四。
&ldquo吃你的！&rdquo媽媽喝住了他，回過頭來再問，&ldquo什麼時候來？&rdquo &ldquo大概七點鐘。
&rdquo這回聲音大一點，媽媽算是聽清楚了。
七點鐘&ldquo他&rdquo來了。
立刻，小四和小妹趕着圍上來。
再是二哥，跟他一聊上就沒有完。
最後來了三妹。
&ldquo邵剛！&rdquo全家除了下女阿花管他叫邵先生以外，都是這麼連名帶姓地叫他，&ldquo替我做這道題。
&rdquo &ldquo算了吧，你别找我好不好？你忘了上回那事啦？讓這個&mdash&mdash&rdquo邵剛在嘴唇上畫了個八字，指的是她爸爸，&ldquo知道了，你不怕挨罵，我聽着可有點難受。
&rdquo &ldquo别廢話，你做不做？你敢不做！&rdquo &ldquo好，做做。
我就是拿你沒有辦法。
但是得有條件。
&rdquo &ldquo什麼條件？&rdquo &ldquo唱個歌兒。
&rdquo &ldquo成。
&rdquo 全家上下都是這麼跟他投緣。
至于大姊，那又另當别論，最适當的形容，莫如三妹的說法：&ldquo兩個人三天不見面就全要死了。
&rdquo隻有爸爸不喜歡他，說他不穩重，吊兒郎當。
最糟糕的是，有一天他不知怎麼喝醉了酒，跑來打碎了爸爸心愛的花瓶，弄折了爸爸的煙鬥，這一來仿佛坐實了他的&ldquo缺點&rdquo，因此，縱然他跟大姊好得要死，可是結不了婚，爸爸不贊成。
&ldquo邵剛，你來！&rdquo 媽媽忽然探進頭來叫喚。
小四和小妹要跟邵剛一起，都給擋了回去，隻讓邵剛一個人出來。
大姊避在外面，而媽媽則一直往廚房裡走，是故意躲開他們。
&ldquo媽媽知道不知道我今天的計劃？&rdquo邵剛說。
&ldquo知道。
&rdquo大姊的聲音還是那樣低，&ldquo不過她不贊成你那麼辦，弄擰了不好。
&rdquo &ldquo不會。
&rdquo &ldquo我也想，還是再研究研究的好。
爸爸那脾氣你是知道的。
&rdquo &ldquo沒有錯！&rdquo邵剛伸手扶着大姊的肩膀搖撼了幾下，滿有自信地說，&ldquo他老人家的性情我是摸透了，必要的時候，我要走偏鋒。
你先看看去！&rdquo 遲疑了片刻，大姊終于去了。
不一會兒又回來招招手，示意邵剛進去。
一直在廚房裡觀察動靜的媽媽，随即趕了出來，拉着大姊在門外緊張地聽着。
&ldquo老伯！&rdquo &ldquo坐！聽雪子（大姊的名字）說，你跟我有話談？&rdquo &ldquo是的。
我今天特為來向府上求婚。
&rdquo &ldquo嗯&mdash&mdash那當然是你想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