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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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品官，如果按最近轉班序遷的辦法，也可以候得半年十個月請求外放做縣令，薪金收入雖不能和你天潢帝裔的較分寸，卻總也能糊口，況且我們也可以玩水遊山，不受這些京裡的束縛，我想你衷心向我，我們怎可以放棄這套驸馬賜第和白銀萬兩的恩賞。
可是問題也在這裡：如果我們這樣一提出，馬上就要引起人家的疑妒。
不僅這與成憲不符，還不知你這群姊夫如何話說。
很可能的，他們甯可讓你嫁給那呼韓邪的左右賢王為阏氏，也不願你念妹歸于我這三代無名的徐承茵。
那樣子才真的降低他們身分。
&rdquo 當承茵說及不較富貴榮華時帝姬點頭認可。
但是他說得做外任官打破成例時她也知道事與願違，隻是搖頭。
大概那中侍大夫杜勳知道他們兩小口子所議事不涉及畫圖，也就不聞不問，仍是閉着眼睛養神。
&ldquo我所怕的還是那些監察官員，&rdquo他又繼續說下去，&ldquo他們不相信我淡泊明志，還要說我以驸馬皇親的身分割據地方，構成封建。
罪名一下，先殃及于你。
現在番番已經禅位，他們真可以把你随意遣派。
&rdquo &ldquo你上次說那柳永無心富貴，&rdquo他凝望着她說着，&ldquo我的情形是反一個面，我是環境逼着我追求富貴。
&rdquo那柔福帝姬見着似有不信的樣子。
說到這裡，承茵已是開懷一笑。
&ldquo我準備做真的驸馬&mdash&mdash你知道。
&rdquo他用手攀着柔福的右肩，她轉過身來，和他更接近，卻用食指放在嘴上，叫他把聲音放低。
他如命快說：&ldquo漢朝的驸馬，拜驸馬都尉，實際參與軍事。
我已下了決心，以軍功起家。
本朝太祖，即我家裡祖先也都是由軍功起家。
如果我一有成就，向皇妹念小姐彰明較著、名正言順地求婚，人家才沒有話說。
&rdquo &ldquo你，你一介書生，經常不為已甚。
這時候以軍功起家？&rdquo &ldquo我被逼如此，隻有破釜沉舟。
&rdquo他把自家修習兵書，鄭正介紹他先到李綱處任幕僚，朝中鼓勵文武官員任将帥的各節告訴了她，一雙眼睛仍注意着杜勳。
他又說明，現今的取軍功隻要指揮武将，不必自家帶兵。
并且據他看來，李綱确會複職，因為金人不比遼人，你想不打他，他偏要打你，所以朝廷遲早還得用兵。
他又說起自己有一個傔從叫作陳進忠的起先怕打鞑子，現在聽說他大爺也要從軍，已經苦苦央求，要大爺收他作家丁。
他問她意見如何。
自己的打算則是一旦取得軍功，本來也不求厚祿，隻望把那淘氣的小妮子娶過來，以便成日與她鬥嘴。
可是那時無心富貴，做了驸馬，富貴仍是逼人而來。
她的眼神随着他說的上下。
&ldquo我心中矛盾，&rdquo她說着，&ldquo一方面确是别無他法，一方面我又不願意你為着我冒不必之險。
&rdquo &ldquo我不會的，&rdquo他又是一笑，&ldquo你喜歡唐詩，我念一句給你聽：&lsquo聖代即今多雨露，暫時分手莫躊躇。
&rsquo隻要你耐心等着我。
不僅呼韓邪不嫁，即是曹丕、周瑜、魯肅來求親也一口拒絕，隻是不要忘記真心愛你的人在。
&rdquo 她回說：&ldquo恩情逾河嶽，黾勉焉敢忘？&rdquo &ldquo我也一樣。
&lsquo但教心似金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
&rsquo&rdquo他說着以代山盟海誓。
不過這句唐詩有不祥的含義，他脫口而出，有些後悔。
幸虧她沒有注意。
她說：&ldquo我想你該走了。
&mdash&mdash但是你先站着在這裡，隻是不要動。
&rdquo 她說完走近杜太監一步，指着對他說：&ldquo公公，你看那屋檐上的麻雀&mdash&mdash&rdquo還在說着，她迅快地回頭給徐承茵一吻，他剛感到，還想乘着伸手擁抱，她早已脫離他兩手之所及。
隻是那杜勳并沒有被她圈套得上。
他帶責備地說：&ldquo喂，念小姐，你不守規矩，旁人聽說可不得了的，還要追罪于老身。
&rdquo 柔福走上他跟前，好像一切僞飾至此已無必要。
她用食指再度擺上嘴唇，卻相當大聲地說：&ldquo所以公公自己不要對外人張說，如果尋出差錯來，公公首當其沖，他們确實要指問您的。
&rdquo她回首向承茵說：&ldquo你告辭吧！&rdquo &ldquo隻是我還有一個問題，&rdquo承茵追說着，&ldquo那《清明上河圖》裡的丫鬟角色你看過嗎？滿意嗎？&rdquo 她捋着耳邊的頭發不經意地說着：&ldquo大概見過，無所謂。
我對那事已失去了興趣。
&rdquo &ldquo你真是淘氣的小妮子。
&rdquo承茵說着，把圍巾披上。
心裡想着為了這畫中的角色，驚動了君臣上下。
她把内外鬧得天翻地覆，自己也南北奔波，甚至心魂颠倒，還不是由于這畫中角色而起。
現在她卻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已失去了興趣&hellip&hellip
可是問題也在這裡：如果我們這樣一提出，馬上就要引起人家的疑妒。
不僅這與成憲不符，還不知你這群姊夫如何話說。
很可能的，他們甯可讓你嫁給那呼韓邪的左右賢王為阏氏，也不願你念妹歸于我這三代無名的徐承茵。
那樣子才真的降低他們身分。
&rdquo 當承茵說及不較富貴榮華時帝姬點頭認可。
但是他說得做外任官打破成例時她也知道事與願違，隻是搖頭。
大概那中侍大夫杜勳知道他們兩小口子所議事不涉及畫圖，也就不聞不問，仍是閉着眼睛養神。
&ldquo我所怕的還是那些監察官員，&rdquo他又繼續說下去，&ldquo他們不相信我淡泊明志，還要說我以驸馬皇親的身分割據地方，構成封建。
罪名一下，先殃及于你。
現在番番已經禅位，他們真可以把你随意遣派。
&rdquo &ldquo你上次說那柳永無心富貴，&rdquo他凝望着她說着，&ldquo我的情形是反一個面，我是環境逼着我追求富貴。
&rdquo那柔福帝姬見着似有不信的樣子。
說到這裡，承茵已是開懷一笑。
&ldquo我準備做真的驸馬&mdash&mdash你知道。
&rdquo他用手攀着柔福的右肩，她轉過身來，和他更接近，卻用食指放在嘴上，叫他把聲音放低。
他如命快說：&ldquo漢朝的驸馬，拜驸馬都尉，實際參與軍事。
我已下了決心，以軍功起家。
本朝太祖，即我家裡祖先也都是由軍功起家。
如果我一有成就，向皇妹念小姐彰明較著、名正言順地求婚，人家才沒有話說。
&rdquo &ldquo你，你一介書生，經常不為已甚。
這時候以軍功起家？&rdquo &ldquo我被逼如此，隻有破釜沉舟。
&rdquo他把自家修習兵書，鄭正介紹他先到李綱處任幕僚，朝中鼓勵文武官員任将帥的各節告訴了她，一雙眼睛仍注意着杜勳。
他又說明，現今的取軍功隻要指揮武将，不必自家帶兵。
并且據他看來，李綱确會複職，因為金人不比遼人，你想不打他，他偏要打你，所以朝廷遲早還得用兵。
他又說起自己有一個傔從叫作陳進忠的起先怕打鞑子，現在聽說他大爺也要從軍，已經苦苦央求，要大爺收他作家丁。
他問她意見如何。
自己的打算則是一旦取得軍功，本來也不求厚祿，隻望把那淘氣的小妮子娶過來，以便成日與她鬥嘴。
可是那時無心富貴，做了驸馬，富貴仍是逼人而來。
她的眼神随着他說的上下。
&ldquo我心中矛盾，&rdquo她說着，&ldquo一方面确是别無他法，一方面我又不願意你為着我冒不必之險。
&rdquo &ldquo我不會的，&rdquo他又是一笑，&ldquo你喜歡唐詩，我念一句給你聽：&lsquo聖代即今多雨露，暫時分手莫躊躇。
&rsquo隻要你耐心等着我。
不僅呼韓邪不嫁，即是曹丕、周瑜、魯肅來求親也一口拒絕，隻是不要忘記真心愛你的人在。
&rdquo 她回說：&ldquo恩情逾河嶽，黾勉焉敢忘？&rdquo &ldquo我也一樣。
&lsquo但教心似金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
&rsquo&rdquo他說着以代山盟海誓。
不過這句唐詩有不祥的含義，他脫口而出，有些後悔。
幸虧她沒有注意。
她說：&ldquo我想你該走了。
&mdash&mdash但是你先站着在這裡，隻是不要動。
&rdquo 她說完走近杜太監一步，指着對他說：&ldquo公公，你看那屋檐上的麻雀&mdash&mdash&rdquo還在說着，她迅快地回頭給徐承茵一吻，他剛感到，還想乘着伸手擁抱，她早已脫離他兩手之所及。
隻是那杜勳并沒有被她圈套得上。
他帶責備地說：&ldquo喂，念小姐，你不守規矩，旁人聽說可不得了的，還要追罪于老身。
&rdquo 柔福走上他跟前，好像一切僞飾至此已無必要。
她用食指再度擺上嘴唇，卻相當大聲地說：&ldquo所以公公自己不要對外人張說，如果尋出差錯來，公公首當其沖，他們确實要指問您的。
&rdquo她回首向承茵說：&ldquo你告辭吧！&rdquo &ldquo隻是我還有一個問題，&rdquo承茵追說着，&ldquo那《清明上河圖》裡的丫鬟角色你看過嗎？滿意嗎？&rdquo 她捋着耳邊的頭發不經意地說着：&ldquo大概見過，無所謂。
我對那事已失去了興趣。
&rdquo &ldquo你真是淘氣的小妮子。
&rdquo承茵說着，把圍巾披上。
心裡想着為了這畫中的角色，驚動了君臣上下。
她把内外鬧得天翻地覆，自己也南北奔波，甚至心魂颠倒，還不是由于這畫中角色而起。
現在她卻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已失去了興趣&hellip&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