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似羞非羞半朝顧盼 有意無意一飯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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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可以把财政廳長請了來,意思又轉變了,心想隻要這一下便弄上了官做,縱然花幾十塊錢請一回客,也就不能不咬着牙齒答應。

    便沉吟着問:&ldquo客要怎樣的請法?&rdquo宋忠恕道:&ldquo當然是請到最大的館子裡去,說不得了,我抽出一天的工夫,替你專辦這事,你隻交給我五十塊錢就行了。

    你不要嫌錢多,花四五十塊錢,也不過上中等的台面。

    要不然,你見不了财政廳長,你的差事,就沒有我說的那樣容易。

    &rdquo宋陽泉道:&ldquo一定要上中等的嗎?中等的怎麼樣呢?&rdquo宋忠恕聽了這話,眼睛盯了他一下,心裡就罵着,你這窮不死的守财奴,還想省這一點錢,便淡淡地答道:&ldquo慢說中等的,就是不請這一餐酒,那也沒有關系。

    &rdquo宋陽泉一看人家有不願意的樣子,便道:&ldquo我不過比方說一句,若是不成樣子的話,就是那樣辦吧。

    &rdquo宋忠恕再要說時,就聽到門簾子外,嬌滴滴的一聲,有人問道:&ldquo宋先生在家嗎?&rdquo宋忠恕道:&ldquo哦!是杜小姐嗎?請進請進。

    &rdquo門簾子一掀,果然是那位杜小姐來了。

    她一進門,看到宋陽泉在這裡,似乎有點失驚的樣子,卻向後微退了一步。

    宋忠恕連忙起身介紹道:&ldquo這是我本家宋陽泉老爺,昨天才到省,這兩天很忙,打算過一兩天,就請财政廳長吃飯。

    &rdquo杜小姐聽說,這才滿面含笑,和宋陽泉鞠着半個躬。

    宋陽泉并不知道這應當怎樣還禮的,也就跟着人家一還禮,一個鞠躬,頭彎着對了人家的肚臍眼。

    宋忠恕微笑着,讓了杜小姐和宋陽泉對面而坐。

    她一坐下,就笑道:&ldquo我先時看到這位宋老爺,我就猜着是一位政界上的人,現在果然對了,總算我的眼力不錯。

    &rdquo宋陽泉往常見着鄉下女人叫她一聲大嫂大姐,倒也行所無事,現在遇着這樣的時髦人物,可不會應對,左手按了膝蓋,右手扶着手杖的鈎子,隻将手杖在地下鑽着,自己低了頭,望着手杖下面,作聲不得。

    宋忠恕一見他沒有話說,便道:&ldquo杜小姐,你可以賞一張名片給家兄,他還不知道對于你怎樣的稱呼呢。

    &rdquo杜小姐笑吟吟的,打開她手上拿的小提包,在提包裡面,取出一張小小的精緻的名片,一起身送到宋陽泉面前,當她伸出那一隻白手時,接着有一陣香氣随着人過來。

    宋陽泉這時候,幾乎人糊塗過去了,也不知怎樣好,手上拿着名片,定了一定神,才想起剛才人家将名片送過來時,自己大模大樣,坐在這裡接收,并沒有回禮,于是趕緊一起身,捧了手杖,和人家拱了一拱手。

    一看那名片,乃是&ldquo杜梅貞&rdquo三個字。

    便向着片子點了一點頭道:&ldquo高雅得很。

    &rdquo梅貞聽說微微一笑。

    梅貞如此一笑,宋忠恕也就跟着一笑。

    宋陽泉見他兩人都笑起來,倒有些難為情,心想莫非這話,對女子是說不得的。

    但是已經說出來了,又不知道應當如何補救,也搭讪着一笑。

    宋忠恕很明白這一層道理,就對宋陽泉道:&ldquo杜小姐為人極是文明的,而且也很能幹,現在在省裡一人住着,雖然有親戚在省裡,她簡直不用親戚過問她的事。

    &rdquo梅貞道:&ldquo我就是這個脾氣,自己做自己的事,不要拖累人,也不要人家來幹涉我。

    敝親知道我的脾氣,這旅館裡,簡直沒有來過。

    &rdquo宋陽泉幸是把自己所說的破綻,已經遮掩過去了,很願就此談開,連稱&ldquo是是&rdquo。

    梅貞問着宋忠恕道:&ldquo我托宋先生打聽學校裡的事情,有了着嗎?&rdquo宋忠恕望了一望宋陽泉,便微笑道:&ldquo他們自然是極端的願意,不過校長現在到上海去了,無人做主。

    &rdquo梅貞道:&ldquo我就是這兩個月,急于要謀一點收入,過了這兩個月,家兄由日本回來了,經濟就不成問題了。

    &rdquo宋忠恕道:&ldquo好吧,盡這幾天之内,我負責和你進行。

    &rdquo梅貞說着,站了起來,和二宋道了一聲再見,就走開了。

    宋陽泉問道:&ldquo聽這位小姐的口音,似乎還要找事情,難道她還沒有錢用嗎?&rdquo宋忠恕歎了一口氣道:&ldquo這就叫紅顔女子多薄命了。

    她父親在四川做官,很有錢的,不幸在任上死了,做官所掙的那些錢,都讓地方上的軍隊,将它瓜分了。

    她哥哥又在日本留學沒有回來,她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