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磨難未消 入天山峰前遇怪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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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地曠人稀,居民多半是畜牧生涯,弟兄二人這幾站是緊趕着走了。

    因為尋訪恩師,并不知道準确的地方,就是到了天山,也不見得立時就能找到。

    并且這一帶,每站相隔的道路全遠,最大的站,有時到一百餘裡,最小的站也有七八十裡。

    這弟兄二人,囊中的錢雖然不多,可是儉省着用度,倒還将就着尚有餘資,在這風高土厚,地曠人稀的路途上,又走了三個月的工夫才到了天山。

    這說是有了一些希望了,數千裡,受盡了千辛萬苦,兩人隻要找到恩師,就算是活了。

     記得師傅師伯們當日分手時曾經說過,本派掌山人所主持的門戶,在天山奇天嶺,止于知道這麼個地方,至于詳細的道路可就不得而知了。

    何況那位師祖&mdash&mdash屠龍手屠天民,更說是傳授衣錦,要在苗山舉行大典。

    真要是在天山找不到,弟兄二人,可是命裡該當,非死在這裡不可了。

     這時已經走進一個山口,沿山一帶,有些土著,在山外賣些食物。

    錢昭義和盧家讓向土人一打聽這個地名,土人倒是十分和氣,不過對于詢問的這個奇天嶺,連大緻在什麼地方全不知道。

    土人一說,更叫二人失望,附近數十裡内,就沒聽說有這麼個山嶺。

    并且這種天山,綿延數百裡,千峰萬嶺想入山找人,談何容易。

    土人看到這哥兩個失望的情形,有些不忍,遂告訴這二人,若是想非找到這個地方,最好是裹糧入山。

    這一帶雖則山中沒有多少人家,可是不斷有獵戶在裡面住,他們到的地方多,向他們探問,或許能打聽上這個地方來。

     這哥兩個,在十分失望之下,無可如何,隻好是謝謝這個土人。

    弟兄二人一商量,唯有裹糧入山,慢慢尋找。

    這師兄弟二人隻好是先行找到較大的鎮甸,得預備一些幹糧。

    入山尋找師傅師伯,萬一困在山中,也不至于饑餓而死。

     這哥兩個耽擱了一天,第二日黎明時候,一同走進天山。

    在初進山嶺時,每隔過一裡二裡,還不斷地看到山居人家。

    可是離着山口近所住的,多半是靠這種山田為生,樵采為業,向他們探問了一次,全不知道有這麼個奇天嶺的名目。

    九連環錢昭義向盧家讓一商量,道:&ldquo師傅和師伯,全是俠義道門中人,那位師祖屠龍手霍天民,行俠邊荒,他所隐居地方,定然是一個極嚴密的所在。

    并且那位老前輩,整整在江湖中行俠四十餘年,手底下不知殺戮了多少窮兇極惡的江湖道,遍地仇家,他隐居的所在,哪會不嚴密,也得提防着仇家來報複圖謀,所以我們在近山口一帶,不必多麻煩,決不會打聽出來這個地方,我們往裡走,到那荒無人迹的地方再說。

    唯一的希望是盼着遇到大隊的獵戶們,他們是慣于追求逐走,履危蹈險,每逢他們占領一個山頭時,凡是那一帶的險峻所在,必要設法走到,要想知道這山裡詳細的地名,隻有從他們口中能探聽出來。

    &rdquo盧家讓點頭答應着。

     這弟兄二人整整一天的工夫,約莫走了四十餘裡,高低起伏的山路,可是遇到了嶺處獵戶所居的地方,向他們探問時,竟自沒有人知道這麼個所在。

    并且獵戶們也勸阻着弟兄二人,不要冒這種險。

    這天山是有名野獸最多的地方,一個走迷了道路,常常被虎狼所迫,喪命在山中。

    這座山綿延數百裡,并且後山一帶也從來沒聽說有人在那一帶住。

    就讓是身上有些武功本領,可是後山一帶所産的青狼跟野豹子,真比老虎還厲害。

    因為這種獸常常是成群結隊,我們打獵的大隊入山,有時遇到了多數的青狼,弟兄們還不免受傷,你們隻有二人,實在是太覺危險,依我看還是早早出山,不必冒這種險了。

    獵戶們雖是一番好意,但是他哪裡知道,這哥兩個懷着不共戴天之仇,難消之恨,此來已經是九死一生,好容易到了這裡,焉肯回頭。

     九連環錢昭義跟盧家讓向獵戶殷殷緻謝,錢昭義向獵戶們說:&ldquo此來是奉師命找到這裡,不見着師傅決不能回去,門規所限,無可如何。

    &rdquo當晚算是住在獵戶人家石屋中,趕到半夜,隻聽四下裡時時發出野獸的吼聲,并且有兩次竟自有野獸來撞那木栅門。

    不過這種獵戶人家所建築的房屋,雖然是極其粗陋,可是十分堅固。

    錢昭義跟盧家讓知道獵戶們所說的不差,再往裡走,實是危險萬分,但是這小哥兩個,把生死置之度外,哪裡能管什麼叫危險。

     天一亮,早早起身,和獵戶們告别,第二天走的這一段道路,可就顯得越發荒涼,走了多半天的工夫,才看見了七八名獵人從荒山裡回來,錢昭義隻好是仍然向他們探問。

    這次從獵戶們口中,倒探問出一些迹象,内中有一個年輕獵戶,說是記得一二年前在後山,紅石澗飛來峰一帶,遇見一個道人,往後山深處去,自己因為一過飛來峰,就是狼群集聚的所在,一番好意阻止他,可是道人并不肯聽。

    他說是常來常往,走慣了這條道,并沒有多遠的道路,他也就料到他所走的地方是奇天嶺。

    獵人說:&ldquo當時因為這道人的行蹤很怪異,他所說的地方,我們也沒聽見說過,所以這件事始終忘不了,常常地想着,也要找到道人所說這個所在,隻是終日忙着打獵的事情,哪有閑工夫來探查這種不重要的事。

    你們二位若是真找到這個地方,我們隻知道所去的方向,至于準有沒有這一所在,那可就說不定了。

    &rdquo 九連環錢昭義跟盧家讓聽到獵戶所說,總算是得了一線曙光,仔細問了他往飛來峰所去的方向,獵戶們指示了道路,這哥兩個遂順着往西北的一條荒涼山道走來,從遇到這批獵人後再也看不到行路的人了。

    趕到了飛來峰下時,已經到了傍晚時候,這哥兩個停身在山中,往四下一望,真叫人心無所從了。

    四下裡亂峰起伏,峻嶺重疊,并且天色一晚,煙氣騰騰,哪有什麼人煙的迹象。

    這哥兩個雖隻說是視死如歸,但是終歸沒到了死的時候,蝼蟻尚且惜命,到了這種地步,心驚膽寒,哥兩個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視了半晌。

     九連環錢昭義歎息一聲,向盧家讓道:&ldquo師弟,咱們心中不必難過。

    到了這種地步,隻有往開想。

    認定了是命該如此,我們隻當在荊山已經死在鐵燕子盛雲飛手中,我們到了這時,不也就早完了麼。

    虎口中已然逃出來,真要是在天山送了命,那叫生有處,死有地,命該如此,咱們提起精神來,先找個栖身之地,是要緊的事,好在身上的幹糧,五六天也用不完,真要是五六天還找不到,咱們也就不必再活下去,師兄弟二人,落個同生同死,也倒值得。

    &rdquo 盧家讓此時是凄然落淚。

    低頭無語,容師兄說完,隻點點頭。

     兩人遂趕緊地找尋安身的所在,倒是沒費什麼事,在一個嶺下面,尋到一個石洞,裡面地方雖然不大,足可以容身,盧家讓用刀把裡面的腐草完全砍去,錢昭義從外面抱來幾捆幹草,鋪到裡面。

    弟兄兩人實在勞累,坐在裡面把幹糧袋打開,各自吃了些充饑,好在方才在山澗邊已經飲過水,不覺得怎樣渴。

    這時天已經黑了,身邊雖然帶着火種可不敢打火,恐怕把野獸引來,現在天剛黑,連星月之光全沒有,眼前的道路又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