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朝顯達 忘舊恩翻臉竟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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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就可明白,大人一切事留心些,不要帶在神色上。

    我認為這件事絕不是無心做出來,恐怕這裡還有文章的。

    &rdquo盧向乾也覺得這種事雖則沒有什麼關系,可是奇怪得令人難測,這種地方錯非是親信人進不來,衙門裡的差人們全不敢随便地進這屋裡來。

    想到趙福素日當差那麼謹慎,十分不像他所做。

    兒子盧家讓更是知進知退的少年,他已經過了那種頑皮時候,哪會辦出這種事來?看乜秋帆神色上,似乎對于這件事有些估料出來,不過不肯出口而已。

    從這時起暗暗地留看一切,過了五六天,安安靜靜沒有一點别的情形。

     這天夜間,睡到後半夜,他發覺院中似有一些聲息,自己趕緊查看時,任什麼也沒看到,一連就是三晚上,隻要到了後半夜,院中就有些聲響,但是無論多麼快地來查看,絕看不着一點别的迹象來,把個盧向乾鬧得寝不安枕。

    自己遇到這種情形,沒見着過動靜的迹象,也不肯向南荒異叟乜秋帆、乾坤掌石子奇說了,恐怕叫他弟兄二人笑話自己捕風捉影。

    何況個人也是江湖上一個武師,要為得一點小事,大驚小怪起來,個人也覺得臉上不好看。

     三天過後,絕沒出一點是非,盧向乾又提防了一晚,直到第五天晚上,因為好幾天夜間失眠,覺得十分勞累,今夜遂沉沉睡去。

    這屋中隻有盧向乾一人,他的夫人卻在連房隔壁中,盧向乾這一覺睡着了,直到第二日辰時方醒。

    他這一起來,服侍他的傭人,才敢進來。

    可是盧向乾在他們沒進來之前,竟自發覺夜間這室中有人進來了,靠這床角邊,放着四隻衣箱,兩個銀匣,分明全被人移動過。

    盧向乾出身是一個江湖道中人,他望着是最厲害,漫說是屋中重要的東西,就是平常的一點不值得注意的東西,被人動了,他全看得起來。

    盧向乾十分驚異之下,遂令女仆把夫人請過來,叫她拿鑰匙把銀匣衣箱完全打開,仔細檢點一下,可曾短少了什麼東西?夫人真不知是怎麼回事。

    夜間安安靜靜,這時屋裡一切情形和昨夜不差,大人這不定是為了什麼,竟自這麼小心起來?自己也不敢細問,遂遵守盧向乾的話,把這床角衣箱銀匣全開了,果然裡面的衣物似有已被移動的情形,可是仔細檢點之下,衣物當時雖是短少了什麼不易察覺,不過重要的珍貴飾物,絲毫沒有短少。

    夫人對盧向乾說了之後,盧向乾不住地搖頭歎息。

     他更把屋中門窗一帶,全仔細檢點了一下。

    臉也未洗,衣服也未換,立刻匆匆向前面走去了,找到了乜秋帆和石子奇,把後面的情形說與了兩人。

    南荒異叟乜秋帆、乾坤掌石子奇兩人一聽,全是驚詫十分,這種事也過于離奇了,來人他既然已經有兩次到鎮守使衙門,定有所圖。

    可是這兩次竟自絲毫沒有損失什麼,來人更不是為盜取财物,那麼他費這種手腳,究屬何意?這兩人看看鎮守使盧向乾,想要問又不敢問,盧向乾看出他們弟兄的情形,卻故作不理會,隻催促乜秋帆、石子奇到後面查看這人出入的道路。

     乜秋帆、石子奇遂跟着盧向乾來到内宅,把盧向乾所住的寝室中,仔細驗看了一番。

    盧向乾指給他兩人,床榻旁邊所放的箱箧,乜秋帆倒不注意存放貴重物品的箱籠,隻注意看寝室裡間門窗,仔細看完了,向盧向乾道:&ldquo這裡間屋絕沒有什麼痕迹,此人定是從明間進來的了。

    你我全是練武的人,夜間不會睡得太沉,可是此人竟自沒有一點聲息,這種身手不是平常江湖道上常見的人物,可想而知。

    &rdquo盧向乾點點頭道:&ldquo乜老師說得不錯,我已經看出這人是從明間進來的。

    不過手法太高,我所以沒敢妄動,恐怕把痕迹全消滅了,老師們不好再查看。

    &rdquo南荒異叟乜秋帆和石子奇全來到明間兒内,看了看前面的窗戶格扇。

    乜秋帆往起一騰身,輕輕抓住了格扇上面的橫木,身形懸在上面,略一查看之下,用右腳先點住了格扇的木棂,單臂把身形懸在上面,騰出左手來,把上面的橫窗輕輕一拉,已經掀起,跟着又把它關好,一飄身落在了地上,乜秋帆微笑道:&ldquo此人身手輕靈,這種功夫不在你我弟兄之下,他能在這麼高僅一尺五的橫窗,任意出入,連上面的浮塵隻微掃下少許來,這種輕快的情形,江湖道中,像這樣能手,真是少見了。

    &rdquo石子奇一旁說道:&ldquo此人他這麼兩次來到衙門中,施展這種身手,究竟是何所圖謀?我想盧大人多少也能夠知道他一些來意吧!&rdquo盧向乾微搖了搖頭:&ldquo這件事真叫我莫名其妙,我實想不出這綠林人屢次來到我這裡攪擾,是何居心。

    我雖然做了這些年官,我不敢說兩袖清風,可是并沒有什麼積蓄。

    他到我這裡,除非是想盜取我些财物,我又沒有什麼寶藏,他這麼空手而來,空手而去,我實想不出個道理。

    若說是我盧向乾的仇家,他既具這般本領,像這次已經到了我身旁,我竟未覺察,取我的性命,易如反掌,可是絕沒有下手,想是并非仇家,這種事近于離奇了。

    &rdquo說話間,一同回轉前面書房内。

     對于這件事是毫無結果,南荒異叟乜秋帆和石子奇,在晚間兩人一計議,認為這種事盧向乾頗有可疑的地方,&ldquo這綠林人連番入鎮守使衙門,他是有一件極重要的東西,想要得到他手中,兩次下手,未能如願,這件事絕不算完,可是盧大人對于我們弟兄這些年來,情同骨肉,絕沒有一些把我們當外人看待,他無論大小事,從來沒有不肯告訴我們的。

    唯得這件事,看他那遲疑的情形,分明對那綠林人已知來意,可是他一定不肯吐露。

    朋友相交,貴相知心,盧大人也是出身江湖道,早年或者有什麼隐秘的事,此時已官至鎮守使,絕不願再提起未發達以前的行為。

    我們應該為朋友留餘地,不要緊自追問,免得傷了彼此的友誼。

    &rdquo石子奇點頭道:&ldquo乜老師所說極是,據我看,這綠林人既未得手,絕不甘心,他恐怕還要來第三次。

    這件事情我們雖則不便追問,既然是盧大人的知己之交,更是他衙門中的座上客,我們焉能袖手旁觀?無論如何,也要見識見識來人,究竟怎麼個路道。

    &rdquo南荒異叟乜秋帆點頭道:&ldquo我也想這麼辦,我們中情放在心中,盧大人不提時我們不要再追問,不要強人為難。

    在夜間注意地提防,隻要他敢再到鎮守使衙門時,我們絕不容他輕輕易易地離開這裡。

    &rdquo乜秋帆和石子奇暗中計議已定,更留神看盧向乾的神色,看到他實是懷着什麼心事,整天地低頭,若有所思。

    乜秋帆和石子奇對于這件事,隻字不提。

    最奇怪的是盧家讓,他對于内宅中出了這麼重大事論少年人的心情,應該十分注意,可是他也對于這件且很冷淡點的,在兩位師傅面前絕不問這件事,乜秋帆、石子奇更加了然。

     一晃過了三四天的工夫,毫無動靜,乜秋帆十分詫異,這真有些離奇莫測了,可是這兩人對于這件事,終不能釋懷,每天夜間,必要到前後查看幾番,可是看盧大人倒是按着時候安然入睡,也不見他夜間出來。

     轉過了十幾天的工夫,這天正趕上在晚間,天氣陰起來,趕到掌燈之後,外面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掌,對面不見人。

    乜秋帆、石子奇在每晚必要帶着盧家讓在衙門後面一座小小的花園子裡操練一個時辰的功夫。

    這天因為天氣不好,頗有雨意,遂早早把功夫練完,盧家讓回至他自己屋中歇息。

    乜秋帆、石子奇住在簽押房旁一段小院内,這道院内隻有三間精雅的書房,前面的差人們全輕易不到這裡來。

    乜秋帆和石子奇因長夜無聊,兩人遂在燈下擺了一盤棋,彼此飲着茶,消磨長夜。

    這一盤棋直到了三更交過,方才終局,他們老弟兄二人,就在這書房住着,單有傭人伺候他們的起居。

    夜已經太深了,衙門内前後的燈光全熄,乜秋帆和石子奇因為雨沒下起來,天陰得很沉,這種時候,正是夜行人出入的好機會,乜秋帆向石子奇說了聲:&ldquo師弟,你先歇息,我到外面轉一周就回來。

    &rdquo石子奇答應着,先行收拾入睡。

     乜秋帆來到外面,黑沉沉的小院中,毫無一點聲息,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