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鵲巢鸠占成篡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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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些流氓土棍,地痞飛賊嗎?&rdquo朱員外說了聲:&ldquo是呀!&rdquo王仁嘉道:&ldquo董翁你知道有個彭壽祺嗎?他在當地很有勢力,手下狐群狗黨,多得很呢,這些地痞飛賊都畏服他,聽從指揮。

    彭壽祺好比猛虎一般,那群匪徒,也就好比豺狼無異。

    東翁想要抵禦那般豺狼,不來攪擾,莫若效法我适才說的那段故事,豢養一隻猛虎在家中,那些豺狼,自然也就不敢前來多事了。

    &rdquo朱員外道:&ldquo聽你這意思,莫非是叫我把這彭壽祺請來家中,替我對付那般匪徒嗎?&rdquo王仁嘉道:&ldquo正是此意。

    &rdquo朱員外道:&ldquo他和我素無交往。

    肯來此管我的閑事嗎?&rdquo王仁嘉道:&ldquo這有何難,常言道:有錢使得鬼推磨,東翁隻要肯多花錢,便可以把他聘請到家裡來,充當一名護院教師。

    有他在此,以後無論再有什麼壞人來生事,也自會抵擋應付,東翁不就省心了嗎!&rdquo朱員外道:&ldquo這主意雖然是好,但是個護院教師,最多的每月不過十來兩銀子,像這樣價錢,恐怕彭壽祺未必肯幹吧?&rdquo王仁嘉道:&ldquo尋常教師的價錢,自然請他不動,東翁不想每年被那幫匪徒,連偷帶訛的銀子,動以萬數。

    與其花這樣惡心錢,你如每年破個三千兩千,才不過那數目的十分一二,給彭壽祺倒少得多呢!依我看來,東翁也不用多花,隻須每月肯拿出二百兩銀子,彭壽祺必欣然樂就。

    他被東翁這樣大财勢的人請來當教師,于他名譽體面上,增加何等的光彩,自然要感激圖報,替東翁盡力,防護家宅财産。

    那些匪徒自然聞聲遠避,不敢再來滋生事端了。

    這便是我所說豢虎禦狼之計,東翁和大家思量思量,可還使得嗎?&rdquo 朱員外正當一籌莫展之際,聽得王仁嘉說得頭頭是道,曲折盡理。

    他本來是最無智略的人,哪裡思量慮得到個中的利害,後來的安危。

    低頭想了半天,委實想不出比這更好的主意,便向大家問道:&ldquo衆位以為如何?&rdquo在座衆人都是些書呆子,遇事則迷理,哪有什麼見解。

    平日雖然對王仁嘉不和,以為他太狂妄,這回卻都為仁嘉之言所動,以他的主張為然,齊聲答道:&ldquo東翁就照王先生這條主意,試辦一下也可,好在所費不多,添雇一名護院教師罷了。

    那姓彭的有用,固然是好,如若沒用,再打别的主意就是。

    &rdquo朱員外見大家一緻贊成,更無疑慮,當下議決,當即備了紋銀二百兩,寫了一封聘書,交與王仁嘉,令他面見彭壽祺說項,聘請彭壽祺到來。

     次日清早,仁嘉帶了書信銀兩,坐船趕到高郵城外,一個靠湖漁村,地名喚作落茹灣的,那便是彭壽祺的住處,也便是淮南一帶,盜枭私販,水寇流氓的巢穴,離朱家湖莊,隻不過五六十裡的水程,天将過午,便即到達。

    仁嘉見了彭壽祺,說明來意,壽祺到口的肥肉豈能不吃,聞言大喜,更不推辭,便即慨諾就聘,當時将紋銀聘書,一齊笑納。

    仁嘉再三示意,是自己竭力地在朱員外面前舉薦成功,好叫壽祺承情感德。

    彭壽祺連聲稱謝不已,整備了一桌上好的燕翅酒席,款留仁嘉,飲酒之間王仁嘉述說朱家湖莊,如何常有飛賊流氓,前往生事,偷盜訛索,以後皆須仰仗威力,鎮壓保護,他哪裡曉得這夥人正是壽祺主使了去的。

    彭壽祺聽了,匿笑不置,答道:&ldquo請王先生上覆朱員外,容兄弟把家裡的私務,料理料理,三天之後,便即前去府上就館。

    &rdquo仁嘉應諾,壽祺又說道:&ldquo現在湖面很不太平,聽說是由山東來了好多綠林強寇,潛藏在沿湖一帶,預備下手做營生,王先生,你是個文墨人,對于他們這道上的情形不甚明白的,兄弟我常在外面跑,交往的人哪類都有,他這裡頭的事情,卻瞞不住兄弟,故而知道得很是清楚。

    像朱府上這樣的财主人家,他們早就惦記上了哩。

    你剛才所說的流氓飛賊,那倒沒有什麼要緊,兄弟一到,管保那些個人都老實了,不敢前去滋擾,所怕的便是他們綠林中人,果真要前往搶劫的話,那便連兄弟也沒辦法了。

    &rdquo仁嘉驚問道:&ldquo似此怎生是好,朱府上聘請尊駕,不就為的是保護莊院财産嗎?果真有這類事情,尊駕既然知道,總要預先設法院備才是!&rdquo壽祺笑道:&ldquo王先生你不曉得那幫賊寇的厲害,個個武藝超群,能為出衆,兄弟雖然也精通拳腳,孤掌難鳴,如何能是那幫人的對手,朱員外家裡還請有别的教師嗎?&rdquo仁嘉道:&ldquo除了有幾十名壯丁更夫,夜間拿着家夥,巡視打更,并沒有請教師。

    &rdquo壽祺道:&ldquo卻又來,倘真有個風吹草動之時,就隻我一個人,和些不通武藝的更夫們,如何能抵禦得了他們那班悍賊強寇?&rdquo仁嘉道:&ldquo既是如此,那麼隻有告訴朱員外,多多地請幾位教師護院就是了。

    &rdquo壽祺道:&ldquo先生你這話說得很是容易,辦起了卻是難哩!&rdquo仁嘉道:&ldquo此言怎講?&rdquo壽祺道:&ldquo先生你以為護院的教師,是容易請的嗎?如請那略習拳棒會幾手粗功夫的人,來當教師,倒是容易。

    試問像這種教師,用他們去抵禦那些武勇絕倫的大盜,是不是以卵敵石,白白地送死,不如不請,還省得葬送那些人性命。

    &rdquo仁嘉不等壽祺詞畢,忙接言道:&ldquo為什麼要請這種無用的人,不會請那本領能為出衆的嗎?&rdquo壽祺大笑道:&ldquo先生你真越說越容易,請問本領能為出衆的人,能有多少?就有,也未必肯屈身給人家去當護院的吧。

    &rdquo仁嘉驚道:&ldquo若照尊駕這等說來,如果真有歹人強盜去搶劫朱府,怎生是好,尊駕以後既就了朱家的聘,于禮便不應坐視,總要替東家想個防患未然之計才是。

    &rdquo彭壽祺沉吟道:&ldquo我雖是聽得外面人有這等傳說,來了一幫綠林,要打朱府上的主意,卻也未必便的确,且容我再細細地打聽打聽。

    如果真實,過日到朱府受聘之後,慢慢地想防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