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遭挫折太湖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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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靜聽了得祿這遍話,覺着得祿說得頭頭是道,不由大喜道:&ldquo有理有理,就依你的話去辦。

    不過急切之間,從何處去約能手相幫呢?現在他也許開船走了,任是神仙也來不及下手!&rdquo得祿哈哈笑道:&ldquo你真是一個呆人,何必定要在此時此地下手,你隻要能對付他,還怕他插翅兒飛到天上去不成嗎?至不濟他回到江蘇高郵州原籍,你不是一樣的,可以約人找到他家裡去尋他的晦氣嗎?&rdquo禅靜性情本是粗魯,沒有主意的,聽了得祿這一說,歡喜得連聲誇贊道:&ldquo你真賽過梁山伯的智多星,無怪乎中堂重用你,說你能幹,會辦事的了,我哪有你這些個好主意。

    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一件事來,就離那董老兒的家鄉高郵不遠,太湖裡面有個蟠龍寨,便是江湖上有名的淮南三十二家寨主聚議所在。

    為頭的那家寨主名喚彭壽祺,綽号人稱逆鱗龍。

    他管領三十二寨占據湖中,方圓百餘裡地面,不受官家所管,手下喽啰幾千名,勢力極大,南北綠林水旱同道,提起無人不仰慕。

    他的威名,真是稱得起數得着的人物。

    他和我最為相好,手下衆位寨主,也都和我有交誼。

    前幾年我來往江湖,路過他那裡進寨去看望他們,必須留我住下,盤桓些時,才肯放我走。

    自從近幾年來,我遭了拂逆的事情,住在北京菩提寺,銷聲匿影,和一班當年相識的同道們,都斷了往來,和他們諸位,也就是不通音問了。

    不過交情仍在,近年來他們山寨,想必更興旺了。

    &rdquo得祿接言道:&ldquo太湖中水寇,勢力非常強大,我也時常聽得人說過,師傅既是和他們相識,何不就去他們寨裡約請幾個能手幫忙呢?那老兒的船,此去正經過太湖,在前途攔住劫殺他,正是現成。

    但須及早前去,遲則恐怕他的船已經過去了,追趕不及。

    &rdquo禅靜道:&ldquo這一層用不着過慮,據我揣想,那老兒的船,是走水道正路,由這裡奔江蘇到高郵,船家膽小,知道太湖靠南西一帶,不甚太平,早行晚住,所經行的地方,都是正路。

    他們絕不敢抄近道兒,并且揀那繁盛的熱鬧船隻衆多的碼頭,才敢下椗,稍為僻靜的岸口,絕不敢停泊。

    因此行程就要緩慢,不能快速。

    我算計他的船,縱然快走,也得半個月的工夫,才能抵達高郵。

    至于你說叫我去約太湖裡那幫人相助,在前途劫住殺他,我本來也是這麼想,但是轉念想起這裡面有兩層為難的關系,第一層是我自己混得這般落魄光景,和他們又多少年不見面了,一見就是求人相助,實覺無顔,第二層是他們的眼眶子大得很,平常做買賣不論萬,也得論千,油水少了,他們決看不進眼睛裡去。

    我看那董老兒的船底,吃水不過一尺餘,必然沒有多少現金銀,他這個窮官,更不會有什麼值錢的珍寶财物。

    既然不是有油水的買賣,可怎麼張口和人家去說,求人家幫忙呢!&rdquo 得祿哈哈笑道:&ldquo師傅也許是和人家沒有什麼交情,果然有交情的話,朋友彼此患難相助,乃是義不容辭的事,哪還在乎落魄不落魄,有油水沒油水這些事情!你不是和我說過,從前在少華山,和金頭太歲陳煥章一道聚義,很是得意。

    後來因為少華山,遭了官軍剿捕,陳煥章被捕正法,兄弟們四散,你逃脫出來,才跑到京城逃難的嗎?現在我給你出個主意,你見了他們,就以這件事情措辭。

    就說董老兒,當年在陝西做州府官,剿滅少華山,殺了金頭太歲陳煥章,便是那董老兒,帶領官兵所為。

    你彼時被他捉住,押解回衙,用毒刑重法,嚴加拷打,将你問成死罪,剋期出斬,幸而事先有幾個朋友,仗義劫牢,将你救了出來,得全性命,沒被斬首。

    然而少華山的一片基業,全都喪失,你亡命逃到京城,匿迹銷聲,苟延殘喘,每每想起流落失意,到這般光景,全是受了董老兒的大害。

    日夕切齒圖報複,老沒機會,可以下手,等了這些年,好容易等到那董老兒辭官告老,乘船回鄉,才一路跟了下來。

    他船停在中途鲇魚口地方,你上船去行刺,不料他船上,雇有兩個镖師保護,和你動手厮殺。

    結果你不但沒有得手,反被镖師射了一梅花箭,險些送了性命,僥幸逃脫,孤身一人,力量單弱,竟不能奈何他。

    冤仇難報,實在氣憤不出,特來此懇求諸位寨主幫忙,殺了那老兒出了這口怨氣,感激不盡。

    知道諸位寨主,随意派遣幾十位弟兄,分成幾隻快艇,在半道上迎截他的船。

    大家一齊上去動手,圍困住了那兩個镖師,他沒人保護,便成了甕中之鼈,釜中之魚。

    不但我的冤仇得報,而且弟兄們也可不虛此行,他船底外面,看着雖是吃水不深,試想他做了一輩子的州府實缺官兒,告老回家,所有宦囊,當然全部帶在船上。

    即便沒有多少現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