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再受窘護衛千裡訪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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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察看,那主持道士還在好夢方酣。

    我那小徒找了好一會兒,不見白天所見的那老頭子的人,猜測着剛才那股白線必是那老頭子無疑。

    也沒敢驚動那老道士,就出了廟。

    第二天晚上,我那位小徒又帶着兩個精明的手下,去埋伏在那道觀的左右和後邊三面,到了二更過後,果然又是一縷白煙似的升上了殿脊,跟着又是一股白線似的沒了蹤迹。

    我那位小徒一連埋伏了三天,差不多每晚上都見到,白天去廟,雖然在暗地裡和那老頭子見過幾面,因猜不着那老人是什麼人物,又沒有犯法的證據在他們的手裡,也沒敢貿然地下手辦案。

    欲要追蹤,那老人的蹤迹,看他去做些什麼,可是像他那樣的身法,真是自出世以來,所未見過的。

    别說是追蹤,就是要看清那縷白煙的形象,到底是不是那老人,也看不出來。

    因此才來告訴我,想請我去觀察一下。

    我在十幾年前曾聽江湖同道言過,在這遼東道上有一位飛龍叟,原是大明宗室,名叫朱鈴。

    因他先輩不滿于建文篡位,所以全家避處于這關外。

    後來不知跟着何人,學出一身驚人的武功,更以&lsquo輕功提縱術&rsquo已臻爐火純青,像&lsquo燕子飛雲縱&rsquo&lsquo蹬萍渡水&rsquo,這一類輕功上乘的功夫,他全已練到登峰造極,所以江湖上全稱他為&lsquo飛龍叟&rsquo,他夜行時喜穿銀色夜行衣。

    我聽那位小徒的話後,就疑心到那縷輕煙又如白線似的人影,和那出類拔萃的身手,頗類是飛龍叟。

    不過那飛龍叟聽說已死去不少年了,這時何以又現身于這奉天城,此中之事頗足耐人尋味,我也想探看一下以明究竟。

    不過我自退隐之後,已将武功扔下七八年了,唯恐到老還栽那麼一個跟頭,所以我也沒有答應小徒的邀請。

    這時聽老弟這麼說,諒必是話裡有因,可是否?那飛龍叟真的在這奉天城内?&rdquo寶瑛連忙點了點頭道:&ldquo不錯,果如老哥所說,那飛龍叟果是在這城内,不但我們是知道,并且我們兄弟兩個和飛龍叟交過手。

    慚愧得很,我們和人家一比較,真比蜉蝣撼樹似的,全數栽在人家手底下了。

    &rdquo 那老捕快吃驚道:&ldquo你們交過手?怎樣吃虧?&rdquo寶瑛歎了一口氣道:&ldquo提起來我們也真慚愧,總之我們是太自不量力,所幸人家還算手底下留情,沒有将我們哥倆廢了。

    不過飛龍叟那樣的仗恃着本領戲弄我們,我們也難以輸那一口氣。

    再說他又将我們大人的經略金印取走,我們負有保護之責,這在我們面上已是難看。

    他還留話叫我們不管這些事,老哥你看。

    &rdquo邊說邊将那飛龍叟的信,掏了出來,遞給老捕快。

    這老捕快看完了之後點點頭道:&ldquo這飛龍叟數次到宮廷去,原來是為了洪大人的生降,才來下警告的。

    這我想那飛龍叟,才叫多事,誰不知道他的先人為了皇帝的寶座,不忍眼見手足萁豆相煎,才挈家遠遁關外,這又何必這樣給殺兄滅倫的禽獸皇帝的後代出力,真是使人大惑不解。

    據老弟所言,那可證實我那位小徒所見,隐迹在那座道觀中的老人,定是飛龍叟無疑了,可惜我那位小徒剛走不多時,我也忘了問他那座道觀的名号,不然的話,我倒可以憑着這副老骨頭去訪一訪他。

    &rdquo可是旁邊方靖道:&ldquo老師,弟子今天來此也是為了這一件事,特來請老師的示,老師不要忙,那座道觀的名号地址,弟子倒是知道。

    &rdquo他這一說,那老捕頭和寶瑛多薩河都回了頭。

     那老捕頭道:&ldquo怎麼說,你也知道這件事嗎?那座道觀可是叫什麼名?&rdquo那方靖道:&ldquo弟子也是最近聽手下兄弟報告說,在那座道觀之中,隐伏着一位武林怪傑,此次入城大概是有極大的圖謀。

    所以我們手下兄弟都留了神,想要搜尋出他的證據來,就好下手辦案,可是我們不知道那人是什麼人,功夫怎樣,不敢貿然動手,所以先來請示一下老師。

    聽老師和寶師叔一說,才知那人便是名震關内外的飛龍叟了,幸虧我們沒有冒失動手。

    他住的那座道觀,就是城内的&lsquo白雲宮&rsquo。

    &rdquo那老捕頭哦了一聲道:&ldquo好,想不到是這麼近,我今天先去探訪一下吧,你去取我的衣服來。

    &rdquo 這神手方靖答應了一聲,剛要轉身,可是寶瑛一伸手阻住,他一面一側首想了一下,才望着那老捕頭道:&ldquo老哥哥,這件事且慢一點,說不定那飛龍叟,今晚再度入宮,我們在宮内靜候怎樣?&rdquo那老捕快也想一下道:&ldquo好,就這麼辦吧,兩位可是吃了飯,如果沒有的話,請在此吃一頓便飯吧。

    &rdquo寶瑛和多薩河連連稱謝道:&ldquo不是推辭,我們早就吃過了,不信的話,老哥哥還不會嗅得出來我們一嘴的酒?&rdquo那老捕頭哈哈大笑了一陣,才和寶瑛約定了時間暗号,和會面的地方。

    他送走了兩人之後,那方靖也就告辭走了,去知會他的手下一幹捕快,今晚須分散在那&ldquo白雲宮&rdquo的四周查看那飛龍叟的蹤迹。

    那老捕頭金晟到了晚上,也是拿大布紮束了身體,換了一身緊身的短衣。

    直到夜間二更之後,多薩河和寶瑛,正隐身在殿脊瓦壟之上趴伏着。

    果然不久,從那大牆之外,又冒上了一縷輕煙。

    那股輕煙,一經上了牆頭,便化作一縷白線似的,&ldquo唰&rdquo的便穿上了這殿脊。

    跟着由那大牆之外,也冒上一股黑霧,可是一下就沒了蹤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