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雪上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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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拂曉,草原上冷氣飒飒,滲骨透肉,戰士們圍着火堆緊張地進着早餐。

    火堆和熱飯也抵不住嚴寒的侵襲,戰士們捧着水飯兩用的茶缸,瑟瑟地打着寒顫。

    隻有冷空氣裡散放着的飯香肉香,和戰士們愉快的歡笑聲,才增加着一點暖意。

     李鴻義、劉清泉全副武裝,口裡正咀嚼着一口沒有咽下去的飯,拉過吃得飽飽的兩匹快馬,走到劍波跟前行了軍禮:&ldquo二〇三首長!我們可以走了嗎?&rdquo &ldquo吃飽了嗎?&rdquo劍波停止咀嚼問道。

     &ldquo飽了!這一頓飯足可解決兩天的問題,不再吃飯也能跑回牡丹江!&rdquo &ldquo好極了!&rdquo少劍波向這對虎頭虎腦的娃娃兵點頭微笑着,&ldquo再把你們的一切檢查一遍!&rdquo 小李、小劉立即把馬肚帶、镫帶、草料袋、信件迅速而細緻地作了一遍檢查。

    &ldquo一切都好了!&rdquo再次向劍波報告。

     少劍波咽下正嚼着的一口飯,笑嘻嘻的:&ldquo當心!不要讓匪徒把你們這兩個&lsquo豆兵&rsquo吃掉。

    &rdquo &ldquo匪徒們沒有鐵嘴,他休想吞我這個&lsquo鋼鐮刀&rsquo!&rdquo &ldquo小夥子,&rdquo少劍波拍了一下小李的肩膀,&ldquo你們的任務是把信親手交給王團長,這是唯一的任務,你們倆要想盡辦法完成它。

    同時還要注意,匪徒現在已是驚弓之鳥,如果碰上了,千萬不要吓唬他,也就是說不要吓得匪徒跑得太快。

    明白嗎?&rdquo &ldquo明白了!&rdquo小李機靈地翻着那對圓溜溜的小眼睛,&ldquo又要叫他照着原路跑,又要叫他跑得快不了!&rdquo &ldquo一點不錯。

    &rdquo少劍波微笑着點點頭。

     &ldquo我們可以走了嗎?&rdquo 少劍波上前一步緊握了握他倆的手:&ldquo立刻上馬!隻要不弄錯方向,三百裡外便有屯落,祝你們勝利成功!&rdquo &ldquo是!&rdquo他倆答應一聲,飛身上馬,回頭向戰士們招呼一聲:&ldquo同志們再見!&rdquo戰士們一手端碗一手揮動:&ldquo小李、小劉再見!再見!&rdquo他倆一提嚼口,兩腿把馬肚一夾,&ldquo駕&hellip&hellip駕&hellip&hellip&rdquo兩匹馬并肩飛奔而去。

     茫茫的草原雪地上,揚起一股旋風似的雪塵,卷裹着他倆的影子,越飛越遠。

     小分隊吃過早飯,拔起帳篷,跨過帶形草原的狹窄部分,奔向西邊山林,沿着山崗向南滑行。

     小李、小劉離開小分隊的第一天晚上,宿在一片茫茫寬曠的草原上。

    因為帶形草原的加寬,所以東西兩側的山林顯得那樣的矮小。

    他倆喂上馬匹,就在雪地上築成一座上面露天的四面雪牆,鋪上狗子皮,蓋上軍用大衣,緊緊摟抱在一起,互相用體溫來取暖。

    在這空曠的大草原上,他倆隻占着不到兩平方米的面積,四外沒有一點活氣,聽不到小分隊的歡笑,聽不到林海的風濤,隻有四壁雪牆,和滿天的星鬥陪着他們。

    黑夜寂靜得可怕。

     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他們想着,低語着,想着他們剛離開的二〇三首長,想着活潑的小白鴿,想着叔叔般的楊子榮,以及小分隊全體的夥伴。

    想一會兒,談一會兒,想一遍又一遍。

    雖然他倆剛離開小分隊隻有十個鐘頭,可是好像離開很久很久似的。

    想着想着,他倆索性爬起來,一面喂馬,一面遙望着小分隊走的方向。

    兩人猜測着,談論着,可能小分隊這樣,可能小分隊那樣,可能栾超家、劉勳蒼又在耍活寶,可能楊子榮又在講故事,可能小白鴿又在唱歌,可能二〇三首長又在給大家講什麼科學知識。

    一會兒,他倆冷了,在雪地上跺跺腳,蹦蹦高。

    一會兒又靠到馬身上取暖。

     草原上的冬夜是這麼漫長,等呀,等呀,愈等愈不亮,好像故意跟他倆為難。

    黑夜走吧,馬的力量是吃不消的,同時又怕掌不準方向,甚至會迷失方向。

     當東南天邊剛剛呈現出魚肚白,他們高興極了。

    他倆走的方向是一百二十五度,小李拿出夜光指北針看了看東南天角,恰巧他倆去的方向度正對準魚肚白中心。

    回頭再看了看北極星,兩人緊張地收拾一陣,一齊上馬。

     天到正午,他倆為了讓馬歇歇,下了馬,松了一松馬肚帶,步行前進。

    他倆的眼睛也松閑了一些,順便環視着四周,望着越來越寬的覆蓋着厚雪的大草原。

    忽然在他倆右側正西方向,發現了兩個明顯的黑點,兩人驚疑地勒住馬,仔細看去,黑點漸漸擴大,這證明那黑點是在活動,并向着自己的方向移來。

    小李機靈地看了一下小劉,&ldquo小劉!看!朝咱們來了!&rdquo &ldquo有點像!&rdquo小劉緊張地盯着黑點,&ldquo還挺快,哎!你看!你看!&hellip&hellip一定是騎馬的。

    &rdquo 小李驚疑地自語了一聲:&ldquo什麼人會到這裡來?&rdquo他的思想進入緊張的判斷中。

    &ldquo獵人?還是匪徒?&hellip&hellip怎麼隻有兩個?&rdquo他的思考更加激烈起來,最後他的眉毛一聳,歪頭對小劉道: &ldquo小劉!按我們走的時間和距離來判斷,現在已離匪徒不太遠了!雖然不能就碰着,可是也差不多了!得小心!&rdquo接着他遲疑了一下,仿佛又不相信自己的判斷:&ldquo可是為什麼隻有兩個呢?也許是獵人?&rdquo他輕微地搖了搖頭。

     正在遲疑中,兩個黑點愈來愈近了,已看清了形象,一點不差,是兩個騎馬飛奔的人。

    馬的顔色已經可辨認清楚,一匹白的,一匹黑的,也許是紅的。

    按軍事常識,從可以辨清顔色這一點來看,他們之間的距離已不超過兩千公尺了。

     小李緊張地對小劉道: &ldquo小劉!不管怎麼樣,要從壞的方面估計,我們的任務是送信,現在我們先擺脫要緊。

    &rdquo &ldquo對!我們的任務是送信,什麼人也不跟他打交道。

    走!&rdquo小劉和小李意見完全一緻,說着兩人&ldquo駕&rdquo的一聲,馬缰一勒,嚼口一提,兩腿狠狠地一夾,兩匹馬聽到号令向前飛奔急馳。

     可是西邊的兩人兩馬是在他們的右側,不是在背後,擺脫是不容易的。

    小李、小劉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