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人皆狂熱子獨冷觀 花本合歡卿何命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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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有些委決不下。

    雪琴道: &ldquo好的,此刻去躺一會兒好了,今天真也乏了。

    &rdquo 豆蔻因為和茜珠跳了一次舞,又唱了一支歌,也覺有些乏力,遂含笑不答。

    茜珠當然知道她不好意思說要息一息,遂站起,拉了她手,到上房裡去。

    豆蔻一走,麒俊的心裡當然是感到十分失望。

     且說茜珠和豆蔻到上房裡,因為這時候大家都在瞧戲跳舞,所以上房裡倒很清靜,隻有李太太一個人在吸煙卷。

    茜珠道: &ldquo母親,你沒在瞧戲嗎?&rdquo 李太太道: &ldquo伴着張太太瞧一會兒,但房中也要照顧,況且我也鬧得頭腦漲了。

    白小姐和你在疑雨廳裡玩吧,怎的又出來了?&rdquo 茜珠道: &ldquo白小姐有些乏了,所以我伴到上房裡來躺一會兒。

    &rdquo 李太太道: &ldquo白小姐還未十分複原吧,乏力了,就快休息休息。

    &rdquo 豆蔻道: &ldquo我原想回家了,李小姐一定不肯。

    我想今天是李小姐大好日,隻好答應了。

    &rdquo 李太太笑着,遂叫豆蔻到床上去睡。

    豆蔻不好意思,說在沙發上躺會兒好了。

    茜珠笑道: &ldquo白小姐睡當然睡不着,還是和母親談一會兒吧。

    &rdquo 豆蔻點頭道: &ldquo你隻管自去,我理會得。

    &rdquo 茜珠因惠民等在那邊,自然管不得豆蔻,遂嫣然一笑,匆匆地走了。

    這裡豆蔻和李太太坐在長沙發上,細細談了一會兒,因為在第一次碰面時,李太太是存着滿肚的妒心,所以也沒有好好兒談,今天在細談之下,也覺得豆蔻确實是個身世可憐的姑娘。

    豆蔻雖然悲傷,但今天是人家歡喜日子,所以絕對不顯形于色。

    倒是李太太卻代為扼腕,引起了同情的悲哀,懊悔上次的誤會,幾乎喪了一個可憐姑娘的性命。

    兩人談了一會兒,梅心送上點心,吃了點心,不多一會兒,天已夜了,于是早又擺席。

     晚上的戲都是名票登台,當然格外地熱鬧,但白豆蔻再沒有心思參加這熱鬧了,所以在九點鐘以前,她便向李家瑞夫婦等告别回家了。

    這夜,豆蔻躺在自己有一個多月沒睡了的床上,想着茜珠訂婚的熱鬧、排場的奢華,這豈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所享受得到呢?在豆蔻的心中倒并不是羨慕,回憶遍地哀鴻,嗷嗷待哺,她是隻有感歎的份兒。

     次日,豆蔻想着秋航自從星期三來望我一次後,卻一直沒有來,因為有了茜珠說的陸丁香這一句話,豆蔻心中當然肯定秋航是伴着丁香在玩,一時覺得天下的男子,總是見一個愛一個的多,像秋航這樣少年尚且如此,更何論其他的呢?想到這裡,一顆芳心頗覺悲酸,那兩行熱淚也就滾滾而下。

    不料正在獨自悲傷之間,忽然見秋航匆匆地走上樓來,因為心中有了無限的怨恨,所以向秋航薄怒含嗔地生氣道: &ldquo我道你從此不到我這兒來了!&rdquo 秋航驟然聽她這樣說,倒是愕住了一會兒,但立刻又笑起來,挨近豆蔻的身旁,很溫柔地說道: &ldquo咦!你不是自己叫我星期六不要來陪你嗎?我是完全聽從你的話呀。

    你叫我星期日來吃午飯,那我不是上午趕着來了嗎?你這話到底是生氣我什麼呢?&rdquo 白豆蔻被他這麼一說,一時倒也弄得啞口無言,意欲問他陸丁香的事情,但到底又覺得不好意思開口。

    秋航究竟不是自己的未婚夫,我怎麼又可以去束縛他的自由呢?這就頓了一頓,默不作聲。

    秋航見她不理,便俯身望着她的粉臉,笑道: &ldquo豆蔻,你要生氣我,總要有個道理才是。

    怎麼無緣無故地就給我碰釘子呢?&rdquo 豆蔻眸珠一轉,微擡臉,向他噘了噘嘴,哼了一聲,說道: &ldquo星期四、星期五卡隆醫院的大門關着,所以你走不進來了&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裡,兩頰一陣绯紅,明眸含了無限哀怨之情,在秋航的臉上逗了那麼一瞥,竟是淌下淚來。

    秋航這才明白豆蔻是怨恨我這兩天裡沒有去望她,便伸手去拉住她的纖手,一同走到窗旁去,笑道: &ldquo星期四、五兩天我原想來的,後來我想反正星期日要到你家裡來的,所以就不來了。

    誰知你就是為這些事,所以和我生氣的嗎?好好兒的又淌淚,這真何苦來呢?&rdquo 說着,便在袋内取出一方手帕,親自給她拭去淚痕。

    豆蔻低了頭,表面上雖然不說什麼,心中可就暗想:我是憂愁着你被什麼陸丁香奪了去呀!秋航見她兀是一臉的不高興,便向她搭讪道: &ldquo豆蔻,昨天我在報上瞧見李茜珠和朱惠民訂婚啟事,那麼你昨天不是在她的家裡嗎?大概很熱鬧的吧?&rdquo 豆蔻這才裝作沒有事情般地回眸望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說道: &ldquo在事前我也不知道,後來李小姐用汽車接我到她家裡,我瞧了賓客如雲的樣子,方才曉得。

    我以為你一定也來的,不料你卻不在,李小姐沒有通知你嗎?&rdquo 這也不知是什麼緣故,秋航對于茜珠總有些惡感,聽豆蔻這樣說,便淡淡地一笑,說道: &ldquo李小姐是貴族千金,怎麼會和我窮小子來做朋友呢?&rdquo 豆蔻道: &ldquo那不是這樣說,彼此既是同學,照理就應該通知一聲。

    &rdquo 秋航想着那夜在維納斯裡茜珠那種高傲的态度,這就愈加氣憤,說道: &ldquo她固然瞧不起我這種窮少年,我也不希望高攀這種有錢朋友,所謂人窮志不窮,我就生成那副賊脾氣。

    &rdquo 豆蔻聽他這樣說,心裡自然暗暗敬佩,不過想起茜珠說的秋航這人并不十分忠實的話,這就感到很奇怪,難道兩人有什麼怨氣不成?遂望他一眼,微微一笑,故意說道: &ldquo你這人就沒有良心,李小姐在我那裡,她倒常常說你的好,你為什麼這樣地氣她呢?照你說來,李小姐是個階級觀念很深的人,不過在我瞧她平日的行為和談吐,她是個思想很明達的人,所以你這話我就有些不解。

    &rdquo 秋航聽她這樣說,他的良心不免一動,覺得自己這話未免是偏激了一些。

    仔細說來,茜珠确實是個沒有貧富觀念的姑娘,她也确實曾經一度熱烈地戀愛過我,雖然我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