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無限纏綿盡情傾露 私心妄想枉自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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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着沒有一個知音,原來狄先生早已是我心靈上唯一的知音了。

    &rdquo 狄秋航對于她突然會倒入自己的懷中,一時卻出乎意料之外,反而感到十分局促起來。

    白豆蔻知道秋航是個很樸實的青年,自己似乎不應該用這樣的熱情去對待他,于是又坐正了身子,紅暈了兩頰,瞟他一眼,低聲兒說道: &ldquo狄先生,你心裡可曾怪我太浪漫一些了嗎?其實我平生是很冷酷的,因為狄先生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知音,所以我是把你當作自己的哥哥一樣看待了&hellip&hellip不,也許是弟弟吧,因為我還不曉得狄先生的貴庚是多少。

    &rdquo 她說到這裡,是羞澀極了,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粉臉隻管向下垂。

    狄秋航當然是感到心頭,愛入骨髓,情不自禁地去握她手,又叫她擡起臉,笑道: &ldquo我今年虛度二十有二,白小姐未必較我大吧,我想你是隻好做我的妹妹&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裡,兩人明眸接了一個正着,于是會心地都笑了出來。

    在白豆蔻的心裡,實在很想把身子倒在秋航的懷裡,讓秋航抱着溫存了一會兒,灌溉着這初戀的愛芽。

    但是她怕秋航君子的心裡要怪自己太以輕浮,所以她不得不把二十年來一向鎮壓着的熱情此刻要爆發出來而又終于壓制下去,望着他嬌憨地笑道: &ldquo你已二十二歲了,這樣說來,我小你兩年,是隻好做你的妹妹了,但我卻很喜歡做你的姊姊&hellip&hellip&rdquo 白豆蔻還沒說完,她彎了腰,已是哧哧地笑起來。

    這一種可人的意态,瞧在秋航的眼裡,豈能無動于衷嗎?覺得白豆蔻對待自己實在是太好了,她是一個孤苦的女子,四面包圍的全是要想蹂躏她的骷髅,她内心的确是非常痛苦,雖然她生活是很舒适,但精神上是缺乏了真摯熱情的安慰。

    她自從遇到了我,就要把我當作知音,真可謂是一見傾心了。

    那麼我豈能不給予她一些安慰呢?況且她本是我心目中唯一的愛人。

    這樣一想,便用手擡起她的粉頰,笑道: &ldquo白小姐,你為什麼要做我的姊姊?倒給我說出一個理由來。

    &rdquo 白豆蔻并不躲避,還把粉頰靠到秋航的肩胛上來,一撩眼皮,掀起了酒窩兒對他嬌羞地一笑,說道: &ldquo因為你太令我感到可愛了,所以我極願意永遠如姊姊那麼地來愛護你,弟弟,你願意我的愛你嗎?&rdquo 狄秋航聽她真的喊我弟弟,一顆心不住地蕩漾,忍不住撲的一聲笑起來,說道: &ldquo你太要占便宜了,為什麼以妹妹的資格,隻想做人家的姊姊呢?&rdquo 白豆蔻沒有回答,俏眼瞅着秋航的頰,隻是得意地憨笑。

    忽然,她又想起秋航說的為了瞧自己的戲去押當他心愛的鋼筆,顯然秋航的環境是十分不好,遂又正經地道: &ldquo狄先生,我們既然認彼此是知音,那麼一切也不用客套兩個字了。

    我想你的經濟也許不十分好,因為我們是知己,你的經濟不足,就等于我的經濟不足,那是痛癢相關的,所以我&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裡,把手已去拿桌上的皮匣。

    狄秋航對于她這兩句話,幾乎感激涕零,遂很快地把她手握來,明眸含情脈脈地凝望着她,點了點頭,說道: &ldquo白小姐,你這份兒深情,我是沒齒不忘,但是最近我的環境轉好了許多,所以對于經濟一層還可以敷衍過去,你不相信,我可以告訴你一些知道。

    我從學校出來,被生活所迫,不得已而考入華東銀行做辦事員,月薪八十元,隻夠我家庭中的開支,所以我本身不儉樸也得儉樸起來。

    在華東做了半年,因我公餘時間作些樂曲,被主任瞧見,認為有犯行規,遂即解職,承他們的情,送我兩個月的薪水。

    誰知天下的事情是不可捉摸,所謂塞翁失馬,安知非福,不料解職後第二天,我的同學們組織一個樂隊,叫我去做領導,現在已準定在維納斯演奏,月薪大概可得二百左右。

    白小姐,你想,如今我的經濟不是很好了嗎?&rdquo 白豆蔻聽了,暗想:他是華東銀行做個職員的,那麼樊寶之不是總裁嗎?一會兒又想:他家裡不知共有多少人?遂凝眸含笑地問道: &ldquo原來狄先生已說妥在維納斯演奏了,那很好啊!你家裡共有多少人?爸爸、媽媽都好?我幾時很想來拜望拜望他老人家。

    &rdquo 狄秋航道: &ldquo我家是住呂班路鴻怡坊十八号,你有空隻管來玩,因為我家中是隻有母親一個人。

    &rdquo 白豆蔻烏圓眸珠一轉,笑道: &ldquo你弟弟、妹妹一個也沒有嗎?那我一定要做你的姊&hellip&hellip不,我又說錯了,做你的妹妹吧。

    不知你喜歡有我這麼一個頑皮的妹妹嗎?&rdquo 說着,又撲地一笑。

    狄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