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受壓迫一對可憐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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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露萬萬也想不到如海有這樣的蠻不講理，因為是冷不防之間，所以竟不及躲避，被他狠狠地抽了兩個耳刮子。
秋露可說是自落娘胎以來，從沒有給人這樣地辱打過，心裡這一氣憤和悲痛，早已渾身發抖，忍不住&ldquo哇&rdquo的一聲大哭起來。
如海見秋露大哭，仿佛是火上添油，不但沒有一些憐惜之意，而且更加大怒，意欲把秋露掀到沙發上去打個痛快，卻被仆婦汪媽拖開了。
秋露得脫，便逃到床邊，翻身躺倒，嗚嗚咽咽地悲泣不止。
&ldquo哼！哼！你真是一個賤貨！我一星期中來四天，你難道還不滿足嗎？卻到外面去尋野食吃，你對得住我的良心嗎？我自己家的妻子，也沒有像你占着我的日子多哩！你這下賤的女人，到底是個做工的坯子。
你說，你說，你昨夜在什麼地方？&rdquo 如海把腳一頓，怒氣沖沖地又這樣地大罵着。
秋露聽了這話，一顆芳心由悲哀而變成痛憤，猛可從床上坐起，站起身子，倒豎了柳眉，圓睜了鳳目，嬌聲斥道： &ldquo放你的臭屁！秋露是向來人格清高的，絕不會像人家那樣見一個愛一個地下作。
哼！自己不想想從前是怎樣地追求我，你今天有如此手段對待我，你自己的良心說得過去嗎？你不要欺侮我是一個弱女子，你&hellip&hellip竟不問清楚地動手就打，我秋露雖窮，可是從來也沒給人打過一記，誰知倒叫你來打我嗎？&rdquo 秋露本欲還更厲害地痛罵他一頓，後來仔細一想，我總還想跟他吃飯哩，說來說去，總是自己的命苦，因此她的眼淚又像雨點兒一般地滾下來了。
如海聽她嘴強硬，而且還罵自己下作，便氣得跳腳不已，伸手把桌上的茶杯拿來，狠命向地上一擲，指着秋露，冷笑一聲，罵道： &ldquo虧你不要臉地說得出！我追求你&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瞧你活西施嗎？你假使不答應跟我做小老婆，難道我能夠強迫嗎？哈哈！這才是笑話！我和你同居還是一天兩天嗎？三天四天嗎？已經是兩個多月啦，你當初念頭可曾轉清楚了嗎？&rdquo 秋露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沒良心的話來，她氣得臉由紅變青，由青變白，兩手冰陰，幾乎跌倒地下去了。
如海卻并不放松，滔滔不絕地又冷笑道： &ldquo昨天我興沖沖地來叫你跳茶舞去，不料汪媽說回母家去了，我一聽之後，慌忙趕到你媽那兒，卻又說剛才走出回去了，我于是又追着回家來，可是你的人卻沒有到，我一直等到你晚上一點鐘敲過，你仍不回來。
哼！你總不能說戒嚴戒到捕房裡去坐一夜吧！我問你，你看中了誰？和誰在開房間？你昨夜快活嗎？呸！不要臉的東西&hellip&hellip&rdquo 秋露聽了，這才知道他昨夜是在家裡，暗想：那也太不湊巧了。
遂竭力鎮靜了态度，眸珠一轉，拭了眼淚，說道： &ldquo昨天我從母親那兒回家，在路上遇到一個女朋友，她從前和我是同學，因為久未見面，大家都很歡喜，她請我到她家裡去吃晚飯，吃好飯後，齊巧又來了兩個親戚，他們就提議打牌，我因情面難卻，又想你反正今天不回來睡的，所以答應了。
誰知一個親戚獨輸，他要再打下去，這樣一來，已到戒嚴時間了，因此不得不打全夜的了。
自己做賊做慣了，就疑心人家也做賊，你放心吧，我秋露人窮志不窮，絕不會喜歡下賤的。
唉！你不問一個仔細就打人了，你良心對得住我嗎？&rdquo 秋露說到這裡，傷心已極，忍不住又嗚咽而泣了。
如海聽秋露這樣說，一時倒也懊悔起來。
因為她說的理由頗為充足，那明明是自己誤會她了。
不過既然在人家那兒打了全夜雀牌，怎的連臉也不洗一個回來呢？這話恐怕靠不住，看起來秋露外面必定另有愛人，雖然還沒有到開房間的地步，但昨夜兩人一定在跳通宵，所以衣服這樣皺，臉也沒有洗。
對的，對的，她既另有愛人，我何必還要養她？反正我也把她玩厭了，誰稀罕她，從此不是破裂了好嗎？如海打定了主意，便又冷笑一聲，說道： &ldquo不用哭，不用哭，沒有誰會可憐你的。
你做的好事情，巧語花言不必瞞騙我，你有女朋友，你從前怎的沒有向我提起過？我老實跟你說，你既另外有人了，我也不和你計較，你隻管跟着人走好了，我是絕不稀罕你當作活寶看待的。
&rdquo 如海說完了這兩句話，身子便憤憤地向房外直奔了。
秋露在這情形之下，可憐她是不得不走上前去把他拉住了。
如海想不到她會來拉自己，這就愕住了一會子。
秋露流淚滿頰地說道： &ldquo如海，你不能含血噴人地來冤枉我，一個人良心要放在當中的。
我知道你疑心我有情人的原因，是為了愛我的緣故，但你不能為了愛我而變成害了我呀！你叫我跟人走，我跟什麼人走呢？跟來跟去，還不跟着你嗎？如海，從今以後，我不再在外面打牌了，那你總可以别生氣了吧！唉！你也應該想想那夜我酒醉的一幕，我是怎麼樣才會給你做小星的？你&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rdquo 秋露究竟是個弱者，她覺得自己的處女是已交在如海手裡了，仿佛自己的生命完全靠在如海身上一樣，假使如海抛棄她的話，她會像失了途的小鳥一樣害怕，所以她的話是多麼的柔弱，多麼的可憐啊！其實秋露的思想絕對是錯誤的，她沒有奮發的決心，她隻求如海的垂憐，希望永久這樣地過她小星生活的一生。
像秋露那樣可憐的少女，在社會上不知有多少，她們都是暴風雨下的蟲沙，任這班魔鬼似的少年摧殘着、蹂躏着，他們是絕對不會用哀憐的目光向她們望的，當然，如海也是不能例外。
如海聽秋露這樣軟化的話，那是更暴露她的弱點，暗想：你也有今天這麼一日了嗎？哼！你也記得那夜我被你痛打的情形嗎？于是把心一橫，将她狠狠地推倒在地，把腳一頓，
秋露可說是自落娘胎以來，從沒有給人這樣地辱打過，心裡這一氣憤和悲痛，早已渾身發抖，忍不住&ldquo哇&rdquo的一聲大哭起來。
如海見秋露大哭，仿佛是火上添油，不但沒有一些憐惜之意，而且更加大怒，意欲把秋露掀到沙發上去打個痛快，卻被仆婦汪媽拖開了。
秋露得脫，便逃到床邊，翻身躺倒，嗚嗚咽咽地悲泣不止。
&ldquo哼！哼！你真是一個賤貨！我一星期中來四天，你難道還不滿足嗎？卻到外面去尋野食吃，你對得住我的良心嗎？我自己家的妻子，也沒有像你占着我的日子多哩！你這下賤的女人，到底是個做工的坯子。
你說，你說，你昨夜在什麼地方？&rdquo 如海把腳一頓，怒氣沖沖地又這樣地大罵着。
秋露聽了這話，一顆芳心由悲哀而變成痛憤，猛可從床上坐起，站起身子，倒豎了柳眉，圓睜了鳳目，嬌聲斥道： &ldquo放你的臭屁！秋露是向來人格清高的，絕不會像人家那樣見一個愛一個地下作。
哼！自己不想想從前是怎樣地追求我，你今天有如此手段對待我，你自己的良心說得過去嗎？你不要欺侮我是一個弱女子，你&hellip&hellip竟不問清楚地動手就打，我秋露雖窮，可是從來也沒給人打過一記，誰知倒叫你來打我嗎？&rdquo 秋露本欲還更厲害地痛罵他一頓，後來仔細一想，我總還想跟他吃飯哩，說來說去，總是自己的命苦，因此她的眼淚又像雨點兒一般地滾下來了。
如海聽她嘴強硬，而且還罵自己下作，便氣得跳腳不已，伸手把桌上的茶杯拿來，狠命向地上一擲，指着秋露，冷笑一聲，罵道： &ldquo虧你不要臉地說得出！我追求你&hellip&hellip我&hellip&hellip瞧你活西施嗎？你假使不答應跟我做小老婆，難道我能夠強迫嗎？哈哈！這才是笑話！我和你同居還是一天兩天嗎？三天四天嗎？已經是兩個多月啦，你當初念頭可曾轉清楚了嗎？&rdquo 秋露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沒良心的話來，她氣得臉由紅變青，由青變白，兩手冰陰，幾乎跌倒地下去了。
如海卻并不放松，滔滔不絕地又冷笑道： &ldquo昨天我興沖沖地來叫你跳茶舞去，不料汪媽說回母家去了，我一聽之後，慌忙趕到你媽那兒，卻又說剛才走出回去了，我于是又追着回家來，可是你的人卻沒有到，我一直等到你晚上一點鐘敲過，你仍不回來。
哼！你總不能說戒嚴戒到捕房裡去坐一夜吧！我問你，你看中了誰？和誰在開房間？你昨夜快活嗎？呸！不要臉的東西&hellip&hellip&rdquo 秋露聽了，這才知道他昨夜是在家裡，暗想：那也太不湊巧了。
遂竭力鎮靜了态度，眸珠一轉，拭了眼淚，說道： &ldquo昨天我從母親那兒回家，在路上遇到一個女朋友，她從前和我是同學，因為久未見面，大家都很歡喜，她請我到她家裡去吃晚飯，吃好飯後，齊巧又來了兩個親戚，他們就提議打牌，我因情面難卻，又想你反正今天不回來睡的，所以答應了。
誰知一個親戚獨輸，他要再打下去，這樣一來，已到戒嚴時間了，因此不得不打全夜的了。
自己做賊做慣了，就疑心人家也做賊，你放心吧，我秋露人窮志不窮，絕不會喜歡下賤的。
唉！你不問一個仔細就打人了，你良心對得住我嗎？&rdquo 秋露說到這裡，傷心已極，忍不住又嗚咽而泣了。
如海聽秋露這樣說，一時倒也懊悔起來。
因為她說的理由頗為充足，那明明是自己誤會她了。
不過既然在人家那兒打了全夜雀牌，怎的連臉也不洗一個回來呢？這話恐怕靠不住，看起來秋露外面必定另有愛人，雖然還沒有到開房間的地步，但昨夜兩人一定在跳通宵，所以衣服這樣皺，臉也沒有洗。
對的，對的，她既另有愛人，我何必還要養她？反正我也把她玩厭了，誰稀罕她，從此不是破裂了好嗎？如海打定了主意，便又冷笑一聲，說道： &ldquo不用哭，不用哭，沒有誰會可憐你的。
你做的好事情，巧語花言不必瞞騙我，你有女朋友，你從前怎的沒有向我提起過？我老實跟你說，你既另外有人了，我也不和你計較，你隻管跟着人走好了，我是絕不稀罕你當作活寶看待的。
&rdquo 如海說完了這兩句話，身子便憤憤地向房外直奔了。
秋露在這情形之下，可憐她是不得不走上前去把他拉住了。
如海想不到她會來拉自己，這就愕住了一會子。
秋露流淚滿頰地說道： &ldquo如海，你不能含血噴人地來冤枉我，一個人良心要放在當中的。
我知道你疑心我有情人的原因，是為了愛我的緣故，但你不能為了愛我而變成害了我呀！你叫我跟人走，我跟什麼人走呢？跟來跟去，還不跟着你嗎？如海，從今以後，我不再在外面打牌了，那你總可以别生氣了吧！唉！你也應該想想那夜我酒醉的一幕，我是怎麼樣才會給你做小星的？你&hellip&hellip你&hellip&hellip&rdquo 秋露究竟是個弱者，她覺得自己的處女是已交在如海手裡了，仿佛自己的生命完全靠在如海身上一樣，假使如海抛棄她的話，她會像失了途的小鳥一樣害怕，所以她的話是多麼的柔弱，多麼的可憐啊！其實秋露的思想絕對是錯誤的，她沒有奮發的決心，她隻求如海的垂憐，希望永久這樣地過她小星生活的一生。
像秋露那樣可憐的少女，在社會上不知有多少，她們都是暴風雨下的蟲沙，任這班魔鬼似的少年摧殘着、蹂躏着，他們是絕對不會用哀憐的目光向她們望的，當然，如海也是不能例外。
如海聽秋露這樣軟化的話，那是更暴露她的弱點，暗想：你也有今天這麼一日了嗎？哼！你也記得那夜我被你痛打的情形嗎？于是把心一橫，将她狠狠地推倒在地，把腳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