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怎禁得香餌巧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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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上我這兒來用中飯？&rdquo
美珍笑道：
&ldquo昨夜被隔壁嫂嫂硬拖去打牌，今天起來已近午時了，難道叫我一走到就吃飯嗎？這究竟太難為情了。
&rdquo &ldquo在妹妹家裡，那有什麼要緊？喲！這枇杷是姊姊買的嗎？每次來總叫你花許多錢，那我們怎好意思呢？&rdquo 秋露一面請她坐下，一面忽又瞥見桌子上放着的兩簍枇杷，遂又轉變了話鋒。
桑老太笑道： &ldquo可不是？潘大嫂真也太客氣了。
&rdquo &ldquo那又不值什麼錢，老太太說這話，就當我作外人看待了。
&rdquo 美珍說着，又向鳴申招手，叫他吃簍裡的枇杷。
這時，小雲已泡上一杯苔苔花茶，含笑叫聲&ldquo潘大嫂喝茶&rdquo。
美珍連忙道了一聲謝，俏眼又向秋露望着，笑道： &ldquo妹妹，你今天有空嗎？&rdquo 秋露因為和毓秀原約定到外面去玩的，芳心不免暗吃一驚，悄聲兒問道： &ldquo姊姊做什麼？&rdquo &ldquo我想你有空的話，我便請你瞧影戲去，其實也難得的，妹妹當然不好意思拒絕我吧？&rdquo 美珍喝了一口茶，微微地笑了。
秋露聽美珍已說在自己的面前，這就沒有拒絕的可能，望着母親笑了笑。
桑老太道： &ldquo既然姊姊高興，你也不能掃人家興的。
&rdquo &ldquo老太太這話真不錯，大嫂、老太太大家也一塊兒去好了。
&rdquo 美珍聽桑老太這麼一說，心裡樂得什麼似的，遂又故意笑着向兩人這樣說。
小雲和桑老太很不好意思似的，一同笑道： &ldquo不客氣，你們去吧。
&rdquo &ldquo姊姊，那麼你等一等，我一會兒就來。
&rdquo 秋露沒有辦法，隻好向毓秀去回一聲兒了。
毓秀見她很輕聲地上來，臉兒浮了抱歉的顔色，說道： &ldquo鄭先生，很對不起，這美珍姊姊一定要請我瞧戲去，我不好意思回絕，所以我&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裡，頓了一頓，表示很對不住他的神氣。
毓秀忙笑道： &ldquo沒關系，我們反正明後天也可以去的。
人家難得來請你，怎好意思拒絕呢？你隻管去好了。
&rdquo 秋露知道毓秀不會生氣的，遂點了點頭，和他嫣然一笑，便匆匆地又走到樓下來。
美珍因時已兩點，遂站起身子，說道： &ldquo那麼我們走吧。
&rdquo 秋露拿面鏡子照了照，笑道： &ldquo姊姊怎麼這樣性急？讓我再洗個臉去吧。
&rdquo &ldquo現在不是很好嗎？胭脂粉搽得很勻的，你心急慌忙地再洗一個臉，怕反而不及現在的呢。
&rdquo 美珍望着秋露玫瑰花似的兩頰，勸阻她不用再洗臉。
當然，她是含有另外的作用。
&ldquo那麼我也得梳一個頭&hellip&hellip&rdquo 秋露出外去瞧戲，在三年之中，可說是從來也沒有的。
今天居然也有人請她去瞧影戲，她心裡不知是感到如何的喜歡，拿了鏡子，覺得臉既不洗了，頭發總也該梳一梳的。
&ldquo影戲院裡黑魆魆的，有誰瞧見呢？好了，别多梳了，讓姊姊等着性急。
&rdquo 桑老太見秋露把頭發梳個不了，遂也笑着催她。
美珍聽桑老太這樣說，倒反而說道： &ldquo老太太，你别催她，一個女孩兒家出去總有這許多麻煩的，從前我做姑娘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現在老了，也不要什麼好看，說走就走，多麼的爽快呢！&rdquo 美珍這幾句話倒說得大家笑起來。
秋露放下木梳，回身過來，笑道： &ldquo好啦好啦，我又沒有打扮什麼，蓬了頭出去那算什麼樣兒？你瞧我這樣子就到外面去了，不是再爽氣也沒有了嗎？&rdquo &ldquo這樣子隻有派頭大方，現在學校裡的女學生，誰不是一件湖色的愛國布旗袍呢？好啦，老太太，我們走了，你隻管放心，回頭我一定送她回來的。
&rdquo 美珍向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會兒，覺得真是非常美麗，便啧啧地稱贊了幾句，然後回頭向桑老太又這樣叮囑着，表示自己很愛護她的神氣。
秋露噗地笑道： &ldquo姊姊這話可有趣嗎？難道我還怕你賣了我不成？&rdquo 桑老太和小雲也都笑了。
美珍也忍俊不禁，一面拉了秋露的手，一面向桑老太和小雲告别，兩人出了大門。
&ldquo潘大嫂，那麼晚飯你跟秋露來我家吃吧，我們等着你。
&rdquo 桑老太和小雲送到門外，忽然有了這麼一個感覺，桑老太又高聲地叮囑着。
&ldquo老太太，你們不用等，說不定我們在外面定館子了&hellip&hellip&rdquo 美珍聽她這樣說，回過頭來又向她搖了搖手。
兩人出了弄口，秋露笑道： &ldquo姊姊，你今天預備大請我客嗎？&rdquo 美珍把她手握緊了一些，回眸逗給她一個媚眼，笑道： &ldquo我預備二十元的花費，是吃玩得很惬意的了。
&rdquo 秋露吃驚地問道： &ldquo何必這樣花費？我們辛辛苦苦做工得來的錢，舍得這樣浪用嗎？&rdquo &ldquo就是為了一年到頭太辛苦，難得有個放假的日子，若不玩個快樂，我們窮人真變成牛馬了。
你瞧我孤零零一個人，生活多麼枯燥。
錢太多了也沒有用，做人為的是什麼？不是應該吃些玩些嗎？&rdquo 美珍聽她這樣說，搖了搖頭，表示她把人生看得很明白的意思。
秋露覺得她這話倒也不是沒有道理，遂笑問到什麼戲院去瞧。
美珍說今天預備花些錢，到大戲院瞧外國片子去，于是讨了兩部街車，叫他拉到大光明戲院。
當美珍、秋露踏上石階的時候，忽然瞥見戲院門口站着一個翩翩風流的少年，大家一見，都不禁咦咦地響起來。
&rdquo &ldquo在妹妹家裡，那有什麼要緊？喲！這枇杷是姊姊買的嗎？每次來總叫你花許多錢，那我們怎好意思呢？&rdquo 秋露一面請她坐下，一面忽又瞥見桌子上放着的兩簍枇杷，遂又轉變了話鋒。
桑老太笑道： &ldquo可不是？潘大嫂真也太客氣了。
&rdquo &ldquo那又不值什麼錢，老太太說這話，就當我作外人看待了。
&rdquo 美珍說着，又向鳴申招手，叫他吃簍裡的枇杷。
這時，小雲已泡上一杯苔苔花茶，含笑叫聲&ldquo潘大嫂喝茶&rdquo。
美珍連忙道了一聲謝，俏眼又向秋露望着，笑道： &ldquo妹妹，你今天有空嗎？&rdquo 秋露因為和毓秀原約定到外面去玩的，芳心不免暗吃一驚，悄聲兒問道： &ldquo姊姊做什麼？&rdquo &ldquo我想你有空的話，我便請你瞧影戲去，其實也難得的，妹妹當然不好意思拒絕我吧？&rdquo 美珍喝了一口茶，微微地笑了。
秋露聽美珍已說在自己的面前，這就沒有拒絕的可能，望着母親笑了笑。
桑老太道： &ldquo既然姊姊高興，你也不能掃人家興的。
&rdquo &ldquo老太太這話真不錯，大嫂、老太太大家也一塊兒去好了。
&rdquo 美珍聽桑老太這麼一說，心裡樂得什麼似的，遂又故意笑着向兩人這樣說。
小雲和桑老太很不好意思似的，一同笑道： &ldquo不客氣，你們去吧。
&rdquo &ldquo姊姊，那麼你等一等，我一會兒就來。
&rdquo 秋露沒有辦法，隻好向毓秀去回一聲兒了。
毓秀見她很輕聲地上來，臉兒浮了抱歉的顔色，說道： &ldquo鄭先生，很對不起，這美珍姊姊一定要請我瞧戲去，我不好意思回絕，所以我&hellip&hellip&rdquo 說到這裡，頓了一頓，表示很對不住他的神氣。
毓秀忙笑道： &ldquo沒關系，我們反正明後天也可以去的。
人家難得來請你，怎好意思拒絕呢？你隻管去好了。
&rdquo 秋露知道毓秀不會生氣的，遂點了點頭，和他嫣然一笑，便匆匆地又走到樓下來。
美珍因時已兩點，遂站起身子，說道： &ldquo那麼我們走吧。
&rdquo 秋露拿面鏡子照了照，笑道： &ldquo姊姊怎麼這樣性急？讓我再洗個臉去吧。
&rdquo &ldquo現在不是很好嗎？胭脂粉搽得很勻的，你心急慌忙地再洗一個臉，怕反而不及現在的呢。
&rdquo 美珍望着秋露玫瑰花似的兩頰，勸阻她不用再洗臉。
當然，她是含有另外的作用。
&ldquo那麼我也得梳一個頭&hellip&hellip&rdquo 秋露出外去瞧戲，在三年之中，可說是從來也沒有的。
今天居然也有人請她去瞧影戲，她心裡不知是感到如何的喜歡，拿了鏡子，覺得臉既不洗了，頭發總也該梳一梳的。
&ldquo影戲院裡黑魆魆的，有誰瞧見呢？好了，别多梳了，讓姊姊等着性急。
&rdquo 桑老太見秋露把頭發梳個不了，遂也笑着催她。
美珍聽桑老太這樣說，倒反而說道： &ldquo老太太，你别催她，一個女孩兒家出去總有這許多麻煩的，從前我做姑娘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現在老了，也不要什麼好看，說走就走，多麼的爽快呢！&rdquo 美珍這幾句話倒說得大家笑起來。
秋露放下木梳，回身過來，笑道： &ldquo好啦好啦，我又沒有打扮什麼，蓬了頭出去那算什麼樣兒？你瞧我這樣子就到外面去了，不是再爽氣也沒有了嗎？&rdquo &ldquo這樣子隻有派頭大方，現在學校裡的女學生，誰不是一件湖色的愛國布旗袍呢？好啦，老太太，我們走了，你隻管放心，回頭我一定送她回來的。
&rdquo 美珍向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會兒，覺得真是非常美麗，便啧啧地稱贊了幾句，然後回頭向桑老太又這樣叮囑着，表示自己很愛護她的神氣。
秋露噗地笑道： &ldquo姊姊這話可有趣嗎？難道我還怕你賣了我不成？&rdquo 桑老太和小雲也都笑了。
美珍也忍俊不禁，一面拉了秋露的手，一面向桑老太和小雲告别，兩人出了大門。
&ldquo潘大嫂，那麼晚飯你跟秋露來我家吃吧，我們等着你。
&rdquo 桑老太和小雲送到門外，忽然有了這麼一個感覺，桑老太又高聲地叮囑着。
&ldquo老太太，你們不用等，說不定我們在外面定館子了&hellip&hellip&rdquo 美珍聽她這樣說，回過頭來又向她搖了搖手。
兩人出了弄口，秋露笑道： &ldquo姊姊，你今天預備大請我客嗎？&rdquo 美珍把她手握緊了一些，回眸逗給她一個媚眼，笑道： &ldquo我預備二十元的花費，是吃玩得很惬意的了。
&rdquo 秋露吃驚地問道： &ldquo何必這樣花費？我們辛辛苦苦做工得來的錢，舍得這樣浪用嗎？&rdquo &ldquo就是為了一年到頭太辛苦，難得有個放假的日子，若不玩個快樂，我們窮人真變成牛馬了。
你瞧我孤零零一個人，生活多麼枯燥。
錢太多了也沒有用，做人為的是什麼？不是應該吃些玩些嗎？&rdquo 美珍聽她這樣說，搖了搖頭，表示她把人生看得很明白的意思。
秋露覺得她這話倒也不是沒有道理，遂笑問到什麼戲院去瞧。
美珍說今天預備花些錢，到大戲院瞧外國片子去，于是讨了兩部街車，叫他拉到大光明戲院。
當美珍、秋露踏上石階的時候，忽然瞥見戲院門口站着一個翩翩風流的少年，大家一見，都不禁咦咦地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