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怎禁得香餌巧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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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好看了。

     &ldquo你别孩子氣,剛洗過浴,又淌淚了。

    &rdquo 毓秀又低低地說。

     &ldquo鄭先生,你發财了?買這挺貴的東西送給我,叫我心裡怎好意思受?&rdquo 秋露這才把手背擦幹了淚水,秋波脈脈含情地逗給他一個媚眼。

    毓秀聽了,卻噗地一笑,原是倒給秋露喝的茶,此刻因為自己代拿着,遂喝了一口,說道: &ldquo桑小姐,你不知道嗎?我真的發了财哩!&rdquo &ldquo你發了什麼财?倒說給我聽。

    &rdquo 秋露因為毓秀今夜特别的高興,使她一顆芳心中真的有些相信他是發了财,忍不住嘴角旁露出一絲笑意來。

    毓秀把坐着的靠背椅移近了一些,兩人的膝踝幾乎有些相觸在一處了。

    秋露因為他是光着兩腿,心裡總有些難為情,遂瞅他一眼,抿嘴兒故意催道: &ldquo你快說呀!你既不囤米囤煤,又不做賊做盜,打哪兒去發的财呢?&rdquo &ldquo你别性急,我當然要告訴你一個詳細的&hellip&hellip&rdquo 毓秀說到這裡,把手中拿着的玻璃杯湊在嘴旁又喝了一口。

    秋露見他把開水喝去了大半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說道: &ldquo你算倒一杯茶給我喝,可是結果我沒喝上一口,還是你自己喝的。

    &rdquo 毓秀&ldquo哎喲&rdquo了一聲,自己也笑起來,說道: &ldquo該死,我這人真糊塗,大概是因為天太熱了的緣故,我竟忘其所以然了。

    桑小姐别生氣,我給你再去倒一杯。

    &rdquo &ldquo不用倒了,你這剩下的半杯,盡夠我喝的了。

    &rdquo 秋露見他忙着又要站起來,遂情不自禁地伸手輕輕打了他一下大腿。

    毓秀見她俏眼還含有些嗔意,但她這一下打着,自己心裡反而蕩漾了一下,也就涎着臉笑道: &ldquo我喝過了,你不嫌髒?&rdquo 秋露暗想:這人倒也愈熟悉愈壞起來了。

    兩頰不免又有些赤化,遂睃他一眼,故裝毫不介意的神氣,說道: &ldquo你也是嘴喝的,我也是嘴喝的,你又不曾生着肺病,難道怕傳染給我嗎?&rdquo &ldquo你不要觸我黴頭,我這麼強壯的身子,會生肺病嗎?&rdquo 毓秀聽她這樣說,心裡樂得什麼似的,卻瞅了她一眼,哧地笑了。

    秋露咯咯笑道: &ldquo誰叫你說這些話?&rdquo 毓秀道: &ldquo那麼你既然不嫌髒,就拿去喝吧。

    &rdquo 說着,把玻璃杯子遞過來。

    秋露伸手接着,卻不就喝,嬌嗔似的說道: &ldquo你怎麼啦?怕我搶了你的錢,為什麼還不把發财的事情告訴我呢?&rdquo 毓秀這才笑道: &ldquo前天我是完成了一部小說,那原是利美書店的定稿,我和經理說,現在生活程度這樣高,印刷所裡的排工費聽說也要三元一千字呢,那我們作者難道還及不來排字房裡的工人嗎?這文人未免也太苦一些了。

    況且我所著的書,銷路甚好,據說頗受一班讀者歡迎,所以要求增加一些稿費。

    那經理雖然帶有些市儈氣,但銷路好是事實,為了賺我的錢也不少,良心似乎也有些發現,居然答應我四元一千字計算,說稿子是要作得好的。

    我心裡想:你們這班亮眼瞎子懂什麼好與壞,隻曉得我過去的出版書能再版三版地賺錢,以後稿子裡就是塗些花的,你們又知道什麼呢?桑小姐,這次我費了兩個月的時間寫了十五萬字,今天拿到六百元的代價,在窮人心裡想,總算是發财的了。

    你說是不是?&rdquo 秋露聽了這一篇話,方才明白他所以這樣高興的原因了,心裡也着實代他歡喜了一陣。

    但她腦海裡忽然又浮上了一個感覺,不禁歎了一口氣,說道: &ldquo你别說傻話了,這怎能夠算發财嗎?唉!這完全是文人的&lsquo心血&rsquo和&lsquo腦汁&rsquo的代價呀!我瞧你終日埋首疾書,是多麼辛苦,好容易脫了稿,才得到些微的代價,還花挺貴的錢去買這種貴族化的補品,我心裡能安嗎?&rdquo &ldquo話雖如此說,不過我這些微的代價确實比投機操縱者賺來的幾十萬、幾百萬元錢要快樂得多,因為我精神是永遠興奮的。

    在我脫稿的時候,全身會感到輕松,這輕松倒并不是為了我有一筆稿費的進益,因為寫稿的人永遠是窮的,永遠是為人作嫁的,然而在我的生命中确實又完成了一部腦和血混合的結晶,所以我實在比發了财還高興。

    桑小姐,你幾個月來常給我做活,我心裡是很感激的,原想買些衣料和化妝品給你,不過這你别誤會,并非是謝你的意思,完全是我的一些心罷了。

    後來我想,衣料、化妝品都是物質上的享受,對于身體沒有什麼益處,我們實心眼兒的人應該做實在的事,所以我覺得還是買些補品給你比較實惠。

    因為我是愛你的人,總希望你的身子更健康、更活潑,永遠像小鳥兒似的奔奔跳跳,那我是多麼安慰啊!&rdquo 毓秀一口氣地說到後來,未免有些情不自禁,連自己也哧地笑起來。

    秋露的一顆芳心是甜蜜到了極點,但到底太難為情了一些,這就啐他一口,绯紅了兩頰,慢慢地垂下頭來。

    毓秀笑道: &ldquo桑小姐,你别誤會,我之所以說愛你的人,完全是真正地愛你的人。

    我常這樣癡想,桑小姐這樣美麗的一個姑娘,最好三年五年以後,也是像現在那麼美麗,甚至十年百年以後,依然那麼活潑,永遠永遠地和現在那樣美麗,我是多麼希望這樣啊!&rdquo 秋露這才擡頭瞟他一眼,噗地笑道: &ldquo鄭先生剛才喝了多少酒?怎麼竟有這許多有趣的癡話呢?&rdquo 毓秀點了點頭,笑道: &ldquo雖然是這樣做夢那麼地癡想,但我心裡的希望是絕不改變的。

    &rdquo 這時,秋露細細地回味着毓秀的這幾句話,覺得毓秀愛自己之情實在是超過一切以上的了,那麼前次我瞧見的這個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