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豔異編卷二十三·義俠部一 虬髯客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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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回顧已遠。

    靖與張氏且驚且喜,久之曰:“烈士不欺人,固無傷也。

    ”但速鞭而行。

      及期,入太原候之,相見大喜,同詣劉氏。

    詐謂文靜曰:“有善相者思見郎君。

    ”文靜方與客議論匡輔,一旦聞客有知人者,其心喜之,遂緻酒延焉,既而,太宗至,不衫不履,神采揚揚,貌與常異。

    虬髯默居坐未,見之心死。

    飲數巡,起招靖曰:“真天子也!”靖以告劉,劉益喜,自負。

    既出,虬髯曰:“吾見之十得八九。

    亦須道兄決之。

    李郎宜與一妹複人京,某日午時,訪我于馬行東酒樓下,下有此驢及一瘦騾,即我與道兄俱在其所也。

    ”  靖到,果見二乘,攬衣登樓,即虬髯與一道士方對飲,見靖驚喜,召坐,環飲十數巡,曰:“樓下櫃中有錢十萬,擇一深穩處,駐一妹畢,某日複會我于汾陽橋。

    ”如期至橋,道士、虬髯已先在矣。

    同訪文靜。

    時方弈棋,揖起而語。

    少焉,文靜飛書召文皇看棋。

    道士對文靜弈,虬髯與靖傍立而視,俄而文皇來,長揖就坐。

    神清氣朗,滿坐風生,顧盼炜如也。

    道士一見慘然,斂棋子曰:“此局全輸矣。

    于此失卻局哉,救無路矣。

    ”罷奔請去。

    既出,謂虬髯曰:“此世界非公世界也。

    他方可勉圖之,勿以為念。

    ”因共入京。

    虬髯路語靖曰:“計李郎之程,某日方到。

    到之明日,可與一妹同詣某坊小宅,為李郎往複相從,一妹懸然如磬。

    欲令新婦祗谒,兼議從容。

    無令前卻。

    ”言畢,籲嗟而去。

     靖亦馳馬速征。

    俄即到京,與張氏同往,至一小版門,叩之,有應者出,拜曰:“三郎令候李郎、一娘子久矣。

    ”延人重門,門益壯麗,奴婢三十餘人,羅列庭前。

    青衣二十人,引靖人東廳。

    廳之陳設,窮極珍異,巾箱妝奁冠鏡首飾之盛,非人間之物。

    巾栉妝飾畢備,請更衣,衣又珍奇。

    甫畢,傳雲:“三郎來!”乃虬髯也,紗帽紫衫,趨走有龍虎之狀,相見歡然。

    命妻出拜,亦天人也。

    遂延中堂,陳設盤筵之盛,雖王公亦不侔也。

    四人對坐,陳馔,次出女樂二十人,旅奏于庭,似從天降,非人間之曲度。

    食畢,行酒。

    有蒼頭自西堂異出二十床、各覆以錦帕,既列,盡去其帕,乃文簿鑰匙之類。

    虬髯舉杯告靖曰:“此皆珍寶貨帛之數。

    吾之所有,悉有充贈。

    何者?某本欲于此世界求事,當或龍戰二三十年,建少功業。

    今既有主,住亦何為?太原李氏,真英主也。

    三五年内,即當太平。

    李郎以英特之才,輔清平之主,竭心盡力,必極人臣。

    一妹以天人之姿,蘊不世之藝,從夫之貴,榮及軒裳,非一妹不能識李郎,非李郎不能遇一妹。

    聖賢起陸之漸,際會如期,虎嘯風生,龍騰雲合,固非偶然也。

    将餘之贈,以佐真主,施功立業,勉之,勉之!此後十餘年,東南數千裡外有異事,是吾得意之秋也。

    一妹與李郎可瀝酒相賀。

    ”複回命家童列拜,曰:“李郎、一妹,是汝主也。

    可善事之!”言訖,與其妻戎服乘馬,一奴從後,數步遂不複見。

     靖據其宅,遂為豪家,得以助文皇締構之資,遂匡大業。

    貞觀中,公以左仆射平章事。

    适南蠻奏曰:“有海船千艘,甲兵數十萬,入扶蘇國,殺其主自立,國已定矣。

    ”靖知虬髯成功也。

    歸告張氏,共瀝酒向東南拜而賀之。

    乃知真人之興非英雄所冀。

    況非英雄者乎!人臣之謬思亂者,乃螳臂之拒走輪耳。

    我皇家垂福萬葉,豈虛然哉。

    或曰:“衛國公之兵法,半是虬髯所傳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