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豔異編卷十六·戚裡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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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類白,其花紅,大如牡丹,不知自何而來也。

    更有碧芙蓉,香潔菡萏,偉于常者。

    載因暇日,憑欄以觀。

    忽聞歌聲清響,若十四五女子唱焉,其曲則《玉樹後庭花》也。

    載驚惡既甚,遂剖其花,更無所見,則秘之不令人知。

    載有龍髯紫拂,色如爛椹,可長三尺,削水晶為柄,刻紅玉為環鈕。

    或風雨晦瞑,臨流沾濕,則光采搖動,奮然如怒。

    置之于堂中,夜則蚊蚋不敢人;拂之為聲,雞大無不驚逸者;垂之池潭,則鱗介之屬,悉俯伏而至;引水于空中,則成瀑布;燒燕肉熏之,則焉,若生雲霧。

    厥後上知其異,屢言之。

    載不得已,而遂進焉。

    載雲得于洞庭道士張知和。

     載寵姬薛瑤英,攻詩書,善歌舞,仙姿玉質,肌香體輕,雖旋波、搖光、飛燕、綠珠不能過也。

    瑤英之母趙娟,亦本岐王之愛寵,後出為薛氏妻,生瑤英,而幼以香啖之,故肌香也。

    及載納為姬,處金絲之帳、卻塵之褥。

    其褥出自句骊國,一雲是卻塵之獸毛所為也,其色鮮妍,柔軟亡比。

    衣龍绡之衣,一衣無一二兩,抟之不盈一握。

    載以瑤英體輕,不勝重衣,故于異國以求是服也,惟賈至、楊炎、公南與載友善,故往往得見歌舞,至因贈詩曰: 舞怯铢衣重,笑疑桃臉開。

     方知漢武帝,虛築避風台。

     公南亦作長歌褒其美,略曰: 雪面澹娥天上女,鳳蕭駕翅欲飛去。

     玉钗碧翠步無塵,楚腰如柳不勝春。

     瑤英善為巧媚,載惑之,怠于庶務。

    而瑤英之父曰宗本,兄曰從義,與趙娟遞相出入,以構賄賂,号為關節。

    與中書主吏卓倩等為腹心,而宗本輩以事告者,載未嘗不颔之。

    天下赍寶貨求大官職,無不恃載權勢,指薛卓為梯媒。

    及載死,瑤英自為裡人妻矣。

    論者以元載喪令德,而崇貪名,自一婦人而緻也。

     張功甫  張氏功甫,号約齋,忠烈王諸孫。

    能詩,一時名士大夫莫不交遊。

    其園池聲伎服玩之麗甲天下,嘗于南湖園作駕霄亭于四古松間,以巨鐵懸之空中,而羁之松身。

    當風月清夜,與客梯登之,飄搖雲表,真有挾飛仙、溯紫清之意。

    王簡卿侍郎,嘗赴其牡丹會,雲衆賓既集,坐一虛堂,寂無所有。

    俄問左右雲:“香已發未?”答雲:“已發。

    ”命卷簾,則異香自内出,郁然滿座。

    群奴以酒肴、絲竹次第而至。

    别有名伎數十輩,皆衣白,首飾衣領,皆繡牡丹。

    首戴照殿紅一伎,執闆奏歌侑觞,歌罷樂作乃退。

    複垂簾談論自如。

    良久,香起,卷簾如前。

    别數十伎易服與花而出,大抵簪白花則衣紫,紫花則衣鵝黃,黃花則衣紅。

    如是,十杯,衣與花凡十易。

    所讴者,皆前輩牡丹名詞。

    酒竟,歌者、樂者百數十人,列行送客,燭光香霧,歌吹雜作,客皆恍然如仙遊也。

     韓胄  韓胄有愛姬,小過被譴。

    錢唐令程松壽亟召女儈,以八百千市之,舍之中堂。

    旦夕夫妻上食,事之甚謹,姬惶恐,莫知所由。

    居數日,胄意解,複召之,知為松所市矣,大怒。

    松壽聞之,亟上谒獻之曰:“頃有郡守辭阙者,将挾市去外郡,某忝赤縣,恐件鈞顔,故為王匿之舍中耳。

    ” 胄意猶未平,姬既入,具言松壽謹待禮。

    胄大喜,即日躐除太府寺丞,尋遷監禦史,逾年進右谏議大夫。

    猶不怏怏滿。

    乃更市一美人獻之,名日松壽。

    胄追問之:“奈何與大谏同名葉答曰:“欲使賤名,常達鈎聽耳。

    ”胄憐之,即除同知樞密院事。

    胄有四妾,皆郡夫人。

    其三夫人号滿頭花,新進者号四夫人,尤寵幸,通籍宮中。

    慈明嘗召人賜坐,四夫人即與慈明偶席,其次有十婢均寵。

    有獻北珠冠四枚者,胄喜,以遺四夫人。

    十婢者皆愠,曰:“等人耳,我輩不堪戴耶?”胄患之。

    時趙師以列卿守臨安,聞之,亟出十萬缗市北珠冠十枚,瞰胄,人朝獻之。

    十婢者大喜,分持以去。

    胄歸,十婢鹹來謝。

    翌日,都市行燈,十婢者皆頂珠冠而出。

    觀者如堵。

    歸語胄曰:“我輩得趙大卿,光價十倍,王何吝酬一官耶?”胄許之。

    遂進師工部侍郎。

    胄又嘗與客飲南園,師與焉。

    過山莊竹籬茅舍,曰:“此真田舍境,但欠雞鳴大吠耳。

    ”少焉,有犬嗥叢薄間。

    視之,乃也。

    胄大悅,益親愛之。

    學諸生有詩曰:堪笑明庭鴛鹭,甘作村莊犬雞。

    一日冰山人勢,湯镬煮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