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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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狄歸昌右丞愛與僧遊,每誦前輩詩雲:“因過竹院逢僧話,略得浮生半日閑。

    ”其有服紫袈裟者乃疏之。

    鄭谷郎中亦愛僧,用比蜀茶,乃曰:“蜀茶與僧未必皆美,不欲舍之。

    ”僧鸾有逸才而不拘檢,早歲稱卿禦,谒薛氏能尚書于嘉州。

    八座以其颠率,難為舉子,乃俾出家。

    自于百尺大像前披剃,不肯師于常僧也。

    後入京為文章供奉,賜紫,柳比大夫甚愛其才,租庸張相亦曾加敬,盛言其可大用。

    由是反初,号鮮于鳳,修刺谒柳公,公鄙之不接。

    又谒張相,張相亦拒之。

    于是失望而為李江西判官,後為西班小将軍,竟于黃州遇害。

     唐幹甯中,宿州刺史陳以軍旅出身擅行威斷。

    進士張翺恃才傲物,席上調寵妓張小泰。

    怒而揖起,付吏責其無禮。

    狀雲:“有張翺兮寓止淮陰,來绮席兮放恣胸襟。

    ”益怒,雲:“據此分析,合吃幾下”翺雲:“隻此兩句,合吃乎三下五下;切求一笑,宜費乎千金萬金。

    ”金鞭響背十三長逝。

    惜其恃才而取禍也。

    出劉山甫《閑談》,詞多不載。

    蜀綿州刺史李◆,時号嗑咀,以軍功緻郡符,好賓客。

    有酒徒李堅白者,粗有文筆。

    李侯謂曰:“足下何以名為堅白”對曰:“莫要改為士元,亮君雄是權耶”又有蔣贻恭者,好嘲詠,頻以此痛遭賈楚,竟不能改。

    蜀中士子好着襪頭褲,蔣謂之曰:“仁賢既裹将仕郎頭,為何作散子将腳”他皆類此。

     唐劉瞻相公有清德大名,與弟阿初皆得道,已入仙傳。

    先婚李氏,生一子,即劉贊也。

    相國薨後,贊且孤幼,性甚懵鈍。

    教其讀書,終不記憶。

    其舅即李殷衡侍郎也,以劉氏之門不可無後,常加楚,終不長進。

    李夫人慈念,不忍苦之,歎其宿分也。

    一旦不告他适,無以訪尋,聖善憶念,淚如绠縻,莫審其存亡。

    數年方歸,子母團聚,且曰“因入嵩山,遇一白衣叟,謂曰:‘與汝開心,将來必保聰明。

    ’”自是日誦一卷,兼有文藻,擢進士第。

    梁時登朝充崇政院學士,預時俊之流。

    其渭陽李侍郎充使番禺,為越王劉氏所縻,為廣相而薨。

    仆與劉贊猶子慤攵通熟,自言家世合有一人得道矣,即白衣叟其彷佛乎。

     唐盛唐縣令李鵬遇桑道茂,曰:“長官隻此一邑而已。

    賢郎二人,大者位極人臣,次者殆于數鎮,子孫百氏。

    ”後如其言。

    長男名石,出将入相,子孫兩世及第,至今無間。

    次即諱福揚曆七鎮,終于使相,凡八男,三人及第至尚書、給谏、郡牧,見有諸孫皆朱紫,不墜士風。

    何先見之妙如是。

     唐孔拯侍郎作遺補時,朝回遇雨,不赍油衣,乃避雨于坊叟之庑下。

    滂注愈甚,已過食時,民家意其朝饑,延入廳事。

    俄有一叟,烏帽紗巾而出,迎候甚恭。

    因備酒馔,一一精珍,乃公侯家不若也。

    孔公慚謝之,且借油衣。

    叟曰:“某寒不出,熱不出,風不出,雨不出,未嘗置油衣,然已令鋪上取去,可以供借也。

    ”孔公賞羨,不覺頓忘宦情。

    他日說于僚友,為大隐之美也。

    古之富者拟于封君,《洪範》“五福”一曰富。

    先賢以無事當貴,豈斯人之徒耶。

    複有一丞郎,馬上内逼,急詣一空宅,迳登圂軒,斯乃大優穆刀绫空屋也。

    優忽至,丞郎慚謝之。

    優曰:“侍郎他日内逼,但請光訪。

    ”人聞之,莫不絕倒。

     唐裴晉公度風貌不揚,自讠巽真贊雲:“爾身不長,爾貌不揚。

    胡為而将胡為而相”幕下從事遜以美之,且曰:“明公以内相為優。

    ”公笑曰:“諸賢好信謙也。

    ”幕僚皆悚而退。

    李者,渤海人,昆仲皆有文章。

    因旅次至江村,宿于民家,見覆鬥上安錫佛一軀,詭詞以贊之。

    民曰:“偶未慶贊,為去僧院地遠爾。

    ”曰:“何必須僧,隻我而已。

    ”民信之,明發随分具齋餐炷香虔誠。

    俯仰朗稱曰:“錫佛子,柔軟世尊。

    鬥上莊嚴,為有十升功德。

    ”念《摩诃波若波羅密》。

    又趙員外為裴坦相漢南從事。

    甚陋,裴公戲之曰:“趙公本不醜,孩抱時乳母憐惜,往往撫弄雲‘作醜子,作醜子’,因此一定。

    ”趙公大ㄉ。

    薛侍郎昭緯氣貌昏濁,杜紫微唇厚,溫庭筠号溫種馗,不稱才名也。

    薛侍郎未登第前就肆買鞋,鞋主曰:“秀士腳第幾”對曰:“與昭緯作腳來,未曾與立行第也。

    ”杜德樣侍郎昆弟力困,要舉息利錢濟急用,召同坊富民到宅,且問曰:“子本對是幾錢”其人拂袖而出。

    又孔昭緯拜官,教坊優伶繼至,各求利市。

    石野豬獨先行到,公有所賜,謂曰:“宅中甚阙,不得厚緻。

    若有諸野豬,幸勿言也。

    ”複有一伶繼來,公索其笛,喚近階,指笛竅問之曰:“何者是《浣溪紗》孔子”伶大笑之。

    又道士陳子霄登華山上方,偶有颠仆,宇文翰郎中緻書戲之曰:“不知上得不得,且怪玄之又玄。

    ”斯皆清雅戲,以之群居,又何傷也。

     唐溫璋為京兆尹,勇于殺戮,京邑憚之。

    一日,聞挽鈴聲,俾看架下,不見有人。

    凡三度挽掣,乃見鴉一隻。

    尹曰:“是必有人探其雛而訴冤也。

    ”命吏随鴉所在捕之。

    其鴉盤旋引吏至城外樹間,果有人探其雛,尚憩樹下。

    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