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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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音,亦甚核當,不知八座于此又何規制也,惜哉!古之制字卷紙題名姓,号曰名紙。

    大中年,薛保遜為舉場頭角,人皆體效,方作門狀。

    洎後仍以所懷列于啟事,随啟詣公相門,号為門狀、門啟。

    雖繁于名紙,各便于時也。

    書雲“謹祗候起居郎某官”,即是起居在前,某官在後。

    至今颠倒,無人改更矣。

    有朝廷改之,亦美事也。

     唐監察李航,福相之子,美茂洽暢,播于時流。

    黃巢後,扶侍聖善歸東都别墅,與禦史穆延晦同行,宿于虢州公館。

    翌日修谒郡牧張存,即王珙下部将也,謂典客曰:“我受穆家恩命。

    今穆侍禦經過,必須展分報答也。

    ”典客詣館話于穆生。

    因修狀谒謝,張公大怒,且曰:“此言得自何人”具以典谒為對。

    乃斬谒者。

    穆生驚怪,失意歸館。

    尋遣人就而害之。

    李監察不喻,方抱憂惶,俄亦遇害,将以滅口。

    于時李公繞聖善所憩之牀,無以求活,竟同非命。

    他日兄弟訴冤,夢航謂骨肉間曰:“張存已得請于上帝,不日即死。

    ”果為珙所誅。

    葆光子嘗讀李肇《國史補》曰:“李公沂曾放死囚,他日道次遇之,其人感恩,延歸其家,與妻議所酬之物。

    妻嫌數少,此人曰:‘酬物少,不如殺之。

    ’李公急走,遇俠士方免此禍。

    ”常以為虛誕,今張存翻害穆、李,即《史補》之說,信非虛誕也,怪哉! 唐王祝給事,名家子,以剛鲠自任,仍以所尚垂訓子孫,嫌人柔弱。

    又素有物力,殖利極豐。

    黃寇前嘗典常州,京國亂離,盤旋江湖,甚有時望。

    急诏征回,歸裝極厚,水陸分載。

    行至甘棠,王珙帥于是邦,不式王命,兇暴衆聞,以夕拜将來,必居廊廟,延奉勤至。

    夕拜鄙其武人,殊不降接。

    珙乃于内廳盛張宴席,備列珍玩,簾下妓樂齊列,其内子亦映簾共拱立。

    乃斂容向夕拜曰:“某雖武夫,叨忝旄钺。

    今日多幸,獲遇軒蓋經過。

    苟不棄末宗,願居子侄之列,即榮幸也。

    ”夕拜不允,堅抗再三。

    珙勃然作色曰:“給事王程有限,不敢淹留。

    ”俄而罷宴,處分兩轄速請王給事離館,暗授意旨,并令害之,一家上下悉投黃河,獲其囊三四百籠,以舟行沒溺聞奏。

    朝廷多故,舍而不問。

    夕拜有一子,此際行至襄州,亦無故投井而卒。

    雖陝帥狂暴,亦未喻天意也。

    葆光子曰:“剛有立事,時有用舍。

    以柔濟剛,不爽權變。

    當衰亂之世,須适時之宜。

    王公傥受其緻敬,庸何傷哉但卻其賂即善也。

    履尾滅族,悲夫!” 唐楊收、段文昌皆以孤進貴為宰相,率愛奢侈。

    楊相女适裴坦長子,嫁資豐厚,什器多用金銀。

    坦尚儉,聞之不樂。

    一日,與國号及兒女輩到新婦院,台上用碟盛果實。

    坦欣然,視碟子内乃卧魚犀,坦盛怒遽推倒茶台,拂袖而出,乃曰:“破我家也。

    ”他日收相果以納賂竟至不令,宜哉。

     盧氏衣冠第一,曆代未嘗知舉。

    幹符中,盧攜在中書,歉宗人無掌文柄,乃擢群從陝虢觀察使盧渥知禮闱。

    是歲十二月,黃巢犯阙,僖皇播遷,舉子星散。

    迨收複京都,裴贽連知三舉。

    渥有羨色,趙崇大夫戲之曰:“閣下所謂出腹不生養主司也。

    ” 唐相國張二子,一曰義師,即小字也,本名格,為蜀相。

    一曰興師,後号李将軍,名俨,與父達軍機于淮海,亦遇害也。

    格與興師,昆弟俊邁,而尚矯谲,皆有父風。

    興師幼年出宅門,見其門僧,傳相國處分,七笞之。

    其僧解後莫知何罪。

    俄而相國召僧,坐安,見其詞色不怿,因問之,僧以郎君傳相國處分見怪,未知罪名。

    相國驚駭慚謝,以兒子狂駭,幸師慈悲。

    回至堂前,喚興師怒責之,且曰:“汝見僧何罪而敢造次”對曰:“今日雖無罪過,想其向來隐惡不少,是以笞之。

    ”相國不覺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