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卷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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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李太尉德裕左降至朱崖,着《四十九論》,叙平生所志,嘗遺段少常成式書曰:“自到崖州,幸且頑健。

    居人多養雞,往往飛入官舍,今且作祝雞翁爾。

    謹狀。

    ”吉甫相典忠州,溯流之任,行次秭歸,地名雲居台,在江中。

    掌武誕于此處,小名台郎,以其地而命名也。

     唐孫會宗仆射,即相大王父也,宅中集内外親表開宴。

    有一甥侄為朝官,後至。

    及中門,見绯衣官人衣襟前皆是酒污,咄咄而出,不相識。

    洎即席說與主人,鹹訝無此官。

    沉思之,乃是行酒時于階上酹酒,草草傾潑也。

    自此每酹酒側身恭跪,一酹而已,自孫氏始也。

    今人三酹,非也。

    有裴迪者,贽相之堂弟,無文學。

    于荊南投筆事趙司徒,為虞總小将,對客側身一酹。

    趙公未喻朝賢間風規,極怪之,笞七下,何不幸也! 唐張裼尚書朝望既高,号為流品,與韋相保衡有分。

    韋言于同列,以其名裼,裼,訓袒衣也,又《詩》雲:“載衣之裼。

    ”裼即小兒褓衣,乃繃帶也。

    方欲因事改之,未幾,韋相流貶,竟不大拜。

    韋嘗問立名之由,楊以少孤,為無學問親表所誤也。

    後唐姚相名洎,善談吐,仍多辯捷。

    表兄弟崔沂侍郎戲之曰:“洎訓肉汁,胡為名”洎無以酬之,然洎亦訓至。

    雖然,古人以名贻诮者多矣,妨事者有焉。

    至如仙客、仙童、齊丘、用砺、希人過,亦無取焉。

    其衤複名須依義訓,唯單名易諱者善矣。

    裼公生五子,彜憲、文蔚知名,文蔚後登庸也。

     唐張裼尚書典晉州,名貯所愛營妓,生一子。

    其内子蘇氏号塵外,妒忌。

    不敢取歸,乃與所善張處士為子,居江津間,常緻書題問其存亡,資以錢帛。

    及漸成長,教其讀書。

    有人告以“非處士之子,爾父在朝,官高”,因竊其父與處士緘,不告而遁歸京國。

    裼公已薨。

    至宅門,僮仆無有識者,但雲“江淮郎君”,兄弟皆愕然。

    其嫡母蘇夫人泣而謂諸子曰:“誠有此子,吾知之矣。

    我少年無端,緻其父子死生永隔,我罪多矣。

    ”家眷聚泣,取入宅,齒諸兄弟之列,名仁龜。

    有文,性好學,修詞應進士舉,及第,曆侍禦史。

    因奉使江浙,于候館自經而死,莫知所為。

    先是,張處士怅恨而終,必有冥訴,罹此禍也。

    柱史為楊巨侍郎愛婿也。

     唐相國裴公坦,大和八年李漢侍郎下及第。

    自以舉業未精,遽此叨忝,未嘗曲謝座主,辭歸縣别墅。

    三年肄業,不入城,歲時恩地,唯啟狀而已,至于同年,鄰于謝絕,掩關勤苦,文格乃變。

    然始到京,重獻恩門文章,詞彩典麗,舉朝稱之。

    後至大拜,為時名相也。

    夫世之幹祿,先資名第,既得之後,鮮不替懈,自非笃于文學省顧賓實者安能及斯裴公廟堂之期,有以見進德之無攵也。

     唐鹹通中,舉子侯泳有聲彩,亦士流也,而阙于恭慎。

    豆盧琢罷相,守仆射,乘閑詣僧院,放仆乘他适,而于僧宇獨坐,皤然一叟也。

    泳自外入門,殊不顧揖,傲岸據榻,謂叟曰:“大參長史乎”叟曰:“非也。

    ”又問曰:“令錄乎”亦曰:“非也。

    ”“遠州刺史乎”亦曰:“稍高。

    ”又曰:“少卿監乎”答曰:“更向上。

    ”侯生矍然不安處,疑是丞郎,匆遽而出,至門,見仆禦肩輿旋至,方知是豆盧公也。

    歸去後自咎悚惕,貢一長箋首過,賴先曾有卷及門,揆路通入。

    泳乃自陳乖疏,公亦遜謝,恕其不相識也,留而命酒,凡勸十盂,乃小懲也,仍雲:“雖不奉訝,然凡事更宜在意。

    ”侯生仍慚灼無以自容。

    先是,豆盧家昆弟飲清酒而已,侯氏盛馔而飲。

    此日每飲一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