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桃花橋巧續鴛鴦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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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攝此地方圓三十裡之内,稽查本處。

    若有為善的,則降之以福,為惡的則降之以禍。

    但廟宇未堅,難以借寓行事。

     爾等富者,悉聽幫助料價,貧者亦可舍力經營。

    惟在速成,勿取煥麗。

    今于次月初八日,有彼處楊敬山,将我屍骸殡斂,即我莅任之時。

    爾等倘能駕船到彼迎接,必使田禾豐稔,災眚全消。

    其或阻抑興工,惡言毀謗,則必立時殛剪,以警頑憨。

    為此特行曉谕,我神去也。

    ”隻見站起身來,使動木棍,又輪舞了一會。

    忽然翻身仆地,半晌方醒。

    此時,早已哄傳開去,驚動了幾處村巷,扶老攜幼,争來觀看,足有二百餘人,無不駭異。

    那鐘山甫,登時首倡助銀十兩,又遍傳總甲圩長,向着各處募化。

    不消數日,已有百金,即時相地掄材,鸠工起建。

    落成之日,遠近争來祭賽,稱為黃相公廟。

    又有幾個好事的,斂出分金,置備三牲酒果,裝着快船數隻,候至初八日,一齊搖至西關外,訪着楊敬山的住處。

    果見屋後空地,衆人團團圍聚,正在那裡埋砌棺木。

    便即一擁上岸,問見了楊敬山。

    楊敬山也為遠遠張見。

    那船上人既衆多,又擺列着豬首雞魚,許多物件,恰像那賽神的一般。

    正欲喚問,那船早已泊祝當下各把前後事情,細細的述了一遍,無不歎其靈異。

     話休絮繁,再說那顧茂生,正欲把海棠出嫁。

    忽值楊敬山将夢中所囑的說話,再四叮咛。

    顧茂生雖自石門附舟以後,悉知攪擾作祟,許多怪異之事,然以姻聯人鬼,似屬荒唐,半疑半信。

    及至當晚,打聽曾繼文果已将船送到,次日顧四把着棺木載回。

    又聞新豐鎮後建立廟宇,所言一一應驗,遂覺十分害怕,即日央人走到張老二家,回絕了親事,便将海棠悄悄的載至桃花廟橋,藏在沈信家裡。

    那沈信,是海棠的嫡親堂叔,頗有幾分家事,屋宇深邃。

    海棠過去,初時,潛匿在房,一住半月,沒有動靜,便覺膽大。

    一日晚間,同嬸謝氏到田岸上,四圍看了一遭。

    回至門首,剛欲跨腳進去,隻聽得背後有人喚道:“夫人且慢進内,小的們有話奉聞。

    ”海棠回頭一看,隻見是兩個人,頭戴紅纓滿帽,腳穿青布快鞋,恰像公差打扮。

    立住了腳,再仔細看時,卻就是顧茂生家的鄰舍,已經死過的。

    一個喚做王福,一個喚做朱佛奴。

    海棠一時錯愕,已忘着二人是故世的了,慌忙問道:“你們那得知我在此,莫非央你來喚我回去麼?”那二人一齊跪下道:“我兩個特奉黃總管之命,着來問候夫人,并傳喜信。

    日昨先到顧宅,複至盛族沈玄仲、沈秀元家,尋了數遍,誰想夫人卻在這裡。

    ”海棠驚問道:“你們俱是我家三叔的鄰舍,為什麼把着夫人喚我?況那黃總管是誰,有甚喜信?說來全沒頭緒,豈不可怪。

    ”那二人道:“原來夫人已忘記了。

    那黃總管,就是楊敬山家裡的黃喜,近獲一陰一府敕賜為神,掌管新豐鎮後一帶地方,已經赴任訖。

    我兩個俱是上年病故的,也隻為生前正直無私,幸得充在黃總管手下,做個差役。

    因夫人與總管尚有未了之緣,特揀在明後夜,前來就婚,先着我們問候,并傳吉信。

    夫人請自保重,我等須索就去回複。

    ”海棠聽畢,才覺着王福、朱佛奴俱是死故的了,不覺大叫一聲,驚仆于地,登時面色蠟黃,口内涎沫直滾。

    謝氏與沈信,慌忙扶進榻上,已是昏迷不省人事。

    原來謝氏與海棠一同跨足進門,獨不見着王福與朱佛奴兩個,隻見海棠立住了腳,向空說話,覺道有些怪異。

    急忙跑出外邊,把沈信喚得回來,那海棠已是雙眸緊閉,直僵僵的橫在地上了。

    當夜直至更餘時分,連把姜湯灌下,才得蘇醒。

    謝氏問以所見,海棠便将遇着二鬼,備述黃喜為神,準在明後夜要來就親的說話,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謝氏驚慌道:“那神鬼可被他進門來吵鬧的,這卻怎好?”沈信卻笑道:“人自人,鬼自鬼,看他怎樣結親?這也是天大的一場異事了。

    ”曾有絕句一首,單贊那人鬼姻緣。

    其詩曰:隻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