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回 盧方自缢蟠龍嶺 路彬指告鵝頭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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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兩個小童兒奉寨主令,跟嘎嘎前來上祭,半路一晃,不知嘎嘎那裡去了。

    天氣不早,隻可兩人去祭奠。

    擺祭禮,奠茶酒,燒錢紙,叩頭。

    諸所完畢,将家夥撤下來,擡在食盒之内,擡将起來,由墳後頭土山子過去,不等嘎嘎,回寨交令去了。

     卻說盧爺瞧着小童兒哭的甚恸,自己就把這口氣挽住了。

    冷風一飓,悠悠氣轉,擡頭一看,童兒等蹤迹不見,自思:“五弟準是死咧,四弟也活不了。

    我們當初有言在先,不能同生,情願同死,到而今我可就等不的三弟、二弟了。

    ”一瞧對面有棵大樹,正對着五爺之墳。

    自己奔到樹下,将刀解将下來,放在地下。

    将絲鸾帶解下來,可巧此樹正有一個斜曲股叉,一縱身将帶子搭好,挽了一個死扣。

    跪禱神祇,向着都京地面拜謝萬歲爵祿之恩,謝過包相提拔之恩;向着逆水潭叫了兩聲四弟;向着墳前叫了兩聲五弟;向着陷空島又叫了兩聲夫人,又叫道:“嬌兒啊!盧方今生今世不能相見了。

    ”用手将帶子一分,兩淚汪汪說道:“蒼天哪,蒼天!我命休矣!”大義士把膊頸一套,身子往下一沉,耳内生風,心似油烹,眼一發黑,手足亂動亂踹,渺渺茫茫。

     忽然耳内有人呼喚,微睜二眸,看見兩個人在面前蹲着:一個是藍布褲襖腰緊,藍布鈔包靸鞋;一個是青布褲襖,青布鈔包靸鞋。

    一個是白臉面,細條身材;一個是黑臉面,粗眉大眼。

    全都未戴頭巾,高挽發結。

    黑臉面的手中一條木棍,眼前又放着一個包袱。

    盧爺自思:“方才上吊,怎麼這時節我坐在這裡?必是兩個人将我救下。

    ”連忙問道:“二位,方才我在此樹上自缢,可是二位将我救下?”二人說:“是。

    你若大年紀,又不是窮苦之狀,因何行此拙志?”大爺說:“哎喲!二位若要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

    奈因陽世間沒有我腳踏之地,是生不如死。

    ”黑臉的說:“你瞧,這個不是他嗎?” 白臉面的說:“對對,是罷,老人家方才山神廟可救了婦人嗎?”盧爺道:“不錯,也是出其不意。

    聽見廟裡有人呼救,是吾将毛嘎嘎捆上。

    那位大嫂跑了,是二位的什麼人?”兩個人說:“這個包袱可是你的嗎?”盧爺說:“是我的。

    ”盧爺在石頭上坐着,進廟救人,追出毛嘎嘎,見小童兒上祭,然後上吊,那裡還顧包袱?被二位拾來。

     你道二位是誰?居住晨起望,打柴為生。

    一位姓路叫路彬,一位姓魯叫魯英,是姐夫郎舅。

    皆因路魯氏險些被毛嘎嘎污染,遇盧爺解圍,逃回家去,正遇路、魯賣柴回家。

     一聞路魯氏之言,——路彬是個聰明人,伶牙俐齒;舅爺是粗莽庸愚。

    ——魯英提了一條木棍,同路彬至山神廟找尋了一回,并沒遇見毛大。

    石頭旁邊撂着個包袱,拾将起來,正要回家,遇盧爺上吊。

    魯爺過去,将盧爺解将下來,盤腿耳邊呼喚,盧爺悠悠氣轉。

     魯爺聽姐姐所言,救他之人,與盧爺面貌無差,連包袱都不錯。

    兩人與盧爺行禮,稱盧爺為恩公。

    盧爺問:“二位貴姓?”一人說:“我叫路彬。

    ”一人說:“我叫魯英。

    ” 盧爺問:“那位大嫂是你們什麼人?”路爺說:“是我賤内。

    ”魯爺說:“是我的姐姐。

    ”二人問盧爺說:“恩公貴姓?”大爺不肯說。

    路爺明白,言道:“恩公有話請說,我們雖與君山甚近,可是大宋的子民,有什麼請說,絕無妨礙。

    到底恩公貴姓?”大爺說:“我姓盧,單名一個方字。

    ”路爺說:“莫非是陷空島的盧大老爺麼?”大爺說:“正是。

    ”路爺說:“到此何事?”盧爺說:“方才你們說是大宋的子民,我方敢告訴你們。

    皆因按院大人丢失印信,讓賊人抛棄逆水潭中,我特前來撈櫻”魯英說:“什麼?是你撈!”盧爺說:“不是。

    我們來了三個人呢,有我二弟、四弟撈印,是我四弟下去。

    ”魯爺說:“下去了沒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