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十二回 劫妖囚黃石侯中途被弑 阻毒霧伏魔伯深夜罹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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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娥兵至黃石,未及入城,而囚車已投麾下。

    是時,城中父老,見玉侯被拿,多有涕泣相送,拜于秋娥馬前,言侯雖不道,祖若父,皆有功德及人,願将軍存侯性命,延玉家一線之傳。

    秋娥曰:“父老[是願],娭家當保奏王前,必不使玉家無後。

    ”言罷,即押諸囚,揮軍回馬而去。

     是夕,駐軍沙頭邑界。

    繡旗伯司馬杏英,從寅邱率衆犒師,與秋娥會于後營,列筵相款。

    時杏英長男墓生已八歲,次男名雲次,是去年在五仙廟産的,悉攜來拜見秋娥。

    酒酣,秋娥将雲次抱在懷裡,弄了一回。

    笑曰:“這樣粉面明眸的一個少爺,一定是神仙下降無疑的。

    我們可愛妃的公主,是與你少爺同時同地生的,喚做金相。

    明時奏王,招你少爺作個驸馬,卻是一對兒。

    未知夫人豫意否?”杏英大喜,抱着雲次起拜曰:“若得如此,我兒的福,是娘娘所賜的了。

    ”兩人又飲了一回酒,說及黃石諸囚,回憶當年,不禁互相歎息。

    正歎息間,漸覺燈焰減光,随陰風變作綠色。

    忽然衆軍嘩噪,幾個女兵慌張入禀曰:“娘娘不好了,營外砂飛石走,燈燭盡滅,行栅多被狂飙打倒了。

    ”秋娥大驚,仗劍出營,呼衆兵遍燃火把,火照處,風沙驟息,燈燭複明,一輪皎月麗天,營栅無恙。

    正喚巡哨軍士,小心嚴邏。

    又聞後營大噪,人報黃石諸囚盡失,秋娥驚得臉如土色,率軍士後營查點,營栅并無損壞,囚車如故,而囚人無一存者。

    将守營裨将嚴刑拷訊,亦并無口供。

    正忙着,忽空中墜下一屍一首,燭之乃黃石侯王壽官也。

    秋娥此一驚不小,不禁大叫曰:“天絕我也!”蹴地便倒。

    杏英偕衆女軍扶歸營中,以軍中定魂散灌下,漸醒,泣曰:“諸囚走脫不足道,惟黃石侯死得不明不白,娭家何以見王,左右思量,除一死,并無别法。

    ”杏英勸曰:“娘娘一死,何補于事,諒囚逃不遠,速使軍士分頭尋覓。

    某亦承夜回寅邱,率兵堵截,倘得複獲諸囚,便可拷出殺黃石侯的究竟了。

    ”言已即率從來的女兵抱雲次跨馬而去。

    秋娥使人遍地尋覓,并無消息,屢欲自盡。

    部下黃雲分司章素雲曰:“以末将愚見,不若将侯屍首,私藏密箐中,回奏天子,隻言三弟等劫營夜遁,并不言及侯屍,他日王知侯死,是死于三弟之手,與娘娘無與矣。

    ”秋娥曰:“不可。

    玉侯,後之愛弟也。

    ”屍棄路旁,娭家弗忍,而況三軍衆矣,安能一一盡緘其口乎。

    倘王念先叔父手足之情,必不忍置娭家于死地,就令一死,亦罪所當。

    ”乃下令以輕車載侯屍拔營回都,将前事據實奏聞,自縛待罪。

    王聞奏,大恸。

    舉朝嘩然,将治秋娥之罪。

    芷香言于吉姐曰:“婆胡以左道惑三弟,弑侯而叛,其謀非一日也,畏玉氏子弟,不敢發耳。

    此事安知非婆胡播弄伎倆,使歸罪于紹娘娘。

    而即以教玉氏子弟使從之反也,一殺紹娘娘,中其計矣。

    夫人須救之,無使嫁禍者得意而受誣者含冤。

    ”吉姐言于玉後,後亦然之。

    遂相與号泣苦谏,保存秋娥,而以公禮暫葬玉侯于紫霞。

    葬之夜,吉姐夢孔雀〔投〕懷而生一男。

    王喜,乃釋秋娥。

    日集文武,商讨黃石之策。

    嬌鸾請行,趙無知力言不可。

    議未決,忽報黃石太守丁勉之自黃石逃回,王急宣入。

    勉之奏三弟等,用藍眉仙邪術殺玉侯,逃歸黃石揚言秋娥奉密旨殺侯,欲絕王氏後而利其土地,玉氏子弟多信之,願從三弟反,又召臣飲于閣中,意在脅從。

    臣非惜一死以勵玉氏,恐王不知虛實,歸罪于紹娘娘,中其詭謀。

    臣故陽慫恿以媚之,乘間逃脫,王若興師讨罪,須得異人,破其邪術,不然,無益。

    ”時嬌鸾密使自如伯樂更生,馬後伯張鐵鐵,交章薦保。

    王不決,以問花容,花容曰:“三弟挾黃石奮激之師,加以妖人相助,急未易圖。

    倘王師撓敗,國體何存。

    願娘娘少安無躁,從長計議。

    ”嬌鸾怒曰:“娭家佐王百戰以興黃石,王後居竹山時,皆倚娭家若長城,當時那有相公。

    況娭家居黃石久,一險一隘,皆娭家之手所營,一動一止,惟娭家之命是聽。

    彼三弟雖久蓄禍心以危黃石,然見娭家,必戰栗變色,故娭家在而黃石安,娭家去而黃石亡。

    今欲讨黃石擒三弟而不用娭家,是猶開鑰而舍其匙也。

    ”花容曰:“娘娘隻知其常,未知其變。

    彼三弟不足慮,玉氏子弟不足慮,惟妖人藍眉,能驅遣猛獸,役使兇神,非智力可與争者,願娘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