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十回 倒神像仙子投胎 試凱歌才人揮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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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已有幾分懼怕,今見韓水重傷,誰敢上前。

    韓水曰:“我被他踢得重了,筋骨碎折,多不能生。

    汝父子倘念平日結拜情義,可趁此将我扛往别處,汝夫妻子母,亦要速逃,将這廟一把火焚了。

    若焚死這幾個狼婦,替我報仇,來生亦銜結相報,隻是事不宜遲。

    ”羨敖遂負韓水往近地一個同黨的野醫家裡,将出幾兩銀子,托他調治。

    遂與兒子妻媳,忙忙的堆了草束,在廟門外放起火來。

    時天漸亮,謝采菱帶兵尋至,望見幾個人在廟外放火,喝令女兵放箭,将羨敖的夫妻子婦盡射死了,救滅了火。

    尋至神殿但聞啞啞的兒啼聲,足足等猶在拜墊兒上,抱作一堆,外面的事,全不知道。

    采菱見個個抱着孩子,十分駭訝。

    惟足足抱的是兩個,是一男一女。

    又望見座上的神像,也是一女四男。

    足足教采菱等代抱着諸孩子,齊齊的跪在神前叩謝。

    猛聽的一聲,哔哔剝剝,五神像一齊倒了。

    各人大驚。

    明知新産婦穢觸神明,互相追悔。

    采菱使女兵攙撫着足足四人,回營調養,并尋着各人的軍器馬匹,割了羨敖的四顆首級示衆。

    足足等終以拜倒神像事,不滿于懷。

    采菱性乖巧,笑曰:“這五仙廟,一女四男,今娘娘夫人,共抱得四男一女,又是同時同地同在神殿中産的,此千古未聞之事,分明是五仙借胎降世了。

    子不受母拜,故剛跪下,神像便倒。

    ”足足等聞語大喜。

    明日,令貫珠修飾本章,将此事馳奏紫霞,又捐金千兩,将五仙廟重修。

    留謝采菱權駐黑齒,将韓火、樊駒及從雲家口,釘了囚車。

    司馬杏英亦抱着小公子,率部下兵,辭回寅邱。

    足足乃擇日班師,唱凱回都。

     隻見朱芳蓮,偕其婿韓春荪,拜于道左。

    足足怒曰:“汝既作朝廷的武官,隻知桑中之喜,并不知三軍之懼,又不先行禀允本帥,擅招老公,知罪麼?”芳蓮叩頭曰:“末将為着終身的事,一時情急,未奉謦咳,禀白略遲,懇元帥恕其初犯,遂其良緣。

    ”足足曰:“汝這老公,氣宇亦頗不凡,精甚武藝呢。

    ”芳蓮曰:“他是個書生,隻解磨墨弄管,不會武藝的。

    ”足足曰:“會吟詩麼?”芳蓮曰:“是會的。

    ”足足曰:“前年開科取士,可曾應考麼?”春荪叩頭曰:“隻因邑令不薦,不得與考。

    ”足足曰:“明年三月,是朝廷大比的盛典,今日本帥先出個題目,考汝一考,考得中時,明年本帥對主司說知,中汝頭名狀元。

    如考不中,今日便要将汝夫婦治個不告而娶之罪。

    ”春荪、芳蓮,都叩頭求出題目。

    足足使人備了筆硯卷子,在草地上擺列,足足想了一會,想不出題目,私教貫珠代拟。

    貫珠将紅紙寫了,傳将下去,各人駐了馬待他。

    春荪見這題目,是白藤凱歌,五律二首。

    皺眉一想,題雖易作,然女人挂帥,與尋常的凱歌不同,況近日盛傳五仙降生事,亦宜寫入,切地切時,須令移易一字不得,方為合作。

    遂據地吟成,謄好卷子,呈上。

    足足令貫珠念了一回,其詞曰:“馬到功成日,王師奏凱還。

    妖氛纏黑齒,大将出紅顔。

    風激三成箭,星騰百寶镮。

    國恩嚴首惡,不忍戮從奸。

    ”又曰:“戎帏環錦傘,談笑定風雷。

    三捷擒妖種,群仙降聖胎。

    遊魂難假息,偏将亦憐才。

    鼍鼓鸾笙裡,歡聲動地來。

    ”足足曰:“念得淋漓慷慨,似是好詩。

    ”貫珠曰:“按事立言,無一字不典切。

    氣蒼涼而詞警拔,與泛作凱歌者不同。

    人言笏山才鐘女子,不料這書生,也有這等奇才,芳蓮的眼力不錯了。

    ”足足大喜,賞文鳳通心錦一匹,玉帶鈎一枚,屬曰:“明年是必來都會試,狀元是你囊中物了。

    ”又賞芳蓮鳳钗一枚,宮粉十盒,屬曰:“這白榕邑,仍着你夫婦守着,須要謹慎,勿貪私愛而負國恩。

    ”春荪、芳蓮拜謝回邑而去。

    大軍即日起行,白藤太守及五關守,直送出界外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