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九卷 蕭雍州運籌決勝 齊寶卷喪國亡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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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蕭衍素懷大志,又聞其兄蕭懿被誅,且悲且怒,會集諸将,商議起兵。

    請将無不踴躍從命。

    适有密報到來,朝廷遣輔國将軍劉山陽,統領三千人馬,潛赴江陵,約會南康王行事蕭穎胄,起荊州之兵,共襲襄陽。

    諸将請于半路截擊之,衍曰“此不足慮,吾當以計制之。

    ”乃使參軍王天虎詣江陵,遍與州府書,聲雲“山陽西上,并襲荊、雍。

    ”書去後,衍謂諸将曰:“荊州素畏襄陽人,加以唇亡齒寒,能不與我為一?我合荊、雍之兵,鼓行而東,雖使韓、白複生,不能為建康計矣,況以昏主役刀敕之徒哉?”穎胄等得書,果大恐。

    越一日,衍乘山陽将到,複令天虎赍書于穎胄,餘人皆無。

    又書中但作通候語,不涉時事,而雲天虎口具。

    張宏策問故。

    衍曰:“用兵之道,攻心為上。

    近遣天虎往荊州,人皆有書,今隻有一函與穎胃,而雲天虎口具。

    穎胄問天虎,天虎無所說。

    衆問穎胄,穎胄亦無所說。

    衆必謂穎胄與天虎共隐其事,則人人生疑,衆口沸騰,山陽聞之,必疑不敢進,則穎胄進退無以自明,必入吾謀内,是馳一空函定一州矣。

    ” 再說山陽至江安,聞衍有書連至江陵,果懷疑貳,遲回十餘日不上。

    穎胄大懼,計無所出,乃夜呼參軍席闡文、從事柳忱閉齋定議。

    闡文曰:“蕭雍州蓄養士馬,已非一日。

    江陵素畏襄陽之強,又衆寡不敵,取之必不可制。

    就能制之,歲寒複不為朝廷所容,今若殺山陽與雍州舉事,立天予以令諸侯,則霸業成矣。

     山陽不進,是不信我,今斬送天虎,則彼疑可釋。

    至而圖之,罔不濟矣。

    ”忱亦曰:“朝廷狂悖日滋,京師貴人,莫不重足屏氣。

    今幸在遠,得暇日自安。

    雍州之事,且借以相斃耳,獨不見蕭令君乎?以精兵數千,破崔氏十萬衆,竟為群邪所陷,禍酷相尋,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師也。

    且雍州士銳糧多,蕭使君雄資冠世,必非山陽所能敵,若破山陽,荊州複受失律之責,進退無一而可,直深慮之。

    ”其弟穎達,亦勸穎胄從闡文計。

    穎胄遂請天虎至府,謂之曰:“卿與劉輔國相識,今不得不借卿頭,以釋其疑。

    ”遂斬之,送首于山陽曰:“荊州之使已斬,速以兵來,商議進讨。

    ”山陽大喜,單車白服,率數十人來會穎胄。

    穎胄伏兵城内,山陽入門,即于車中斬之,送其首于雍州,以南康王教假衍節,使都督前鋒諸軍事,衍大喜,于是建牙集衆,得甲士萬餘人,馬千餘匹,船三千艘。

    命王茂為先鋒,曹景宗副之,身統大軍為後繼,刻日進發,報知穎胄,乞即興師。

    穎胄以年月未利,須俟明年進兵,緻書襄陽,戒勿遽動。

    衍複書曰: 來示兵當緩進,竊以為不可。

    凡舉大事,所藉者一時骁勇之心,事事相接,猶恐疑怠。

    若頓兵十旬,必生悔吝。

    且坐甲十萬,糧用自竭,若童子立異,則大事不成。

    況處分已定,安可中息哉!昔武王代纣,行逆太歲,豈複待年月乎?幸奮同舟之力,母贻後時之悔。

     穎胄得書,乃亦起兵。

    命将軍楊公則引兵向湘州,參軍鄧元起引衆向夏口,與衍同伐建康。

     其時朝廷聞山陽死,知穎胄叛,發诏并讨荊、雍。

    遣骁騎将軍薛元嗣運糧百四十船,送郢州刺史張沖,使拒西師。

    又敕台将房僧寄,使守魯山。

    沖恐魯山難守,遣将孫樂祖将三千兵助之。

    二月甲申,衍次漢口,自冬積霰,不見日色,至是天光開霁,士卒大悅。

    請将請并力圍郢,分襲西陽、武昌。

    衍曰:“漢口相闊一裡,箭道交至,房僧寄以重兵固守,與郢城為犄角。

    若悉衆前進,僧寄必絕我軍後,悔無所及。

    不若遣諸軍濟江,與荊州軍合,以逼郢城,吾自圍魯山,以通沔、漢。

    使鄖城、竟陵之粟,方舟而下,江陵、湘中之兵相繼而至,兵多食足,何憂兩城之不拔?天下事可以卧取之耳。

    ”乃使王茂等率衆濟江,逼郢城。

    張沖開門迎戰,茂等進擊,大破之,殺其偏将光靜。

    光靜,沖麾下勇将也,一戰而沒。

    沖大懼,撄城自守。

     曹景宗進據石橋浦,下臨加湖。

    鄧元起将荊州兵,會于夏首。

    于是衍築漢口城以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