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七卷 救義陽蕭衍建績 立寶卷六貴争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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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宣城王,志在竊國,懼宗室不服,先加殺害,于是朝綱獨攬,群臣争先勸進。

    冬十月辛亥,乃假皇太後令曰: 嗣主沖幼,庶政多昧。

    且早櫻尪疾,弗克負荷。

    太傅宣城王,胤體先皇,鐘慈太祖,宜入承寶命,帝可降封為海陵王。

     癸亥,鸾即帝位,是為齊明帝,改元建武。

    以王敬則為大司馬,陳顯達為太尉,王晏為左仆射,徐孝嗣為中領軍,餘皆進爵有差。

    一日,詐稱海陵有疾,數遣禦醫瞻視,因而殒之。

    先是文惠太子在日,素惡明帝,嘗謂竟陵王子良曰:“我意中殊不喜見此人,不解其故,當由其福薄故也。

    ”子良為之解救,及帝得志,太子子孫無遺焉,今且按下不表。

     且說明帝篡位之時,正當魏孝文遷都洛陽時候。

    孝文久有南侵之意。

    一間海陵見廢,明帝篡立,謂群臣曰:“今日伐齊不患無矣。

    ”乃命大将薛真度向襄陽,劉昶、王肅向義陽,拓跋衍向鐘離,劉藻向南鄭,自将大軍趣壽陽,起兵四十萬,分道并進。

    沿邊州郡,飛報入朝。

    帝聞魏師起,大懼。

    乃命左衛将軍王廣之督司州,右衛将軍蕭坦之督徐州,右仆射沈文季督豫州,發諸州之兵以拒魏。

    正月乙亥,魏主濟淮,二月至壽陽,虎士成群,鐵騎彌野。

    甲辰,登八公山賦詩,道遇大雨,命去蓋,見軍士病者,親撫慰之,率兵直臨城下,遣使呼城中人出見。

    齊豐城公遙昌,使參軍崔慶遠應之。

    慶遠至軍前,問師出何名,魏主曰:“師當有故,卿欲我斥言之乎?欲我含垢依違乎?”慶遠曰:“未承來命,無聽含垢。

    ”魏主曰:“齊主何故廢立?”慶遠曰:“廢昏立明,古今非一,未審何疑?”魏主曰:“武王子孫,今皆安在?”慶遠曰:“七王同惡,已伏管、蔡之誅。

    其餘二十餘工,或内列清要,或外典方牧。

    ”魏主曰:“卿主若不忘忠義,何以不立近親,如周公之輔成王,而自取之乎?”慶遠曰:“成王有亞聖之德,胡周公得而輔相之。

    今近親皆非成王之比,故不可立。

    且霍光亦舍武帝近親而立宣帝,唯其賢也。

    ”魏主曰:“霍光何以不自立?”慶遠曰:“非其類也,主上正可比宣帝,安得比霍光?若爾,武王伐纣,不立微子而輔之,亦為苟貪天下乎?”魏主大笑曰:“朕來問罪,如卿所言,便可釋然。

    ”慶遠曰:“見可而進,知難而退,聖人之師也。

    ”魏主曰:“卿欲和親,抑不欲乎?”慶遠曰:“和親則兩國交歡,生民蒙福,否則兩國交惡,生民塗炭,和親與否,裁自聖衷。

    ”魏主嘉其善對,賜以酒殽衣服而遺之。

    于是循淮而東。

     時魏兵号二十萬,塹栅三重,并力攻義陽。

    城中負循而立,勢甚危急。

    齊将王廣之引兵救之,去城百餘裡,畏魏強不敢進。

    諸将皆有懼意,一将奮袂起曰:“義陽危困,朝不保夕,吾等奉命往救,卷甲疾趨,猶恐不及,聞敵強而不進,義陽若失,何面目以見朝廷?公等不往,吾請獨進。

    ”辭氣激烈,三軍聞之,皆有奮意。

     你道言者是誰?乃是一代開創之主,姓蕭,名衍,字叔達,小字練兒。

    父名順之,齊高帝族弟也。

    少相款狎,嘗共登金牛山,見路側有枯骨縱橫,齊高帝謂之曰:“周文王以來幾年,當複有掩此枯骨者乎?”言之凜然動色。

    順之由此知高帝有大志,嘗相随從,高帝每出征讨,順之嘗為軍副。

    方宋順帝末年,袁粲據石頭,黃回與之通謀。

    順之聞難作,率家丁據朱雀橋,回遣人艦望,還報曰:“有一人戎服,英威毅然,坐胡床南向。

    ”回曰:“此必蕭順之也。

    ”遂不敢出。

    時微順之,回必作難于内。

    方武帝在東宮,嘗往問訊,及退位,齊武手指順之,謂豫章王嶷曰:“非此前,吾徒無以至今日。

    ”其見重如此,及即位,深相忌憚,故不居台輔,以參豫佐命,封臨湘侯。

    衍即其仲子也,生于秣陵縣同夏裡三橋宅,時宋孝武大明八年甲辰歲。

    母張氏懷孕時,忽見庭前菖蒲花彩異常,以問侍者,侍者皆雲不見,張氏曰:“吾聞見菖蒲花者當大貴。

    ”因取吞之,遂生蕭衍。

    狀貌奇特,日角龍顔,重嶽虎頭,頂有白光,身映日無影。

    兩骻骈骨,額上隆起,有交文右手曰“武”。

    為兒時,能蹈空而行,見者皆知其不凡。

    及長,博學多文,好籌略,有文武才幹,始為巴陵王法曹參軍。

    王儉一見,深相器異,謂人曰:“蕭郎三十内,當作侍中,過此則貴不可言。

    ”時竟陵王子良,開西邸,招文學,衍與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