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五十三回 病寶珠對鏡惜芳姿 俏麗雲登山聽松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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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柳夫人見寶珠瘋了,正大哭着。

    寶珠猛然見哭的是柳夫人,因低問袅煙道:“這大的喜事太太怕不知道嗎,怎哭着?”袅煙見他略清些,又往常聽人說,一個人狂喜過度,定是偏了心。

    隻一吓便吓轉來了。

    因道:“爺不知道,花小姐嫁了,所以太太哭着呢!”寶珠一驚道:“吓!原來嫁了,不是嫁我。

    ”袅煙啐了一口。

    寶珠一想,當是丫頭們傳誤的,便自覺慚愧,也哭起來。

    柳夫人見他也哭,因道:“你怎便瘋了?”寶珠紅了臉,講不出來。

    柳夫人道:“你姐姐給了你,你便喜也不緻狂到這樣,你瘋了教我怎樣?”寶珠低了頭。

    柳夫人又道:“我不打緊,你三老爺知道,可又不擇了興,你可怎樣對付得你姐姐住。

    ”此時寶珠心已清了,聽這話又明明是真的,心裡歡喜,便又露了笑影,又紅了臉。

    柳夫人見他低着頭,一句話也沒有了,知道醒了過來。

    因又氣又好笑,也不多講,便自放心歸院去了。

    這寶珠又把從頭的話細想一遍,又有些疑惑起來,見袅煙坐在旁邊,因扯他的手道:“好姐姐,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樣的?”袅煙道:“我不和爺講,回來爺又瘋了,我可是吓不起的。

    ”寶珠笑道:“我哪裡瘋來,我不過一時高興忘了形了,你告訴我也好安了我的心。

    ”袅煙笑一笑道:“我問爺,果然婉小姐許給你了,你有什麼好處?”寶珠笑道:“講好處多呢,你明兒瞧着就是。

    ”袅煙拿指頭向他臉上一抹道:“可不臊死人呢?”寶珠嗤嗤地笑将起來。

    扯着袅煙的手道:“為什麼臊的呢?”袅煙笑着一甩手道:“不瘋吧,這會子總算病好了,也不将養會子,爺向鏡子裡照照去,可還像個人呢。

    ”寶珠不信,因走到着衣鏡邊,晴煙把鏡袱去了。

    寶珠一照,詫異道:“這敢便是我嗎?”晴煙一笑,袅煙也走過來。

    寶珠見自己臉兒早憔悴到十分了,隻兩彎眉兒綠的分外可憐,雖是笑着還是颦态,把袅煙并肩兒一坐,隻覺自己黃瘦了好些。

    忽掉下淚來道:“我已這樣,不知我姊姊還比我憔悴到那麼地步呢?”袅煙道:“他倒早好了呢,你病得這個樣兒不早将養好,明兒給他見了可不又叫他傷心嗎!”寶珠點首,因便走開來,晴煙仍将鏡袱遮好,見寶珠睡去,便來替他蓋好了,讓袅煙陪着,自己歸自己睡去不提。

     且說秦文自那日回來,氣急痰喘,一日重似一日。

    秦瓊原帶回來了,因見寶珠已授了編修,秦瓊還隻是個蔭生,心裡頗不受用。

    因在湖南時候,便給他保了個理藩院主事。

    眼下部文轉了,便打十一月初一着秦瓊進京供職去了。

    自己原請了兩個月病假回來,看看限期将滿,病尚未好,朝廷又不準乞休,隻得再請展假。

    又因秦珍和寶珠兩個開春都要進京供職去的,便打算把寶珠在年内迎娶了,又省耽挨時日。

    因請柳夫人來,把這個意思講了。

    柳夫人卻合着自己主見,便一口說好。

    秦文因喊漱芳代寫一封書子給花占魁,把誤定下兩邊親事要他随和過去的話講了。

    漱芳順着秦文的話寫了稿子,送秦文看了,秦文點首兒。

    便教發書啟,叫白劍秋寄去。

    秦文因向漱芳道:“親家太太可在府裡嗎,舅爺高升了,你可知道?”漱芳道:“是呢,家太太還是八月間進京去的。

    ”秦文道:“令兄在京的時候和我講,他心裡極想放出來,所以不望打詹事府轉去,和我商量才得由編修升了都察院的巡禦史,照這樣好好的年巴便好放出來了,這便宜多了。

    像我當初才費事,由編修遷了詹事府右中允,再由右中允升翰林院侍讀又遷到國子監祭酒,我滿拟放出來了,哪知道倒升了内閣學士,又遷到禮部裡去混了幾年,才攪到一個左都禦史,遷了刑部,到這會子才放出來。

    從頭一算,已四十多年了,頭到白了還不能告歸,所以我說做京官不如做外官自在的多呢。

    ”漱芳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