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七回 康小姐醋海起風波 單老爺鹑奔鬧中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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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嘗嘗就知道了。

    ” 大姨太嗅道:“對你說不要就完了,多纏點子什麼,拿去拿去。

    ” 康小姐再想開口時,大姨太悄悄道:“你作死呀,這會子要喝起冰荷蘭水來。

    這冰透的東西,現在喝得的麼。

    ” 康小姐被大姨太一提,才醒悟過來。

    也向賣荷蘭水的搖頭道:“不要了,不要了,改日買你罷。

    ” 賣荷蘭水的胰了康大姨、康小姐一眼,笑吟吟的去了。

    此時天已将明,遊客紛紛散去。

    康小姐道:“我們也回去罷。

    ” 康大姨太道;“索性等一等罷,這會子馬車擠不過。

    ” 說着見小馬夫在門口探頭,康小姐把手招招,馬夫進來禀道:“馬車上燈已經點好了,馬車已放在這裡門口。

    ” 康小姐道:“大姨姨,我們去罷。

    ” 兩人坐上馬車,馬夫因為園裡人多,不敢行駛快車,按辔徐行,出了園門,加上一鞭,那匹馬便追風逐電,飛一般駛将來。

    此時馬路上萬籁俱寂,隻有杆上電燈朗照通衢,與淡月曙星,互相煥映而已。

    夜花園出來的馬車,接尾銜頭,聯成一線,宛如在水晶宮裡馳驟一般。

    涼風拂拂,衣袂飄飄,樂得真不堪名狀。

     行至三叉路口,忽見斜刺裡一部享斯美馬車飛一般駛出來,直趕上康小姐的馬車,并辔而行。

    那馬車上坐着的少年,隻有二十不到年紀,豐神妩媚,骨格風流,穿着一身極時路的衣裳。

    自拉着缰,看他的手法很是在行,知道在遊玩場中資格是很深的。

     這少年趕上康小姐馬車,不住的飛遞眼風,向康小姐打照會。

    康小姐見了這樣風流跌宕的少年,已經神魂飛越,心花怒開,經不起流星般的俏眼接二連三溜過來,溜得骨節皆酥,通體遍軟,心窩裡癢癢地說不出的一種難過。

    想還要矜持時,怎奈這身子再不由自己做主,也顧不得身旁有人沒有人,把水汪汪一對秋波注定了那少年,不住的點頭微笑。

     兩個人正在調情,不防背後有幾部著名快馬車,風馳電點跑将來,想要催過前去。

    不知怎樣,恰恰在享斯美車一撞,撞痛了那匹馬。

    那馬負了痛,四蹄發起蹶來,連颠三颠,颠得這少年幾乎跌下。

    馬夫忙慌跳下來,把馬竭力扣住,總算沒有出甚毛病。

    康小姐見少年沒事,一塊石頭落了地,然而已經吓得芳心突突,香汗盈盈了。

     這少年受了這個驚吓,倒把邪心吓了回來。

    于是拉着缰,與康小姐分道揚镖,各自回去。

    康小姐回到公館,吃了點子稀飯,天已大明,重新解衣歸寝。

    這一覺直睡到下午三點鐘,穿衣起身,梳頭洗臉,行好一切照例公事,差不多已經夜快了。

    吃過晚飯,馬車已經伺候好了。

    這夜是二姨姨的東,春挂茶園定下一間包廂。

    二姨太等都打扮定當,一同上車先向四馬路、黃浦灘一帶兜了兩個圈子,才到戲館瞧了幾出戲。

    約模十二點鐘相近,送客戲還沒有散場,康小姐就道:“這裡熱的緊,我要外邊去散散。

    ” 大姨太道:“你先走罷,我們略遲一步兒也要來了。

    ” 于是康小姐坐着馬車先行,到得避暑花園,遊人還不甚衆多,大約是時光太早之故。

    那裡知道昨夜碰着享斯美馬車上那個少年,早已在大洋房裡泡荼相候。

    康小姐見了,宛如拾着寶貝相似,卻故意裝出嬌羞的樣兒,低着頭冉冉進去。

    就在少年對面那張桌子上,泡茶坐下,低頭斂足,默默不語,暗裡不住飛眸瞧那少年。

    不想那少年流星般兩條眼光,恰恰向自己射着。

    這一來,堪堪成了個交互線,兩個人眉來眼去,那副淫蕩的神情,正同戲劇裡的挑簾珍珠衫差不多樣子。

     這少年,此道中本也閱曆有所,見了康小姐那副淺笑佯羞的态度,知道這光已挨着五分了。

    于是放出偷香手段,搭讪着尋些閑話,和康小姐扳談。

    康小姐十句之中,倒也回他二三句。

    後來愈講愈起勁,兩個人竟熟習起來。

    這少年便請康小姐上樓吃大菜,康小姐倒也并不謝絕。

    吃過大菜,居然是舊識了。

     等到康姨太等大隊人馬到來,康小姐早與這少年暗中成就了這件事兒。

    外交手段的敏捷,真與乃父康總督差不多。

    等到人家知道,已隻剩得哎喲兩字。

    康小姐與這少年,私下結了個密約,每晚到避暑花園來互換知識。

     俗語說得好,若要不知,除非莫為。

    康小姐與這少年訂的密約,以為沒有第三國加入,秘密到個極頂,總可以安然無事。

    不知怎樣有一回,竟被大姨太觀破行藏。

     這康大姨太,本是花界中一個強國,素來不肯居于人後,何況康小姐又是自己帶出道的,附庸私交外國,如何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