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二回 遊張園擂台成虛話 談國貨嬌女逞機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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洩不通。

    而來者還絡繹不絕,不覺樂甚。

    連喝了幾口酒,把衆倌人逐個逐個打量起來。

    看到自己身後那個叫醉芳樓的,一張一團和氣面孔,講起話來眯眯笑,不覺大對其意。

    就執着醉芳樓的手,問他十幾歲了,覺其皮膚細膩風光,殊在自己之上。

    醉芳樓見問,忙笑眯眯回答了聲十八歲。

    費太太笑向新姨太道:“我說句惹氣話,比了你再要好點子呢。

    老爺娶得你,我也娶得他。

    ” 遂回問醉芳樓道:“你可肯嫁給我不肯?” 衆人都掩口而笑。

    新姨太十分不快,當着衆人又不便發作,隻得勉強忍耐。

    醉芳樓知道費太太賞識自己,遂放出全副本領來周旋。

    太太長太太短,拍得個費太太滿心歡喜。

    大姨太叫來三個局,獨看對了謝絮才,隻和絮才兩個講話。

    二姨太卻對意了趙三寶,其餘兩位小姐也都揀有意中人。

    隻新姨太淡淡的敷衍着,并不十分認真。

    馬太太母女,都是閱曆深沉的,自然總沒有新奇事故鬧出來了。

    一時六道大菜吃完,馬太太再要加點,大姨太道:“再要吃時,肚子都撐穿了。

    ” 費太太也說“夠了,夠了。

    ” 于是西崽送上咖啡茶,出局大都散去。

    隻醉芳樓、謝絮才、趙三寶、葉小月、十裡紅等五人還陪侍着。

    醉芳樓忙替費太太加上糖,用小匙兒和着,一會子喝畢。

    醉芳樓等才再三緻意而别。

    馬太太簽過字,向西崽說了聲“明天公館裡來取。

    ” 西崽喏喏連聲,相送下樓,依舊坐上馬車。

    馬夫問到那裡,馬太太隻說得新舞台三字。

    馬夫加上一鞭,四部馬車飛一般投南而去。

    一瞬間早已越過法界,馳進十六鋪,到新舞台門前放下,早有招待員接待進内。

    馬太太因在一枝香打德律風定好一間包廂,所以坐得很是舒齊。

    戲已開台,做過兩出,現在第三出《天水關》剛剛開場,钲鼓齊鳴,槍刀并舞,鬧得頭腦子都渾起來。

    隻戲台上的布景,别開生面,瞧見了胸次倒覺豁然。

    天水關演後,接演《崔子弑君》,那扮棠姜的花旦,品貌很是整齊,衣服也異常鮮豔。

    走出場來,婷婷袅袅,那幾步路,竟像風擺荷花一般。

    做到莊公探病這一節,眉來眼去,那種撩雲撥雨之态,真令人魂消魄蕩。

    費大小姐悄問馬小姐:“這花旦叫甚名字?” 馬小姐用手向戲單上隻一指,費大小姐瞧了一瞧,就點頭微笑。

    這裡衆人要緊看好戲,那個有工夫理會他們。

    這夜戲直看到十二點鐘方罷,馬太太、馬小姐要好不過,直送費太太到公館。

    費太太想邀他進來坐坐,馬太太說天已夜深不坐了,仍坐馬車而去。

     次日,馬靜齋來說:“房子,新馬路有一座空着,五樓五底四廂房,價錢倒很相巧,可要同去瞧瞧?” 春泉道:“待我轉問聲敝内看。

    ” 登登登走上樓,向太太說了。

    費太太道:“隻要房子好,價錢巧不巧倒可以不必講。

    ” 春泉道:“太太的話不錯,房子稱心多出幾個錢也不要緊。

    不稱心就白住我也不要。

    請太太同去瞧瞧可好?” 費太太道:“什麼要緊,自然總要去的。

    ” 春泉道:“是是是,隻是靜齋等在下頭呢。

    ” 費太太聽說,才不言語,慢慢的對鏡理妝,春泉站在旁邊呆看。

    太太嗔道:“讨厭的很,你站在這裡做什麼,下底有客在,應該去陪陪,沒的丢人家一個在客堂裡。

    ” 春泉聽說,隻得下樓來陪着靜齋閑談。

    問起官司事情,靜齋道:“錢耕心這厮,自保出後,一竟不來料理。

    今天又是堂期,提審提審,倒說竟報了病故。

    春翁你想,天下有這樣湊巧的事麼。

    ” 春泉道:“真個死了倒也罷。

    ” 靜齋道:“我想總沒有這樣湊巧的,早不死,晚不死,剛剛我要辦他,他就死了。

    ” 春泉道:“閻王老子替你出了氣,你倒不叫好。

    ” 靜齋道:“果真替我出了氣,我真感都感不盡。

    隻怕閻王老子曉都沒有曉得,那才冤了。

    ” 說着,費太太也已打扮定當,娘姨下來關照。

    因是不多幾步路,春泉靜齋就此步行。

    費太太坐了春泉馬車,—會子都到了。

    管門人領着,上上下下瞧了一會,費太太總算合意,就此定局。

    春泉又托靜齋到法界紫來街,辦了點子紅木家生,選了個吉日,搬進宅去。

    新姨太不肯一同居住,仍舊要住在梅福裡。

    費太太定管不答應,費春泉左支右拙,兩面不得開交,隻得請馬太太來調停。

    馬太太大費唇舌,左勸右勸,終是勸不下,春泉直急得走頭無路。

    欲知此事如何結果?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