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二回 史林恩棄暗投明 張保仔獸心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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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金順全聽了李廷玉說話發急,便道:“老人家休得着急,我當時話責劉四癞子,林巡撫在他汛地上失蹤,不能脫卸幹系。

    劉四癞子答稱,前天早上,看風頭目回來禀稱,先見一怪漢在汛地上使展陸地飛行,向利國驿方面而去;等到半夜,又見那怪人背馱一人,在大道上飛奔。

    當時覺得可疑,便暗地在後追趕,見他向臨沂方面奔去。

    頭目追趕不上,正想回來報信,那時後面又來兩匹快馬,如飛而至,急向馬上人瞧看,先前一個是協衙差官周豹,後面便是張協鎮,當下頭目不敢追問,回來照實報告,當時還以為事有偶合,并不放在心上,現在想來,背上馱的必是林巡撫無疑了!”廷玉聽到這裡,欣然拱手道:“老人家!真不愧名捕,一經出馬,便能查到此等消息,如此卻有着落的了。

    原來林大人與協鎮張保仔素有嫌隙,此事必是張保仔所幹無疑。

    不過他既然下此毒手,必然防範周密,怎樣去營救大人出險呢!”順全答道:“營救更難于找尋了!若然張揚出去,他得了信息,隻怕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大人害了,一時又到何處搜他的證據?若然暗地前去,又不知他将大人藏在何處?”廷玉到此,也沒了主意,連稱這便如何?依你老人家高見,應該怎樣着手營救,方為萬全?順全緩緩答道:“照我愚見,明去是萬萬不行,隻有暗中行事,或是派能人夜入張公館,将大人救出;或是派人混入張公館,探聽虛實,設法營救。

    不過以速為貴,現在案子已鬧得滿城風雨,隻怕他畏罪滅迹,萬不能挨延時日了。

    ”廷玉說道:“既然如此,隻好待咱連夜親去援救。

    ”順全就作别而行。

     廷玉馬上換過夜行衣靠,外罩箭袍,随帶截肘鐮刀,吩咐馬夫帶出坐騎,摘去銮鈴,飛身上背,加鞭疾馳,向臨沂大道前進。

    奔了一程,日光西沒,虧得一天星鬥,在康莊大道上,尚能飛馬而行;趕到臨沂,已過夜半,離鞍下馬,将馬匹帶入深林中系住。

    虧得來過幾次,認得協鎮衙門,飛步奔到後衙,四顧無人,一聳身躍到界牆頂上,此時斜月東升,下望一目了然,見是一座園林,就縱身及地,但見樓台亭閣,泉石花草,布置得曲折非常。

    正在出神四顧,欲去尋找大人,忽聞呀的一聲門響,定神瞧望,隻見一人推開園門,手執亮子,移步入園。

     廷玉正想找人追究大人下落,就手掣鐮刀,一個騰步直蹿到他面前,當胸一把擒住,吓得那人面如土色,亮子落地,哀求饒命!廷玉把鋼刀架在他頸上,低聲喝問道:“你要活命,快把昨天劫來的林大人藏匿所在,說個明白。

    ”那人吓得愣愣地說道:“林,林大人委實到過此地,隻,隻是你老……老人家來遲了一步,見不得面了!”廷玉聽他如此說法,急得半身冰冷,隻道大人已經遇害!急忙續問道:“你在那裡說什麼?難道大人已壞了不成?”那人接口道:“這卻并非,昨夜将大人劫來之後,禁在小洞密室之中,不久就被人救去了。

    今天張大人也接到母親故世的電訊,也請假奔喪去了。

    ”廷玉又問道:“你是什麼樣人?”那人答道:“咱叫姜大,咱在此看公館的,這時因為肚子痛,打算到後園去出恭,老爺你若不信,請到上房一看,便知究竟。

    ”廷玉着他引到上房,果然人影全無,方信大人早已出險。

    當下放了姜大,由大門走出,回到深林中,解下絲缰,飛身上馬,取道回轉利國驿,按下慢表。

     且說當時李彪将林公軟禁在山洞密室中,派把總史林恩看守;李彪專候張保仔回來,商量處置的方法。

    隔不多時,保仔同周豹回轉公館,正在和李彪等商量,整備架起幹柴,把林公活活燒死,僞稱失火,瞞過外人耳目。

    正在商議未決的當兒,忽然當差的進來禀報,本省提督将到臨沂,這是保仔的親臨上司,不得不到碼頭上去迎接的,就向周、李二人說道:“此事暫且擱過,待我回來再商量吧!”說着,更換衣冠,跨馬趕往碼頭迎候提督。

    那時消息遲緩,保仔在碼頭上直守到黃昏過後,方才接到消息,提督不到臨沂,已往濟南去了,他這才跨馬回轉公館。

     且說林公軟禁在密室中,把總史林恩奉命看守。

    等到午飯時候,林恩背着人,親送飯菜到林公面前,随手把密室門推閉。

     林公問他這裡是否匪窟?林恩答稱是張保仔的公館,接着悄悄地問道:“恩公可認得咱史林恩嗎?”林公望了他一眼,答道:“不認得。

    ”林恩說道:“恩公昔年路過雙溪鎮,家母因先父病倒招商店,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