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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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東京——青島

    (1936年9月9日發,9月15日收到)

    三郎:

    稿子既已交出,這兩天沒有事做,所以做了一張小手帕,送給你吧!

    《八》既已五版,但沒有印花的。銷路總算不錯。現在你在寫什麼?

    勞山我也不想去,不過開個玩笑就是了,吓你一跳。我腿細不細的,你也就不用罵!

    臨别時,我不讓你寫信,是指的羅哩羅嗦的信。

    黃來信,說有書寄來,但等了三天,還不到。《江上》也有,《商市街》也有,還有《譯文》之類。我是渴想着書的,一天二十四小時,既不燒飯,又不談天,所以一休息下來就覺得天長得很。你靠着電柱讀的是什麼書呢?普通一類,都可以寄來的,并不用挂号,太費錢,丢是不常丢的。唐詩也快寄來,讀讀何妨?我就是怎樣一個莊嚴的人,也不至于每天每月莊嚴到底呀?尤其是詩,讀一讀就象唱歌似的,情感方面也愉樂一下,不然,這不和白癡過的生活一樣嗎?寫當然我是寫的,但一個人若讓他一點點也不間斷下來,總是想和寫,我想是辦不到,用功是該用功的,但也要有一點娛樂,不然就象住姑子庵了,所以說來說去,唐詩還是快點寄來。

    胃還是壞,程度又好象深了一些,飲食我是非(常)注意,但還不好,總是一天要痛幾回。可是回去,我是不回去,來一次不容易,一定要把日文學到可以看書的時候,才回去,這裡書真是多得很,住上一年,不用功也差不了。黃來信,說你十月底回上海,那末北平不去了嗎?

    祝好!

    瑩 九月九日

    東亞補習學校,昨天我又跑去看了一次,但看不懂,那招生的廣告我到底不知道是招的什麼生,過兩天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