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仗機變連勝大力士 講交情巧騙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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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你說好麼?“春子說道:”這如何使得?小孩子太不懂得事體,先生傷了腳,你也沒看見?将夫人留在這裡伴你,先生半夜要東要西,或是要起來,沒個人在身邊,怎得方便?“梅子聽了,便推開圓子道:”姐姐你去,我不留你了。

    “圓子不肯道:”沒要緊,若是他要人照顧時,現放着個外國的兄弟在這裡,怕他不貼心嗎?“黃文漢笑道:”我道什麼大事,原來是睡覺的問題,哪值得這般計議。

    有蘇先生在此,哪怕沒人照顧?“笑着同蘇仲武到自己房間裡。

    隻見被褥已經鋪好,蘇仲武便替黃文漢脫了衣,扶着睡下,坐在枕頭旁邊,低低的問道:”現放着一個病人,你又傷了腳,初五日怎生好去參觀學校?“黃文漢沉吟道:”事真出入意外,初五日參觀學校的事,是不待說,眼見得去不成了。

    但事已如此,隻得且将病将息好了再說。

    你可借着照顧我的病,在這裡和她們多親近親近。

    日本女子的性格和中國的女子不同,你和她親近,她便一刻也舍不得離你,你一和她不甚親熱,她的心,便換了方向了。

    “蘇仲武着急道:”她母親日夜守着不離身,教我怎生親熱得來?我此刻是巴不得立刻和她做一塊。

    “黃文漢道:”這事情隻在圓子身上。

    圓子和她睡幾夜,不怕不将她教壞,你等着便了。

    “ 黃文漢的話不錯,梅子同圓子睡了幾夜,禁不得圓子多方的引誘,果然春心發動起來。

    起初還按捺得住,到第四夜九月初六,病體也完全好了,實不能再忍,半夜裡便偷着和蘇仲武在八疊席房裡演了一回雙星會的故事。

    春子隻在睡裡夢裡,哪知道她的女兒今日被人欺負了。

    男女偷情的事,有了便不隻一次,一夕一渡鵲橋來,不覺已是七次。

     黃文漢的腳也好了,便和春子商量道:“前回約子女子高等師範學校去參觀,因為我與小姐都無端的害起病來,不曾踐約。

    此刻病都好了,本也應出外散散悶,何不借此到各女學校去參觀一會,也可增長一些兒見識。

    ”春子道:“先生說好便好。

    不過我母女在府上吵擾久了,并且家中也有些不放心的事。

     前幾日我就想說,要動身回去的。

    因為先生的腳痛還沒全好,承賢夫婦這般待我母女,難道我母女不是人心?先生的病也不顧,要走就走了?所以遲到今日,見先生的腳已經好了,本打算明日即帶着小女回愛知縣的。

    小女進學堂的事,蒙先生累次指教,我也知道是很要緊,躊躇不能決的,就是沒得個安頓的所在可以寄居。

    不然,我早就決心了。

    “黃文漢道:”夫人、小姐都不容易來東京,既來了,寬住幾日,有什麼要緊?回愛知縣的話,請暫時擱起,且再住一個月,再說不遲。

    我便不懂交際,肯放夫人走,圓子才和小姐親熱了幾日,隻怕她未必肯放夫人走。

    夫人不記得那晚的情形嗎?她自那日為始,也沒一時一刻離開過小姐,連待我都冷淡得不成話了。

    夫人也忍心這般熱烘烘的,奪了她的妹妹去嗎?至于小姐進學堂,夫人愁沒個安頓的所在可以寄居,也慮得是。

    不過我敢說句不自外的話,我家中雖窮,也不少了住小姐的這間房子。

    我雖有職務,不能多在小姐身上用心,圓子是個沒任職務的人,感情又好,還怕有不盡心的地方嗎?“ 春子歎道:“能寄居在府上,還說什麼不放心?不過我母女和先生夫婦非親非故,平白的擾了這種厚情,心中已是不安。

     若再将小女寄頓在府上,又不是一月兩月的事,怎生使得?“ 黃文漢大笑道:“夫人的話,雖是客氣,不過太把我夫婦作市儈看待了。

    人與人相接,都是個感情。

    感情不相融洽的,便是十年二十年也似乎不關什麼痛癢。

    感情融洽的,隻一兩面,便成知己,便成生死至交。

    我和夫人、小姐還在日光會過幾面,圓子和小姐,不是初見面就和親手足一樣嗎?這其間,有種不可思議的吸引力在裡面。

    這種吸引力與吸引力相遇的事,是人生不可多得的。

    夫人平生接見的人,想也不少,像這般的,經曆過幾次?”夫人搖頭道:“像賢夫婦這般待人的,實在不曾見過,所以才于心不安。

    若是平平常常,也就沒什麼不安了。

    ”黃文漢道:“不是這般說。

    不安的話,是存着客氣的念頭在心裡,才覺得如此。

    若是自待如一家人一樣,這不安的念頭從哪裡發生起來哩?自夫人、小姐到我家來,我從沒作客看待。

     便是圓子,我時常囑咐她,教她随便些兒,不要太拘謹了,使夫人、小姐覺着是在這裡做客,反為不好。

    所以夫人初來的時候,我即說了:“這裡不是我的家,我的家還在群馬縣。

    我在東京也是做客。

    ‘既同是在這裡做客,還用得着什麼客氣哩。

    夫人不是有意自外嗎?” 春子聽了黃文漢這番話,不知如何回答,且俟下章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