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志卷三十一 蜀書一 劉二牧傳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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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寧反,擊璋不勝,走入荊州。

    璋使趙韙進攻荊州,屯朐〈月忍〉。

    上蠢,下如振反。

     璋,字季玉,既襲焉位,而張魯稍驕恣,不承順璋,璋殺魯母及弟,遂為讎敵。

    璋累遣龐羲等攻魯,〔數為〕所破。

    魯部曲多在巴西,故以羲為巴西太守,領兵禦魯。

    〔一〕後羲與璋情好攜隙,趙韙稱兵內向,眾散見殺,皆由璋明斷少而外言入故也。

    〔二〕璋聞曹公征荊州,已定漢中,遣河內陰溥緻敬於曹公。

    加璋振威將軍,兄瑁平寇將軍。

    瑁狂疾物故。

    〔三〕璋復遣別駕從事蜀郡張肅送叟兵三百人并雜禦物於曹公,曹公拜肅為廣漢太守。

    璋復遣別駕張松詣曹公,曹公時已定荊州,走先主,不復存錄松,松以此怨。

    會曹公軍不利於赤壁,兼以疫死。

    松還,疵毀曹公,勸璋自絕,〔四〕因說璋曰:「劉豫州,使君之肺腑,可與交通。

    」璋皆然之,遣法正連好先主,尋又令正及孟達送兵數千助先主守禦,正遂還。

    後松復說璋曰:「今州中諸將龐羲、李異等皆恃功驕豪,欲有外意,不得豫州,則敵攻其外,民攻其內,必敗之道也。

    」璋又從之,遣法正請先主。

    璋主簿黃權陳其利害,從事廣漢王累自倒縣於州門以諫,璋一無所納,敕在所供奉先主,先主入境如歸。

    先主至江州北,由墊江水墊音徒協反。

    
詣涪,音浮。

    
去成都三百六十裡,是歲建安十六年也。

    璋率步騎三萬餘人,車乘帳幔,精光曜日,往就與會;先主所將將士,更相之適,歡飲百餘日。

    璋資給先主,使討張魯,然後分別。

    〔五〕 〔一〕 英雄記曰:龐羲與璋有舊,又免璋諸子於難,故璋厚德羲,以羲為巴西太守,遂專權勢。

     〔二〕 英雄記曰:先是,南陽、三輔人流入益州數萬家,收以為兵,名曰東州兵。

    璋性寬柔,無威略,東州人侵暴舊民,璋不能禁,政令多闕,益州頗怨。

    趙韙素得人心,璋委任之。

    韙因民怨謀叛,乃厚賂荊州請和,陰結州中大姓,與俱起兵,還擊璋。

    蜀郡、廣漢、犍為皆應韙。

    璋馳入成都城守,東州人畏(威)〔韙〕,鹹同心并力助璋,皆殊死戰,遂破反者,進攻韙於江州。

    韙將龐樂、李異反殺韙軍,斬韙。

    漢獻帝春秋曰:漢朝聞益州亂,遣五官中郎將牛亶為益州刺史;徵璋為卿,不至。

     〔三〕 臣松之案:魏臺訪「物故」之義,高堂隆答曰:「聞之先師:物,無也;故,事也;言無復所能於事也。

    」 〔四〕 漢書春秋曰:張松見曹公,曹公方自矜伐,不存錄松。

    松歸,乃勸璋自絕。

    習鑿齒曰:昔齊桓一矜其功而叛者九國,曹操暫自驕伐而天下三分,皆勤之於數十年之內而棄之於俯仰之頃,豈不惜乎!是以君子勞謙日昃,慮以下人,功高而居之以讓,勢尊而守之以卑。

    情近於物,故雖貴而人不厭其重;德洽群生,故業廣而天下愈欣其慶。

    夫然,故能有其富貴,保其功業,隆顯當時,傳福百世,何驕矜之有哉!君子是以知曹操之不能遂兼天下者也。

     〔五〕 吳書曰:璋以米二十萬斛,騎千匹,車千乘,繒絮錦帛,以資送劉備。

    
明年,先主至葭萌,還兵南向,所在皆克。

    十九年,進圍成都數十日,城中尚有精兵三萬人,穀帛支一年,吏民鹹欲死戰。

    璋言:「父子在州二十餘年,無恩德以加百姓。

    百姓攻戰三年,肌膏草野者,以璋故也,何心能安!」遂開城出降,群下莫不流涕。

    先主遷璋于南郡公安,盡歸其財物及故佩振威將軍印綬。

    孫權殺關羽,取荊州,以璋為益州牧,駐秭歸。

    璋卒,南中豪率雍闓據益郡反,附於吳。

    權復以璋子闡為益州刺史,處交、益界首。

    丞相諸葛亮平南土,闡還吳,為禦史中丞。

    〔一〕初,璋長子循妻,龐羲女也。

    先主定蜀,羲為左將軍司馬,璋時從羲啟留循,先主以為奉車中郎將。

    是以璋二子之後,分在吳、蜀。

     〔一〕 吳書曰:闡一名緯,為人恭恪,輕財愛義,有仁讓之風,後疾終於家。

    
評曰:昔魏豹聞許負之言則納薄姬於室,〔一〕劉歆見圖讖之文則名字改易,終於不免其身,而慶鍾二主。

    此則神明不可虛要,天命不可妄冀,必然之驗也。

    而劉焉聞董扶之辭則心存益土,聽相者之言則求婚吳氏,遽造輿服,圖竊神器,其惑甚矣。

    璋才非人雄,而據土亂世,負乘緻寇,自然之理,其見奪取,非不幸也。

    〔二〕 〔一〕 孔衍漢魏春秋曰:許負,河內溫縣之婦人,漢高祖封為明雌亭侯。

    臣松之以為今東人呼母為負,衍以許負為婦人,如為有似,然漢高祖時封皆列侯,未有鄉亭之爵,疑此封為不然。

     〔二〕 張璠曰:劉璋愚弱而守善言,斯亦宋襄公、徐偃王之徒,未為無道之主也。

    張松、法正,雖有君臣之義不正,然固以委名附質,進不顯陳事勢,若韓嵩、(劉光)〔劉先〕之說劉表,退不告絕奔亡,若陳平、韓信之去項羽,而兩端攜貳,為謀不忠,罪之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