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史卷七十四 列傳第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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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此上更無否?」邦榮曰:「止於此。

    」京曰「若止於此,所官何為。

    」邦榮察其意,乃詐為圖讖,作詩,中有「鶻魯為」之語,以獻於京。

    京曰:「後誠如此乎。

    」遂受其詩,再使蔔之。

    邦榮稱所得卦有獨權之兆。

    京復使邦榮推世宗當生年月。

    家人孫小哥妄作謠言誑惑京,如邦榮指,京信之。

    京妻公壽具知其事。

    大定五年三月,孫邦榮上變。

    詔刑部侍郎高德基、戶部員外郎完顏兀古出往鞫之。

    京等皆款伏。

    獄成,還奏。

    上曰:「海陵無道,使光英在,朕亦保全之,況京等哉。

    」於是,京夫婦特免死,杖一百,除名,嵐州樓煩縣安置,以奴婢百口自隨,官給上田。

    遣兀古出、劉珫宣諭京,詔曰:「朕與汝皆太祖之孫。

    海陵失道,翦滅宗支,朕念兄弟無幾,於汝尤為親愛,汝亦自知之,何為而懷此心。

    朕念骨肉,不忍盡法。

    汝若尚不思過,朕雖不加誅,天地豈能容汝也。

    」十年四月,詔于樓煩縣,為京作第一區,月給節度廩俸。

     十二年,兄德州防禦使文謀反。

    上問皇太子、趙王允中及宰臣曰:「京謀不軌,朕特免死,今復當緣坐,何如。

    」宰臣或言京圖逆,今不除之,恐為後患。

    上曰:「天下大器歸於有德,海陵失道,朕乃得之。

    但務修德,餘何足慮。

    」太子曰:「誠如聖訓。

    」乃遣使宣諭京,詔曰:「卿兄文,舊封國公,不任職事,朕進封王爵,委以大藩。

    頃在大名,以贓得罪,止削左遷,不知恩幸,乃蓄怨心,謀不軌,罪及兄弟。

    朕念宋王,皆免緣坐。

    文之家產應沒入者,盡與卿兄子齩住。

    卿宜悉此意。

    」 二十年十一月,上問宰臣曰:「京之罪始於其妻,妄蔔休咎。

    太祖諸孫存者無幾,朕欲召置左右,不使任職,但廩給之,卿等以為何如?」皆曰:「置之近密,臣等以為非宜。

    」上曰:「朕若修德,何必豫懷疑忌。

    」久之,上復欲召京,宰臣曰:「京,不赦之罪也,赦之以為至幸矣,豈可復。

    」上默良久,乃止。

     文本名胡剌。

    皇統間,授世襲謀克,加奉國上將軍,居中京。

     海陵篡立,賜錢二萬貫。

    是時,左淵為中京轉運使,市中有穢術敲仙者,文與淵皆與之遊。

    海陵還中京,聞,召敲仙詰問,窮竟本末。

    旣而殺之于市,責讓文、淵。

    貞元元年,除祕書,坐與靈壽縣主阿裡虎有姦,杖二百,除名。

    俄復為祕書監,封王。

    正隆例封鄖國公,以喪去官。

    起復翰林學士承旨、同判大宗正事、昌武軍節度使。

     大定初,改武定軍,留京師,奉朝請。

    三年,賜上常禦絛服佩刀而遣之。

    謂文曰:「朕無兄弟,見卿往外郡,惻然傷懷。

    卿頗自放,宜加檢束。

    」除廣寧尹,召為判大宗正事,封英王。

    是時,弟京得罪,上謂文曰:「朕待京不薄,乃包藏禍心,圖不軌,不忍刑及骨肉,遂從輕典。

    卿亦驕縱無度。

    宋王有社稷功。

    武靈封太祖諸孫為王,卿獨不封。

    朕即位,封卿兄弟為王。

    自今懲咎悔過,赤心事朕,無患朕不知也。

    」除真定尹,賜以衣帶。

    改大名尹,徙封荊王。

     文到大名,多取猛安謀克良馬,或以駑馬易之,買民物與價不盡其直。

    尋常占役弓手四十餘人,詭納稅草十六萬束。

    公用闕,取民錢一萬九千餘貫。

    坐是奪爵,降德州防禦使,僚佐皆坐不矯正解職。

    監察禦史董師中按文事失糾察,已除尚書省都事,降沁南軍節度副使。

    詔曰:「自今長官不法,僚佐不矯正,又不言上,並嚴行懲斷。

    」 文旣失職,居常怏怏,日與家奴石抹合住、忽裡者為怨言。

    合住揣知其意,因言南京路猛安阿古、合住、謀克頗裡,銀朮可與大王厚善,果欲舉大事,彼皆願從。

    文信其言。

    乃召日者康洪占休咎,密以謀告洪。

    洪言來歲甚吉。

    文厚謝洪,使家僮剛哥等往南京以書幣遺阿古等。

    剛哥問合住何以知阿古等必從。

    合住曰:「阿古等與大王善,以此意其必從耳。

    」剛哥到南京,見阿古等,不言其本來之事。

    及還,紿文曰:「阿古從大王矣。

    」文乃造兵仗,使家奴斡敵畫陣圖。

    家奴重喜詣河北東路上變,府遣緫管判官孛特馳往德州捕文。

    孛特至德州,日已晚。

    會文出獵,召防禦判官酬越謀就獵所執之。

    酬越言:「文兵衛甚衆,且暮夜,明日文生日,可就會上執之。

    」孛特乃止。

    是夜,文知本府使至,意其事覺,乃與合住、忽裡者等俱亡去。

    河間府使奏文事,詔遣右司郎中紇石烈哲典、翰林修撰阿不罕訛裡也往德州鞫問。

     上聞文亡命,謂宰臣曰:「海陵翦滅宗室殆盡,朕念太祖孫存者無幾人,曲為寬假,而文曾不知幸,尚懷異圖,何狂悖如此。

    」上恐文久不獲,詿誤者多,督所在捕之。

    詔募獲文者遷官五階,賜錢三千貫。

    文以大定十二年九月事覺,亡命凡四月,至十二月被獲,伏誅。

    康洪論死,餘皆坐如律。

    詔釋其妻朮實懶。

    孛特、酬越不即捕,緻文亡去,孛特杖二百,除名,酬越杖一百,削兩階。

    詔曰:「德州防禦使文、北京曹貴、鄜州李方皆因術士妄談祿命,陷于大戮。

    凡術士多務苟得,肆為異說。

    自今宗室、宗女有屬籍者及官職三品者,除占問嫁娶、修造、葬事,不得推算相命,違者徒二年,重者從重。

    」上以文家財產賜其故兄特進齊之子齩住,并以西京留守京沒入家產賜之。

     贊曰:宗望啟行平州,戰勝白河,席卷而南,風行電舉,兵無留難,再閱月而汴京圍矣。

    所謂敵不能與校者耶。

    旣取信德,留兵守之,以為後距,此豈輕者耶。

    管子曰:「徑於絕地,攻於恃固,獨出獨入,而莫之能止。

    」其宗望之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