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一百八十一

關燈
○林勳劉才邵許忻應孟明曾三聘徐僑度正程珌牛大年陳仲微梁成大李知孝 林勳,賀州人。

    政和五年進士,為廣州教授。

    建炎三年八月,獻《本政書》十三篇,言:“國家兵農之政,率因唐末之故。

    今農貧而多失職,兵驕而不可用,是以饑民竄卒,類為盜賊。

    宜仿古井田之制,使民一夫占田五十畝,其有羨田之家,毋得市田,其無田與遊惰末作者,皆驅之使為隸農,以耕田之羨者,而雜紐錢谷,以為十一之稅。

    宋二稅之數,視唐增至七倍。

    今本政之制,每十六夫為一井,提封百裡,為三千四百井,率稅米五萬一千斛、錢萬二千缗;每井賦二兵、馬一匹,率為兵六千八百人、馬三千四百匹,歲取五之一以為上番之額,以給征役。

    無事則又分為四番,以直官府,以給守衛。

    是民凡三十五年而役使一遍也。

    悉上則歲食米萬九千餘斛,錢三千六百餘缗,無事則減四分之三,皆以一同之租稅供之。

    匹婦之貢,絹三尺,綿一兩。

    百裡之縣,歲收絹四千餘匹,綿三千四百斤。

    非蠶鄉則布六尺、麻二兩,所收視絹綿率倍之。

    行之十年,則民之口算,官之酒酤,與凡茶、鹽、香、礬之榷,皆可弛以予民。

    ”其說甚備。

    書奏,以勳為桂州節度掌書記。

     其後,勳又獻《比較書》二篇,大略謂:“桂州地東西六百裡,南北五百裡,以古尺計之,為方百裡之國四十,當墾田二百二十五萬二千八百頃,有田夫二百四萬八千,出米二十四萬八千斛,祿卿大夫以下四千人,祿兵三十萬人。

    今桂州墾田約萬四十二頃,丁二十一萬六千六百一十五,稅錢萬五千餘缗,苗米五萬二百斛有奇,州縣官不滿百員,官兵五千一百人。

    蓋土地荒蕪而遊手末作之人衆,是以地利多遺,财用不足,皆本政不修之故。

    ”朱熹甚愛其書。

    東陽陳亮曰:“勳為此書,考古驗今,思慮周密,可謂勤矣。

    世之為井地之學者,孰有加于勳者乎?要必有英雄特起之君,用于一變之後,成順緻利,則民不駭而可以善其後矣。

    ” 劉才邵,字美中,吉州廬陵人。

    其上世鹗,太宗召見,未及用而卒。

    嘗憤五季文辭卑弱,仿楊雄《法言》,著《法語》八十一篇行于世。

    才邵以大觀二年上舍釋褐,為贛、汝二州教授,複為湖北提舉學事管幹文字。

    宣和二年,中宏詞科,遷司農寺丞。

    靖康元年,遷校書郎。

      高宗即位,以親老歸侍,居閑十年。

    禦史中丞廖剛薦之,召見,遷秘書丞,曆駕部員外郎,遷吏部員外郎,典侍右選事。

    先是,宗室注宮觀、嶽廟,例須赴部,遠者或難于行。

    才邵言許經所屬以聞于部,依條注拟,行之而便。

    遷軍器監,既而遷起居舍人,未幾,為中書舍人兼權直學士院。

    帝稱其能文,時宰忌之,出知漳州。

    即城東開渠十有四,為閘與鬥門以潴彙決,溉田數千畝。

    民甚德之。

    兩奉祠。

    紹興二十五年,召拜工部侍郎兼直學士院,尋權吏部尚書。

    以疾請祠,加顯谟閣直學士。

    卒,贈通奉大夫。

    才邵氣和貌恭,方權臣用事之時,雍容遜避,以保名節。

    所著《N溪居士集》行世。

     許忻,拱州人。

    宣和三年進士,高宗時,為吏部員外郎,有旨引見。

    是時,金國使人張通古在館,忻上疏極論和議不便,曰: 臣兩蒙召見,擢置文館,今茲複降睿旨引對。

    今見陛下于多故之時,欲采千慮一得之說以廣聰明,是臣圖報萬分之秋也,故敢竭愚而效忠。

    臣聞金使之來,陛下以祖宗陵寝廢祀,徽宗皇帝、顯肅皇後梓宮在遠,母後春秋已高,久阙晨昏之奉,淵聖皇帝與天族還歸無期,欲屈己以就和,遣使報聘。

    茲事體大,固已诏侍從、台谏各具所見聞矣,不知侍從台谏皆以為可乎?抑亦可否雜進,而陛下未有所擇乎?抑亦金已恭順,不複邀我以難行之禮乎?是數者,臣所不得而聞也。

    請試别白利害,為陛下詳陳之。

      夫金人始入寇也,固嘗雲講和矣。

    靖康之初,約肅王至大河而返,已而挾之北行,訖無音耗。

    河朔千裡,焚掠無遺,老稚系累而死者億萬計,複破威勝、隆德等州。

    淵聖皇帝嘗降诏書,謂金人渝盟,必不可守。

    是歲又複深入,朝廷制置失宜,都城遂陷。

    敵情狡甚,懼我百萬之衆必以死争也,止我諸道勤王之師,則又曰講和矣。

    乃邀淵聖出郊,次邀徽宗繼往,追取宗族,殆無虛日,傾竭府庫,靡有孑遺,公卿大臣類皆拘執,然後僞立張邦昌而去。

    則是金人所謂“講和”者,果可信乎? 此已然之禍,陛下所親見。

    今徒以王倫缪悠之說,遂誘緻金人責我以必不可行之禮,而陛下遂已屈己從之,臣是以不覺涕泗之橫流也。

    而彼以“诏谕江南”為名而來,則是飛尺書而下本朝,豈講和之謂哉?我躬受之,真為臣妾矣。

    陛下方寝苫枕塊,其忍下穹廬之拜乎?臣竊料陛下必不忍為也。

    萬一奉其诏令,則将變置吾之大臣,分部吾之諸将,邀求無厭,靡有窮極。

    當此之時,陛下欲從之則無以立國,不從之則複責我以違令,其何以自處乎?況犬羊之群,驚動我陵寝,戕毀我宗廟,劫遷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