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傳第三十一

關燈
抹撚史乂搭,臨潢路人也。

    其先以功授世襲謀克。

    史乂搭幼襲爵,守邊有勞。

    泰和六年,南鄙用兵,授同知蔡州防禦使事。

      五月,宋将李爽圍壽州,田俊邁陷蕲縣,平章政事仆散揆謂諸将曰:“符離、彭城,齊魯之蔽,符離不守,是無彭城,彭城陷則齊魯危矣。

    ”乃遣安國軍節度副使納蘭邦烈與史乂搭以精騎三千戍宿州。

    俊邁果率步騎二萬來襲,邦烈、史乂搭逆擊,大破之。

    邦烈中流矢。

    宋郭倬、李汝翼以衆五萬繼至,遂圍城,攻之甚力,城中叢射,敵不能逼。

    會淫雨潦溢,敵露處勞倦,邦烈遣騎二百潛出敵後突擊之。

    敵亂,史乂搭率騎蹂之,殺傷數千人。

    敵複聞援軍将至,遂夜遁。

    邦烈、史乂搭蹑其後,黎明合擊,大破之,獲田俊邁。

    十月,揆以行省兵三萬出颍、壽,史乂搭為骁騎将中軍副統,克安豐軍,戰霍丘、花靥,功居多。

    十二月,從攻和州,中流矢卒。

     史乂搭形不過中人,而拳勇善鬥,所用槍長二丈,軍中号為“長槍副統”。

    又工用手箭,箭長不盈握,每用百數,散置铠中,遇敵抽箭,以鞭揮之,或以指鉗取飛擲,數矢齊發,無不中,敵以為神。

    其箭皆以智創,雖子弟亦不能傳其法。

    在北部守厭山營,敵尤畏之,不敢近。

    及死,将士皆惋惜之。

     内族宗浩,字師孟,本名老,照祖四世孫,太保兼都元帥漢國公昂之子也。

    貞元中,為海陵庶人入殿小底。

    世宗即位遼陽,昂遣宗浩馳賀。

    世宗見之喜,命充符寶祗候。

    大定二年冬,昂以都元帥置幕山東,宗浩領萬戶從行,仍授山東東路兵馬都總管判官。

    丁父憂,起複,承襲因闵斡魯渾猛安,授河南府判官。

    以母喪解,服阕,授同知陝州防禦使事。

    察廉能第一等,進官一階,升同知彰化軍節度使事,累遷同簽樞密院事,改曷蘇館節度使。

     世宗謂宰臣曰:“宗浩有才幹,可及者無幾。

    ”二十三年,征為大理卿,逾年授山東路統軍使,兼知益都府事。

    陛辭,世宗谕之曰:“卿年尚少,以卿近屬,有治迹,故以此授卿,宜體朕意。

    ”因賜金帶遣之。

    二十六年,為賜宋主趙甗生日使。

    還,授刑部尚書,俄拜參知政事。

     章宗即位,出為北京留守,三轉同判大睦親府事。

    北方有警,命宗浩佩金虎符駐泰州便宜從事。

    朝廷發上京等路軍萬人以戍。

    宗浩以糧儲未備,且度敵未敢動,遂分其軍就食隆、肇間。

    是冬,果無警。

    北部廣吉剌者尤桀骜,屢脅諸部入塞。

    宗浩請乘其春暮馬弱擊之。

    時阻珝亦叛,内族襄行省事于北京,诏議其事。

    襄以謂若攻破廣吉剌,則阻珝無東顧憂,不若留之,以牽其勢。

    宗浩奏:“國家以堂堂之勢,不能掃滅小部,顧欲藉彼為捍乎?臣請先破廣吉剌,然後提兵北滅阻珝。

    ”章再上,從之。

    诏谕宗浩曰:“将征北部,固卿之誠,更宜加意,毋緻後悔。

    ”宗浩觇知合底忻與婆速火等相結,廣吉剌之勢必分,彼既畏我見讨,而複掣肘仇敵,則理必求降,可呼緻也。

    因遣主簿撒領軍二百為先鋒,戒之曰:“若廣吉剌降,可就征其兵以圖合底忻,仍偵餘部所在,速使來報,大軍當進,與汝擊破之必矣。

    ”合底忻者,與山隻昆皆北方别部,恃強中立,無所羁屬,往來阻珝、廣吉剌間,連歲擾邊,皆二部為之也。

    撒入敵境,廣吉剌果降,遂征其兵萬四千騎,馳報以待。

      宗浩北進,命人赍三十日糧,報撒會于移米河共擊敵,而所遣人誤入婆速火部,由是東軍失期。

    宗浩前軍至忒裡葛山,遇山隻昆所統石魯、渾灘兩部,擊走之,斬首千二百級,俘生口車畜甚衆。

    進至呼歇水,敵勢大蹙,于是合底忻部長白古帶、山隻昆部長胡必剌及婆速火所遣和火者皆乞降。

    宗浩承诏,谕而釋之。

    胡必剌因言,所部迪列土近在移米河不肯偕降,乞讨之。

    乃移軍趨移米,與迪列土遇,擊之,斬首三百級,赴水死者十四五,獲牛羊萬二千,車帳稱是。

    合底忻等恐大軍至,西渡移米,棄辎重遁去。

    撒與廣吉剌部長忒裡虎追蹑及之,于窊裡不水縱擊大破之。

    婆速火九部斬首、溺水死者四千五百餘人,獲駝馬牛羊不可勝計。

    軍還,婆速火乞内屬,并請置吏。

    上優诏褒谕,遷光祿大夫,以所獲馬六千置牧以處之。

    明年,宴賜東北部,尋拜樞密使,封榮國公。

    初,朝廷置東北路招讨司泰州,去境三百裡,每敵入,比出兵追襲,敵已遁去。

    至是,宗浩奏徙之金山,以據要害,設副招讨二員,分置左右,由是敵不敢犯。

      會中都、山東、河北屯駐軍人地土不贍,官田多為民所冒占,命宗浩行省事,詣諸道括籍,凡得地三十餘萬頃。

    還,坐以倡女自随,為憲司所糾,出知真定府事。

    徙西京留守,複為樞密使,進拜尚書右丞相,超授崇進。

    時懲北邊不甯,議築壕壘以備守戍,廷臣多異同。

    平章政事張萬公力言其不可,宗浩獨謂便,乃命宗浩行省事,以督其役。

    功畢,上賜诏褒赉甚厚。

    撒裡部長陀括裡入塞,宗浩以兵追蹑,與仆散揆軍合擊之,殺獲甚衆,敵遁去。

    诏征還,入見,優诏獎谕,躐遷儀同三司,賜玉束帶一、金器百兩、重币二十端,進拜左丞相。

      宋人畔盟,王師南伐,會平章政事揆病,乃命宗浩兼都元帥往督進讨。

    宗浩馳至汴,大張兵勢,親赴襄陽巡師而還。

    宋人大懼,乃命知樞密院事張岩以書乞和。

    宗浩以辭旨未順卻之,仍谕以稱臣、割地、縛送元謀奸臣等事。

    岩複遣方信孺赍其主趙擴誓稿來,且言擴并發三使,将賀天壽節及通謝,仍報其祖母謝氏殂,緻書于都元帥宗浩曰: 方信孺還,遠贻報翰及所承鈞旨,仰見以生靈休息為重,曲示包容矜轸之意。

    聞命踴躍,私竊自喜,即具奏聞,備述大金皇帝天覆地載之仁,與都元帥海涵春育之德。

    旋奉上旨,亟遣信使通謝宸庭,仍先令信孺再詣行省,以請定議。

    區區之愚,實恃高明,必蒙洞照,重布本末,幸垂聽焉。

     兵端之開,雖本朝失于輕信,然痛罪奸臣之蔽欺,亦不為不早。

    自去歲五月,編竄鄧友龍,六月又誅蘇師旦等。

    是時大國尚未嘗一出兵也,本朝即捐已得之泗州,諸軍屯于境外者盡令徹戍而南,悔艾之誠,于茲可見。

    惟是名分之谕,今昔事殊,本朝皇帝本無佳兵之意,況關系至重,又豈臣子之所敢言? 江外之地,恃為屏蔽,傥如來谕,何以為國?大朝所當念察。

    至于首事人鄧友龍等誤國之罪,固無所逃,若使執縛以送,是本朝不得自緻其罰于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