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列傳第八 江淹 任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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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本官兼禦史中丞。

     時明帝作相,因謂淹曰:"君昔在尚書中,非公事不妄行,在官寬猛能折衷;今為南司,足以震肅百僚。

    "淹答曰:"今日之事,可謂當官而行,更恐才劣志薄,不足以仰稱明旨耳。

    "于是彈中書令謝朏,司徒左長史王缋、護軍長史庾弘遠,并以久疾不預山陵公事;又奏前益州刺史劉悛、梁州刺史陰智伯,并贓貨巨萬,辄收付廷尉治罪。

    臨海太守沈昭略、永嘉太守庾昙隆,及諸郡二千石并大縣官長,多被劾治,内外肅然。

    明帝謂淹曰:"宋世以來,不複有嚴明中丞,君今日可謂近世獨步。

    " 明帝即位,為車騎臨海王長史。

    俄除廷尉卿,加給事中,遷冠軍長史,加輔國将軍。

    出為宣城太守,将軍如故。

    在郡四年,還為黃門侍郎、領步兵校尉,尋為秘書監。

    永元中,崔慧景舉兵圍京城,衣冠悉投名刺,淹稱疾不往。

    及事平,世服其先見。

     東昏末,淹以秘書監兼衛尉,固辭不獲免,遂親職。

    謂人曰:"此非吾任,路人所知,正取吾空名耳。

    且天時人事,尋當翻覆。

    孔子曰:'有文事者必有武備。

    '臨事圖之,何憂之有?"頃之,又副領軍王瑩。

    及義師至新林,淹微服來奔,高祖闆為冠軍将軍,秘書監如故,尋兼司徒左長史。

    中興元年,遷吏部尚書。

    二年,轉相國右長史,冠軍将軍如故。

     天監元年,為散騎常侍、左衛将軍,封臨沮縣開國伯,食邑四百戶。

    淹乃謂子弟曰:"吾本素宦,不求富貴,今之忝竊,遂至于此。

    平生言止足之事,亦以備矣。

    人生行樂耳,須富貴何時。

    吾功名既立,正欲歸身草萊耳。

    "其年,以疾遷金紫光祿大夫,改封醴陵侯。

    四年卒,時年六十二。

    高祖為素服舉哀。

    赙錢三萬,布五十匹。

    谥曰憲伯。

     淹少以文章顯,晚節才思微退,時人皆謂之才盡。

    凡所著述百餘篇,自撰為前後集,并《齊史》十志,并行于世。

     子筼襲封嗣,自丹陽尹丞為長城令,有罪削爵。

    普通四年,高祖追念淹功,複封筼吳昌伯,邑如先。

     任昉,字彥升,樂安博昌人,漢禦史大夫敖之後也。

    父遙,齊中散大夫。

    遙妻裴氏,嘗晝寝,夢有彩旗蓋四角懸鈴,自天而墜,其一鈴落入裴懷中,心悸動,既而有娠,生昉。

    身長七尺五寸。

    幼而好學,早知名。

    宋丹陽尹劉秉辟為主簿。

    時昉年十六,以氣忤秉子。

    久之,為奉朝請,舉兖州秀才,拜太常博士,遷征北行參軍。

     永明初,衛将軍王儉領丹陽尹,複引為主簿。

    儉雅欽重昉,以為當時無輩。

    遷司徒刑獄參軍事,入為尚書殿中郎,轉司徒竟陵王記室參軍,以父憂去職。

    性至孝,居喪盡禮。

    服阕,續遭母憂,常廬于墓側,哭泣之地,草為不生。

    服除,拜太子步兵校尉、管東宮書記。

     初,齊明帝既廢郁林王,始為侍中、中書監、骠騎大将軍、開府儀同三司、揚州刺史、錄尚書事,封宣城郡公,加兵五千,使昉具表草。

    其辭曰:"臣本庸才,智力淺短。

    太祖高皇帝笃猶子之愛,降家人之慈;世祖武皇帝情等布衣,寄深同氣。

    武皇大漸,實奉诏言。

    雖自見之明,庸近所蔽,愚夫一至,偶識量己,實不忍自固于綴衣之辰,拒違于玉幾之側,遂荷顧托,導揚末命。

    雖嗣君棄常,獲罪宣德,王室不造,職臣之由。

    何者?親則東牟,任惟博陸,徒懷子孟社稷之對,何救昌邑争臣之譏。

    四海之議,于何逃責?陵土未乾,訓誓在耳,家國之事,一至于斯,非臣之尤,誰任其咎!将何以肅拜高寝,虔奉武園?悼心失圖,泣血待旦。

    甯容複徼榮于家恥,宴安于國危。

    骠騎上将之元勳,神州儀刑之列嶽,尚書是稱司會,中書實管王言。

    且虛飾寵章,委成禦侮,臣知不惬,物誰謂宜。

    但命輕鴻毛,責重山嶽,存沒同歸,毀譽一貫。

    辭一官不減身累,增一職已黩朝經。

    便當自同體國,不為飾讓。

    至于功均一匡,賞同千室,光宅近甸,奄有全邦,殒越為期,不敢聞命,亦願曲留降鑒,即垂聽許。

    钜平之懇誠必固,永昌之丹慊獲申,乃知君臣之道,綽有餘裕,苟曰易昭,敢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