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 李财主貪色生淫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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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的是江甯府句容縣有個公義村,這村中有個财主姓李名叫正宗,妻子趙氏。

    夫妻二人廣行善事,周濟貧窮,衆人都叫他李善人。

    膝下無女,隻有一子,年方二十五歲,名叫李文華,與他的父親就不相同,專好眠花卧柳。

    他父親李正宗,常常的苦勸,怎奈他總也不聽。

    無法子,也就隻得由他而去。

    不上一二年光景,老兩口兒相繼而亡。

    李文華把他的父母殡葬,家業就是他支撐,暫且不提。

     且說李文華的場院中,有兩間草房,住着一家姓孫名叫孫興,年長二十三四歲,甚是忠厚,他就與李文華做苦工活。

    他的妻子何氏,年二十二歲,雖無閉月羞花之貌,論容顔,也算數一數二,還通文墨,奶名叫月素。

    李文華瞧見何氏貌美,久有圖謀之心,怎奈何氏性烈不從。

    到了這一天,李文華忽然生心起意,設計将何氏的男人打發上别處去讨帳,他家中就隻剩下何氏一人。

    到了晚上,欲待親去,又恐怕何氏不從。

    他又左思右想,心中甚是為難。

    忽然心生一計,說:“必得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常言道得好:婦人是水性揚花,眼皮子又淺,何愁此事不成?”想罷,開言說:“秋桂。

    ”丫頭答應:“奴家伺候。

    ”李文華說:“你去把宗住他娘叫了來,我有話講。

    ”秋桂答應,翻身而去。

     不多時,宗住的娘宗婆子叫了來咧,站在面前,說:“大爺有何吩咐?”李文華聞聽,帶笑開言。

     李文華,帶笑開言來講話:“宗媽留神要你聽,眼下有句要緊話,必得你去走一程。

    ”說到此處忙站起,低言巧語把話雲:“場院住的那何氏,幾次求奸不肯從。

    你今晚,拿上白銀二十兩,前去順說女俊英。

    但能與他成好事,一世不忘你恩情。

    ”宗婆聞聽,回答說“交與我,皮條穴中數咱能。

    那怕他節烈冰霜女,管保我去他就應承。

    ”李文華聽見心歡喜,取出了,二十兩白銀手中擎。

    遞與宗媽接過去,邁步翻身往外行,一心要把牽頭做,未知蒼天容不容?宗婆子,轉彎抹角來得快,何氏的房門眼下橫。

    宗婆子上前将門叫,“何二嫂”連連尊又稱:“特意前來将你找,快些開門莫消停。

    ”何氏正然做針黹,忽聽門外有人聲。

    放下活計開言問:“是誰叫門?有什麼事情?”宗婆子聞聽說“是我,何二嫂。

    快開開,有件事情對你明。

    ”何氏聞聽不怠慢,慌忙下地把針停;用手開放門兩扇,把宗婆子讓進在房中。

    何氏一見忙陪笑:“宗婆子留神要你聽:夤夜到此有何事?望乞從頭要講明。

    ”宗婆子聞聽腮帶笑:“二嫂留神在上聽:老身到此無别事,大相公求我事一宗。

    那一天,瞧見你在門前站,愛上二嫂你的芳容。

     這幾天,茶飯懶餐精神短,胡夢颠倒不安甯。

    小命殘生在早晚,望乞娘子把好行。

    大相公得病得你去探,二嫂你,如同修塔去造經。

    現有白銀二十兩,娘子收下略表情。

    ” 何氏聞聽前後話,粉面不由的赤通紅,說“媽媽此話不在理,信口開河了不成!豈不知,授受不親分男女,大相公歲數又在年輕。

    奴與他,非親又非故,不過是,奴家夫主去傭工。

    快把銀子拿回去,再要胡言我不容!”宗婆子聞聽微微笑,說:“二嫂你直淨是假聰明!雖說是,授受不親分男女,也要見景和生情。

    若論大爺待你厚,緣何不知重與輕?你記得,夫妻當初無投奔,相公收下做長工。

    到而今,家主身染風流病,二嫂心中豈不明?相思害病十分重,性命隻在眼然中。

    你倒推聾與裝啞,恩将仇報假撇清。

     二十兩銀子送給你,隻當行好積陰功。

    ”說罷将銀炕上放,何氏一見臉通紅,叫聲“媽媽休取笑,似這等,混鬧歪纏理不通。

    ”何月素着急害臊,粉面通紅,說:“媽媽這些混話,從何而起?大相公害病,與我何幹?這銀子,奴家斷乎不受!你把銀子拿去,見了你家主母子,多多替我拜上安人。

    你就說這無義之财,奴家不受。

    作娘兒們一場,好離好散。

    我先拜辭,明日就要回家而去。

    ”宗婆子聞聽,微微冷笑,說:“何二嫂,你吃了燈草灰咧,說的這麼輕巧!來也由你們,去也由你們?這也罷了,你們這二十兩身價銀,還有八個月的嚼裹,你拿算盤磕一磕,該着多少銀子?你們不說一個清白,大相公就放你們去咧?他不是流鼻涕的傻小子!俗言說得好:典當如小買。

    這如今咱們大開着門子說亮話罷:我家的大相公,實在的愛上你咧。

    你要是拿糖作勢的不允,他要是羞惱成怒,立刻給你一個歪帽子,送到你們句容縣去,隻說是奴仆欺主,你們兩口子就難讨公道。

    二嫂子,你少不得掐監。

    你想想,那時節姨夫反倒丢人。

    這件事依我說,既在矮檐下,暫且把頭低,你就與大相公暗來暗去,也不能知道。

    ”何月素聞聽宗婆子這一片言詞,暗說:“不好。

    他這些言詞,說的甚是厲害。

    宗婆子是計,好獻勤,軟求硬派,打就的活局子。

    我夫妻并不是典身,他怎麼說有文契呢?是了,李文華一心愛我,隻想成親作雙,那裡還有天理良心?或者假寫一張典身的文約。

    我要不依他,好變臉将我夫妻送到縣裡,追比身價銀,必然是掐在牢内。

    婦女要下監内,難脫幹淨,豈不叫我出醜,他們好稱願。

    細想此事陰毒,無法可救。

    欲待夫主回來再說實話,又恐他性子不好,一時的愚拙,發作吵鬧,弄出饑荒,那時怎了?講打官司,沒他的人多,沒他的勢力,倒隻怕官罷私休,總是我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