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四回 賀人傑初入婿鄉 施賢臣經過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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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仆婦又進來,請她們出去吃酒,由是才把那說笑打斷。

    當下賽妹妹才一同出來午飯。

    外面廳上已擺好了酒席,大家又複入席,歡喜暢飲起來。

    今日賀人傑卻陪了衆人吃了許多酒,好一會才筵散。

    是日就有遠路的親戚,告辭回去。

    三日已過,所有各處的親戚皆去,陸續告辭。

    計全、李昆也就搬到殷龍家住。

    賀人傑溫柔鄉裡盡得風流,亦頗安心适意,隻等度歲以後,打算起身進京;還指望施公奉旨回任,可以免再跋涉,且可在婿鄉多留戀幾日。

    哪知事不如願,不足半月,不但賀人傑、計全、李昆要去效勞供職,便是殷賽花也要幫助乃夫,做一件極大的事;殷家父子,也不免勞力一番,且待慢慢表來,如今将這邊擱下。

     再說施公從六裡鋪動身,夜宿曉行,饑餐渴飲,循途而進。

    走了十裡,沿途并無事件。

    這日走至直隸大名府界,忽然出了一件大事,幾乎喪了施公的性命。

    你道為何?隻因大名府大名縣界西南,有一關王廟。

    這廟亦系敕建的叢林,從前所有住持僧皆是道德高尚,慣守清規。

    三年前,忽然從外方來了個行腳僧,到這廟來挂單。

    這廟内住持名喚靜性,看那行腳僧恐也甚好,就将他留在寺中供職。

    那行腳僧名喚無量,卻生得儀表非俗,以外面看起來,是個有德行的樣子。

    哪知他奸淫邪盜,無所不為,卻會得一身絕巧武藝,慣使一條禅杖,有一百餘斤。

    他外出雲遊,隻拿這禅杖擔着物件,外人卻不在意。

    靜性将他留在寺中,其先他還循規蹈矩,漸漸的就有些不端,卻還不敢在住持面前放肆。

    不料靜性一病奄奄,當因寺内無可靠之人,使之住持;又看着無量外場又好、氣概又好,即将寺内所有的一切事件,盡交付他掌管,他即做了住持。

    靜性死後,他也代他穿孝,各事料理,外人看起來,都說他是個有道的僧人;即是本地的人見了他也還器重他。

    更有一件好處,不但武藝過人,還兼能文墨。

    平時無事,也常與文人來往,詩酒往還,頗合人意,故傳說開了,即是本地的大缙紳,也詩酒來往。

    他就此一來,交接上本地缙紳,他便有了護身符。

    先暗暗的将廟内常住的僧人,陸續借端逐退,複又招集了他從前一班朋友,俱是大盜出身。

    無量見黨羽已成,便日漸放肆。

    先在附近,見哪村中美貌婦女,他無論如何,都要百般引誘,奸宿起來;又去各處暗訪,覓到美貌的,他便使人于夜半搶劫回來,在寺内逞其所欲;其至往數十、百裡之外去覓,有哪個不願從的、貞節的,因此送命,亦不知凡幾。

    就是失節婦女之家,雖控告到地方官,亦無從緝訪。

    一二年來,從未破過案。

    案雖未破,可是他的膽愈壯愈大,愈過愈放肆了;漸漸又使他的羽黨往各處搶掠财物,以充廟内的應用。

    這關王廟的田産雖不甚多,謹小慎微,每年除去開支,還可以稍餘。

    他卻揮霍太甚,萬萬不足。

     這日施公到了大名府界,離城還有十餘裡,走關王廟後經過,忽見關王廟大殿屋上,卷起一陣狂風,到了轎前;接着廟門口又是狂風陡起,吹得溜溜圓不散。

    施公見此大風,知道有異,暗說:“這青天白日,雲淨風微,他處毫無風絲,為何這廟内如此狂風?其中必有緣故。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