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回 俟天明往審土地 問老者賴親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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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施公獨坐看書,天交二更時候,耳内忽聽唧唧鼠叫。

     施公往下細看,拿燈一照,隻見地下跑過二個水鼠,咬在一處。

     看見施公,他兩個一齊立起,前爪兒拱,口中唧唧的亂叫。

    施公心下自疑,說:“這也奇怪,往日鼠見人必躲,今日為何大膽,竟不怕人,莫非他也來告狀麼?”想罷,取燈細看,兩鼠齊往房外而去。

    施公秉着燈燭随去,找到書房門首,即不見了;地上隻有新瓢半片。

    施公拾起來,轉身将燈放在桌上,坐下細想這瓢片、水鼠之故,不覺自歎。

    忽見施安送茶進來,站在一旁。

    施公手内拿茶,暗想為官那得清閑,晨起晚眠,我想顯顯威名,豈知官司煩難。

    又聽衣架上衣服掉落,施公聞聲,即叫施安拈起,搭在架上。

    連掉幾次。

    施公心内就明白了:明早升堂,這般斷法。

    想罷寬衣上牀而寝。

    次早,淨面更衣吃茶,吩咐伺候升堂。

    登時鼓響梆敲,升了公堂,衆役呼堂。

    施公想昨晚之故,伸手抽簽二枝,高叫:“徐茂、郭龍。

    ”二役答應,上前跪下。

    施公吩咐:“徐茂,你去把瓢鼠限五日拿到。

    郭龍,你去把流衣限五日拿到。

    若過限日,重責不饒。

    ”二役答應,接簽為難,無奈下堂出衙而去。

     且說施公方要起身去審土地,隻見公差同押了啞巴的丈人,來到跪下。

    青衣回話。

    施公看那老人:面皮蒼老,形容瘦弱,發須皆白,色如銀絲;籲籲而喘,還帶咳嗽,二目昏花,微有淚痕;頭帶氈帽,渾身布衣、布鞋、布襪,手持拐杖,年紀花甲,面貌慈善。

    施公看畢,問道:“你是啞巴什麼親戚?”老人見問,口叫:“老爺,啞巴是小的女婿,同村居住,情好結親。

    他的父母亡故,小人無奈,招他上門。

    隻因女兒不甚賢惠,憎夫不能言語,暗中偷逃,不見蹤迹。

    啞巴心急,也出在外。

     今蒙老爺傳喚進城,叩求老爺判明情由。

    ”施公帶笑說:“不必悲傷。

    本縣問你,家住那裡?你叫什麼名字?”老人回道:“小人住雙塔寺,名叫張君美。

    ”施公說:“有個周順,你可認得麼?”老人說:“周順乃是小人的内侄兒。

    自從女兒逃了,至今也沒有見他。

    ”施公一聽大怒,把周順并那婦人提來。

    青衣不敢怠慢,立刻帶來跪下。

    老人一見周順、女兒,明白了八九分,不由不發怒。

    施公道:“周順,快把拐騙之事說來!”周順仍不肯招,施公吩咐夾起來。

    衆役發喊,一齊上前推倒,套上夾棍,将繩一收。

    周順昏将過去。

    周順醒來,又見那婦人手也拶起,直痛徹于心。

    隻得實招說:他姨妹嫌棄啞巴,二人偷情,後又逃走,要成夫婦。

    一一招認。

    施公聽他二人招供,吩咐書吏寫供,拿下與周順同那婦人畫押呈上。

    施公過目,定罪已畢,